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茯苓摇头“这件事姑娘别再插手了，若是又让姑娘因茯苓而受罪，那茯苓便是死也死得不瞑目了。”
晗儿无语，想怪茯苓太傻却是说不出口。嫁给太监做对食，却是生不如死的。
茯苓抹去双颊的泪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转身离去，而晗儿看着茯苓的背影，心被狠狠的鞭挞着。
“或许，我还有一个办法……”迎着皎洁的月光，那淡粉色的身影微微颤抖着走向了后宫的东边——未央宫。
只要，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前承诺会和五皇子划清界限，绝不会阻了颜家女儿嫁给祁憬延续颜家外戚之路，那么皇后或许便会高抬贵手放过茯苓吧。
可为什么？这已经在心底盘算清楚于谁都是最好结局的决定，会让她的心好痛？
究竟是走了多久，晗儿已经无心细算。只是当她来到未央宫的门口时，正听见里边传来了低声的对话：“春公公果然好计谋，若是事成，娘娘日后必是不会亏待了你的。”
这个声音晗儿认得，正是皇后的乳母，而她口中的春公公也必然是迎娶茯苓的那一个罢？晗儿心头一震，下意识的侧了身子藏匿在了阴影处。
“锦上添花罢了。哪及您心思周全，提早多年便搜罗了那么多姿色出众的女童，如今才不至于因着月寒断了手臂而措手不及。为着颜家竟敢在皇上眼皮底下教训了那小贱人，甚至不惜牺牲了女儿的幸福，若不是您拿着了那份卖身契，哪有奴才露脸的份儿呢？您才是娘娘身边最最忠心的那一个啊。”小春子说罢便和乳母低声浅笑，在这静谧的夜里却是听得人毛骨悚然。
原来，从那日被罚起便已是一个局了，或者……从更早的时候这个局便已经开始铺设了？惩罚她们的目的原来竟是茯苓藏在怀中的卖身契？
“可若是慕锦慕铄两姐妹没能降住五皇子，那……”乳母心中似是有着担忧，于是开口询问。
“所以我们才要借着茯苓来测试五皇子对那小贱人究竟还有几分着紧。皇后娘娘也才好决定下一步究竟要怎么走。虽不是亲生的，但好歹养了十二年，若是放弃了确是可惜了一些，可不听话的棋子……颜家是不会用的。”
晗儿捂嘴，连吸气的声音都觉得震耳欲聋。
原是她高估了自己，她区区一个宫女哪劳得皇后娘娘如此大费周章？原来这个局，从一开始就是针对祁憬的么？
「虽说不是亲生的」……
「不听话的棋子……颜家是不会用的」……
如此意思，便是他们打算借着这次的事情测试祁憬么？如果祁憬仍是绝意护着她，他们便要放弃祁憬这「不听话的棋子」了么？
莫不是……
「若是皇后再打你的主意，他便要叫颜家的势力散个干净。」
祁憬出征那日茯苓对她说的话猛然出现在脑海之中，晗儿不禁踉跄了一步，一只手紧紧攥着胸口的衣襟，似是稍一松手便会有什么从胸口流失了一般。眸低那一蕴痛楚，源息心底那无法忽视的声音：她竟成了他的催命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