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惆怅多久。高手身边从不缺乏女人。只是在一天里很多空隙中,时常惦记她。“夜烟是什么?不就是深夜酗酒后的狂喊,不就是仇家落荒而逃的讯号?顶多,是落寞时的一本小人书而已。”他再次决定,明天上街买掉他枕边这枚心爱的匕首。夜烟早已远在千里,夜烟即将远在千里。 r
你。现在。找到。很大的船。没。 r
之后 r
借五百年春风,以暖一夜寒冬。并不能轻易做到这一点,哪怕你啊高手。霜害袭击了饮马之地,没放过高手。高手以为身上盖着的是蝉翼,体格健壮却也瑟瑟发抖。冬天永远是一夜之间出现,就像镜子里的人凭空多出几条皱纹后引发的自言自语。这也坚定了高手卖掉夜烟的想法。北风敲打小窗的声音犹在耳边回响,更是擂了通宵战鼓,响了一夜厮杀。“错了,不如说是我与北风耳鬓私语。寒风何足挂齿,大都来自内心的空虚寂寞冷。”高手说。 r
东郊十八亩像只肮脏的浅底碟,盛着十几座木危楼、瓦房,青绿的菜地毁于一旦。菜农也管不了太多,御寒才是首选。他们以春天的脚步踱出家门,走进高手的视线,又走出去。看看天看看地,看看挤满老茧的双手,竟无法失声痛哭。高手认为他们的舌头缺少养分,或是被这骤然下降的气温冻结。更多的人走出家门,呵着手吐出白气,检查自己的作物。无一例外的,他们把沉默放在表情上,惟有孩子们还快活着,跳起来抓房檐上的冰凌。透明的,很快就会融化。这样,站了半个时辰,他们又默默的走回家,以等待春天的步伐。孩子们在玩闹,高手相信他们可以把这种玩闹带到新城来临之日。只要他们还能是个孩子。 r
高手将匕首放在胸口,飞身跃出窗外,几个起落,已到城中。 r
街头人渐稀少,很显然冬天让每个人都有些措手不及。更换城名的鼠辈城终于疲倦下来,再愉快的庆祝都会因季节而画上休止符,但城还活着,更名一事正在进行。到处都贴满有关更换城名的布告以及宣传单。许多大字报也贴上了墙,这引发了一群人的舌战,老人们纷纷谴责贴大字报的人,说他们遗忘了标语时代带来的痛苦和无尽折磨和耻辱。他们掀起裤腿,指着或人或动物造成的伤痕,痛斥当年。伤疤们在雾气中隐约可见,和着那些老人斑在新的一天倒是太轻描淡写。后生哥子毫不在意,叼着香烟在一边看热闹,他们偶尔对老人的伤疤瞟上一眼,更多的时间他们编织手中的毛线衣,把烟灰弹到地上。高手记得他潜入深山遇见的断膝老者告诉他“没有谁比谁受的伤害更多,还有老喝老醉的叫花子也常念叨这句话。他就想自己还是有可能找到连天的。老人们骂了数声也没找出回应者,作罢,放下裤腿回到墙角继续坐着。阳光就在这时冲散了白雾。一个人喊:“太阳出来啦!”所有的人瞬间跑光。老人把裤腿卷起的速度又显迟缓,失望覆盖了老人仅有的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