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哺乳r
等我醒过来,已经月明星稀时分了。r
浑身酸痛,嗓子干哑。我举目四望——是一间民房,看样子有人居住的样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有家具。r
身上穿着粗布衣服,虽然布料一般,却很干净。r
不会是我生小孩痛死穿越了吧……r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顺便想象那五个男人齐心协力奶孩子的画面,对着我猥琐淫、邪的画像教育孩子说：“那是你娘,生你的时候痛死的。”r
我扯了扯嘴角,想要喊人,却发不出声音,只有艰难地挪动自己的双腿,下床找水喝。r
泪奔!一生下孩子就没人疼了!昏过去前听到我那不知姓的孩儿嚎了几声,好像比他娘我还强壮点,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比较遗憾的一点就是分娩的时候没有享受到五星捧月的五星级待遇,产后没有人嘘寒问暖,连要喝杯水都得自己下床……r
我这心酸得跟青李子似的,坐在桌边喝着半温的水润润嗓子。r
门外传来脚步声,门帘哗啦一声被掀了起来,我懒懒抬头瞥了一眼,看到唐思,我确定自己没有痛死了。r
见我醒了,唐思松了口气,喜笑颜开坐到我身边来。我淡淡地别过脸,不想理他。r
“怎么了？”唐思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绕到另一边正对我的脸,我低头看他的笑脸,不悦地撇撇嘴,干咳两声,又喝了杯水,才说：“孩子。”r
“在喂奶。”唐思说。r
我怒了。“难道我没有吗？”r
唐思干咳两声。“可能是因为早产的缘故……”r
我沉默了,半晌道：“我们现在在哪里？”r
“陈国边境的民居。离大营还有一段路,我们明天一早再动身。”r
那样倒还来得及。r
我捂着肚子,抬头看唐思说：“我饿了。”r
唐思终于醒悟过来。“你想吃什么？我去给准备!”r
我挥挥手说：“随便。让燕离把孩子抱来。”r
唐思得令出去,我又摸回床上挺尸。好一会儿,隐隐约约听到脚步声,然后是一只手温柔地抚上我的脸颊。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燕离的脸渐渐清晰了,唇畔还噙着一抹浅笑。r
我头一低,看到他怀里几乎是捧着的小包裹,惊诧道：“这么小只!”r
燕离破功了,哧地一声笑出来。“七个半月的早产儿,四斤重,很不错了。小心点抱她,是女儿。”r
“女儿……”我小心翼翼地从燕离手中接过她,仔细端详了半天,皱眉得出结论。“皱巴巴的,又黑又小,一点都不像我天生丽质!你是不是从哪里捡来骗我的!”r
燕离在床边坐下,听我这么说他又笑了,轻轻掐了下我的脸颊。“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孩子刚生出来都是这样的,过几个月长开了就漂亮了。”r
我狐疑地抬眼看他,又低头看女儿——原来就是这么只小东西在我肚子里练了这么久的拳……我捏捏她的小拳头,估计这小手连我的小拇指都抓不住。戳戳她的脸蛋,她皱了一下“眉毛”,好像很不高兴似的。r
我突然就陷入了沉思……孩子她爹到底是谁呢……我们家几个谁都不黑啊,就算是陶清那厮晒出了一身古铜色,身上最隐秘的地方那都是白的!r
我怎么就生了个黑皮……要不是我自己知道情况,还真会以为这小家伙是我红杏出墙的产物。r
我叹了口气,轻轻唤她的名字。“戒色,我是你娘诶……”r
燕离的笑意顿时僵在嘴角。“不如,我们给孩子改个名字吧……”r
我斜睨他一眼,冷笑。“哼哼,变卦真快啊,之前怎么答应我的？”r
燕离叹了口气。“我是为你好,怕孩子恨你一辈子……”r
“这是她母亲用血泪教训给她的一生忠告!我死了都要写成墓志铭!”我愤愤道。r
“哦？”燕离笑了,那张俊美的脸庞无限逼近,占据了我全部的视野。“你确定……要戒色？”他的唇畔与我的只有一线之隔。r
我猛咽了口水,心跳漏了一拍,嗫嚅道：“那啥……下辈子一定戒……”r
燕离嗤笑一声,在我唇上偷了个吻。“既然如此,戒色这个名字下辈子你自己用吧。孩子的名字,另外取一个。”r
真为难我啊!戒色那可是神来之笔,要我弃而不用实在太难!r
我低头看着熟睡的小婴儿,灵机一动。“有了!她又黑又小,就叫黑豆吧!”r
燕离咬牙切齿,“你就不能想一个比较适合姑娘家的吗!”r
我忿忿不平：“你也太挑剔了吧!怎么我一生完孩子你就过河拆桥吗!不生了,塞回去!”r
