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儿姑娘，奴才是来给茯苓下聘的。”小春子的脸上挂着公式性的微笑，却也看不出个本意来。
“茯苓是公公当年送与晗儿的，如今晗儿待之如妹，断没有十岁就将她嫁了的念头。却不知道春公公这突然间是要下什么聘？”晗儿不怒，但脸色甚冷，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这……是皇后娘娘的懿旨，奴才也只是奉命下聘，还请姑娘别为难奴才。”小春子似是为难，却搬出了皇后这座大靠山。见着晗儿不语，便又兀自接口说道：“且不说五皇子向来抬举着晗儿姑娘，如今便是皇上也高看姑娘一眼，茯苓又是姑娘亲如姐妹的人儿，若非得已奴才怎敢奢望茯苓？在宫里这么些年，岂会不懂审时度势？姑娘不是奴才可以招惹得起的，奴才心里清楚。可皇后娘娘是后宫正主儿，她的话奴才又岂敢不从呢？”
晗儿紧攥着双拳，心下自是明白皇后为何无端的把矛头指向了茯苓。可有一点她不明白，茯苓一直谨慎的保管着她的卖身契，便是自己也是刚刚才知道她没拿去烧掉，可是这卖身契怎么就到了皇后手上的？
“春公公，涪陵现在好歹是长乐宫的人，你趁着五皇子不在宫里说娶便娶了去，只怕五皇子回来以后是容不下你的。”现下来不及考究太多，晗儿只能努力的想办法拖延下来，若是能拖到五皇子回来，那便是有希望的。
“奴才虽是无权无势，但却是个懂事的，即是高攀了茯苓，自然会善待于她。结为对食，奴才便是她的夫君，姑娘好歹不会让茯苓守寡，五皇子又有哪一桩不是依着姑娘的？为着姑娘着，五皇子不会太为难奴才的。”小春子仍是维持着那皮笑肉不笑的格式模样，虽是恭敬却分明没有让步的意思，根本不根晗儿拖延的机会。
“你……”祁憬不在，晗儿竟瞬间发现自己原来竟是半点法子也没有。原来这些时日的风生水起，全是仗着祁憬会替她收拾罢。
「你也学会仗势欺人了。」
「有爷这么大座靠山，刚才还不是险些给那帮子奴才欺负了去？」
「你跟爷走，做爷跟前的人……以后再没人敢欺负你。」
此刻的晗儿，脑子里回响的全是祁憬的话。原来，没了他给她做靠山，她的伶牙俐齿哪及这宫中人的万一？自以为是玲珑的，到头来却也不过如此罢了。
“这聘礼就请晗儿姑娘收下了，三日之后奴才便来迎茯苓。”小春子的脸仍是公式化的笑容，眼里却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看着硬被塞在了手里的银钗，晗儿竟只觉得透心的冰凉。屋里传来茯苓隐忍的哽咽，怕是刚才的对话她全都听见了的。而此刻，晗儿竟没有勇气推开那一扇门，去面对此刻绝望的茯苓。
“怎么办……怎么办……”晗儿低低的呢喃着。
“去找怿哥哥帮忙。”晗儿似是想到了什么，于是转身欲去，却猛的顿住了脚步，丧气道：“甘露宫无权，根本无法和未央宫抗衡，而且……不能连累怿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