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自负地告诉她:“难道只有一条路到达饮马之地么?我宁愿放弃饮马之地也不放过你这一页,再说,正好看看那本书讲的是否正确。”茶杯“砰”地在地上迸裂,瓷片滚进河里,在水中摇摆一阵随波远去。立即一群人骑上马欢呼着追逐着,绝尘而去。她继续摆出撩人体态在床上,一动不动,也用漫不经心的语调告诉高手,茶杯是冷兵器时代的遗物。 r
高手说:“冷兵器只不过是前人为表现历史崎岖不平的道具,据我所知冷兵器杀的人绝没有历史中死的人多,甚至一半都没有。还是谈谈那条路吧,假如我不勾引你,你真不告诉我到达饮马之地的路线?” r
她褪却罗裳,玉指轻弹,三两个音符流泻,高手一侧声,快速回避本该萦绕他灵魂的琴声。并没有琴。“对不起,我占用了玫瑰盛开的时间为你弹奏。我并不是一定让你勾引我,只要你说你爱我,我就把路指给你。” r
高手绝对听到他身后女子的掩面而哭,眼泪掉了一地。很快河水涨潮,清澈而惆怅。 r
路是穿越迷宫与迷宫之间久而久之的心驰神往。大迁者在行程里不停死亡,然后另一颗种子长出,按照前人给出的错误路线继续行经。绕过丛林绕过,异族人的墓地,有一回差点集体醉倒在食人族的盛大宴会上。累了,他们休息,饮下借宿时术士分发的药剂,没有药剂他们吃植物吃动物。大迁者的迷失被诗人寓意成寻找幽雅词汇,他们走的路和他们走错的路几乎一致。传言大迁者就没走对过路,他们总在灌木丛等待野猪,要不就在沼泽地里徘徊守侯被泥沼吞噬的同伴。大迁者从不抱怨路障,也不赞美路标。被识别意味着丢失兴趣。在饮马之地安居乐业后,大迁者做出些胡同和巷子路,孩童们在这些小角落练习寻找游戏,几乎是携带在血液中的惯性,用不着父辈的指引,饮马之地的孩子们就穿梭在迷宫般的街巷。他们乐此不疲一次次走进迷宫,又走出迷宫。对他们而言,这太小儿科。大人们不屑的笑笑,小儿科就是你们的事。 r
之门 r
村庄已经被检查,贴上过期表情,放在离城市最远的角落。 r
没有比夜晚更能藏住秘密的,也没有比黑夜和白日的交接更为令人沮丧的事。看清楚清晨将至就是一次濒临思维的哀悼,这时,时间像沙漏。拉开窗帘,光倾占每个角落,照不到的暗地都是悲伤。在梦里也能品尝时间流逝的苦果。我们在夜晚苦苦寻觅的,就是在白天竭力丢弃的;我们在岔路偶遇的异性,就是昨天才走散的情人;我们在旷野呼唤的,就是心里死记硬背的。诅咒,也是祈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