“哧!”燕离鄙视地斜睨我一眼,把黑豆从我手中抢走,不忘在我额上弹了一下,“瞧你这德性!黑豆就黑豆吧,当是乳名就好了。”说着抱着孩子起身,居高临下继续鄙视我。“怕你吵到孩子,我先抱去隔壁,你也该起床吃点东西了,唐思那边应该快准备好了,你起床吧。哧……塞回去,你真想得出来……”他忍俊不禁,笑着摇摇头,慢慢晃了出去。r
我憋屈都想拽根腿毛绕脖子三圈自挂东南枝了!难道我痛得死去活来换回来的地位就这么短暂吗……r
“李莹玉。”唐思一脚踢开门帘,两手捧着盛粥的大海碗进来。“吃饭吃饭。”r
“农家老母鸡炖的鸡汤做底,那什么什么粥,我记不清了,总之很补的。”唐思把碗放在床头,把筷子和汤匙送到我手中,连声催促,“趁热吃趁热吃!”r
我抽抽鼻子,欣慰道：“三儿,还是你对我好。”r
唐思嘿嘿一笑,毫不谦虚,“那是当然,懂得老子的好了吧!”r
我点点头,正要喝口汤,忽地想到一件事,抬头问他。“这……不是你自己做的吧……”r
因为吃完那一碗什么什么粥之后我幸存下来了,所以那粥不是唐思做的——后来知道是民居的一对老夫妇做的。r
民居还有两间空房,分配又成了问题。鉴于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可能普通老人难以接受,因此对他们我们就宣称是夫妇加兄长,燕离是我的兄长。之所以唐思是我相公,是因为当时我们四人疾奔而来,燕离抱着黑豆,唐思抱着我,所以结果就是这样啦……r
晚上是唐思和我一张床,担心孩子半夜饿醒,也跟我们一起。老人家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古老的摇篮,搬到了我的床头,我为我们陈国有如此热情友善的老百姓感到光荣,唐思说——他给了一大锭银子……r
折腾了一天,唐思上了床很快就进入半睡眠状态了,我虽然是胖了点,但好歹还能“嵌”进他怀里,背贴在他胸膛上,感受背后传递过来的心跳和温暖,自腋下穿过的双臂在小腹处微微收住,本来隆起的地方这时候瘪了,变成一颗黑豆睡在床前的摇篮里。r
些微的光透过窗缝落在床前,我静静看着黑豆的睡颜,真是越看越丑啊,以后嫁不出去也好,戒色戒色……r
“唐思啊……”我与他十指交扣。r
“嗯……”他倦倦应了一声。r
“我再生一个好了……”说到底,我总担心他心里不平衡。r
他沉默了一下,呼吸的频率一变,似乎被我的话吓醒了。r
“好不好？”我回头问他。r
“……”唐思又沉默了片刻,答道,“别勉强,有小黑豆就够了。”r
“你不喜欢多一点吗？”我奇道。r
他埋首在我颈间,嘴唇在我颈上游移。“算了,你那么怕痛……”r
我的小心脏,顿时抽了……r
泪奔!就冲你这句,老子也给你生一打!r
我反身扑倒他,却被他挡住了,严肃警告：“还没满月,不能乱点火!”r
好,先放你一马!r
我抱着他的脖子进入黑甜的梦乡。r
最后没被鸡叫声吵醒,先被黑豆咪呜咪呜的哭声吵醒了。r
天色还没亮,黑豆挥舞着小拳头闭着眼睛发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唐思似乎也被吵醒了,但没有完全醒来,翻了个身,皱了下眉,声音含糊道：“饿了吧,喂奶……”r
我拨开唐思的手臂,抱起摇篮里的黑豆,先检查下有没有尿床——没有,那应该就是肚子饿了……r
我手指戳到她嘴边,她闭着眼睛就要凑上来含,我急忙收回手。r
唐思仰躺着,呼吸平缓。r
我承认,自己有些小变态……r
偷偷地,解开唐思的前襟,他累了一天,完全没意识到我在干什么,我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地扒了他的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膛,还有胸膛上的两点……然后,把黑豆的小嘴,凑上去……r
噢噢噢噢!我在干什么啊!我抓狂地左右摇头!r
为什么我会热血沸腾啊!r
小黑豆闭着眼睛,嘴巴一张一合,找到目标,含住,吧唧吧唧——没有？眉头一皱——继续吧唧吧唧——还是没有？鼻子嘴巴都皱起来了……r
“李莹玉……”黑暗中,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起,“你在干什么……”r
我一个哆嗦,急忙把黑豆收回怀里。r
唐思支起手臂,半躺着阴沉地看着我。r
我干咳两声,望天,望地,左看,右看,嗫嚅道：“没奶水嘛……”r
唐思抓狂：“男人有奶水还要女人干嘛!”r
我呵呵干笑两声,自觉地解开衣服,做一个母亲该做的事。r
半晌之后,唐思嗤笑一声：“刚刚那句话同样适用你。”r
我：“……”r
结果,孩子是吃米糊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