“爷不是说了，你的身世要去问你舅父或者姨娘。他们知道的必是比爷清楚。”祁憬略微有些心慌，此时倒是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凭着心中那股悸动牢牢的把她抓住，若是那样，便能更坦然一些。
“你竟是一句实话……也不愿告诉我么？”晗儿心中一窒，有些失望地别开眼，目光幽幽地落在远墙上镂空雕刻的傲雪红梅上，低声呢喃着：“我还以为，至少是你——我可以依靠。”
祁憬沉默，目光锁在晗儿的脸上片刻也无法移开。胸中的那个秘密他不能说破，却也无法承受晗儿此刻的落寞。两两挣扎之中，竟是让进退两难，束手无策。
“你即是不愿说的，那晗儿也不勉强。五皇子……请回吧。”晗儿后退了半步，福身施了礼，不等祁憬反应便兀自起身向着屋里便去。
“晗儿。”祁憬一把将晗儿拉住，有些怒气地低吼着：“惯会给爷摆脸色，吃定了爷拿你没辙么？”
晗儿扭着胳膊拂了祁憬的手，也不看他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晗儿不敢。”
“身世的事，到此为止好么？你只要知道你还有舅父，还有姨娘姨丈这么多亲人，你还有爷……这便足够了，可好？”他是在理的，这一切都是为她着想的，很多时候很多事，不知是福啊。
“即是不想让我去追究，那你又为何一直撩拨我？一纸画像，一会儿把我送到皇上身边，一会儿又把我调到严陈城来，难道我就只能由着你随心调遣？连问个真相的权利也没有么？”晗儿亦是觉得憋屈，挥了挥手又道：“爷也说过的「即便是要让我当箭靶，也得让我知道射箭的是谁啊」，同理同心，怎地到了我这里就只得「到此为止」？”
“你……”晗儿虽然向来放肆，却从未真正意义上对自己发过这样的脾气。祁憬一时之间竟也不知如何是时，只得道了一句：“爷是为你好！”
“即是为我好的，那就把我留在严陈城好了。如爷所说的，这里又有舅父又有姨娘，爷即刻便可回皇城晗儿自然落得清静，爷觉得如何？”晗儿一瞠美眸，虽是赌气却带了几分的决绝。
祁憬凤眸一黯，手上微微用力猛然将晗儿锁在怀里，不理她扭捏挣扎只严正地警告着：“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你若是敢撇下爷独自留下，爷就挥着大宁百万雄师踏平甘果。”
“爷即是处处为着晗儿好，那晗儿留下做个世袭的公主难道不比回宫做个丫鬟更好？怎地才刚刚说过的话，转眼就不算了？”祁憬的脸上清楚写着危险两个字，手腕上也传来因他桎梏而产生的痛楚，可晗儿却还是倔强的扬着下巴死不认输，一双杏眸闪烁着微微的氤氲，她却骄傲地不准自己哭出来。
“别闹腾，别让爷难受。”祁憬咬着牙，这次短暂的分别已经让他对她的依恋渗入五脏之内。只是想着她要离开，心口就窒息地无所事从，似是有什么从骨子里在迸裂开来，那种痛遍布全身，却无法明确地指出一个确切地在痛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