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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老尸客栈(8)


  “还想不想多搞一些?”我真诚地问。

  “那当然想啦,大哥哥你有办法?”她流露出急切的目光。上钩了,我想。

  “好,那你先告诉我,你的这颗黑心莲都有哪些功力效用,怎么得来的,我再和我家里的那些黑心莲对比一下,看看我家的那些究竟强过你的这颗多少?”我说。

  小姑娘犹豫了。

  可不能让她有时间多思考。

  “你不想要么?我家的黑心莲服用后还有增加身高的奇妙功效呢。”我加紧攻心战,攻其所好,连蒙带唬,扩大战果是侦探学习班学到的警察们的工作方法,对付这小女娃子应该游刃有余。

  “好吧,大哥哥你可不能告诉别人。”红魔动心了。

  “一言为定。”我狠下心来,江湖正道对付邪教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我的这颗黑心莲是主公赐予我的,其花气奇毒无比,中毒者一个时辰肉体化于血水。千年以来,我用其诛杀的江湖高手不计其数,从未有人侥幸逃脱。我每月以处子之经血滋养其根,所以我与它精血灵气成为一体,我在花开,我亡花败。”红魔脸颊两侧的红晕越发鲜艳了,似乎显得有些羞怯。

  “你做得很对,我家的黑心莲亦是用我童子之精日日滋养所致。”我对她给予肯定。

  “那你家有多少棵?”小姑娘天真地相信了我的鬼话。

  我原来想骗她说家中有两亩地黑心莲,现在看起来那非得精绝身亡不可,赶紧调头。

  “不多不多,也就只有五六棵而已,但是最多只能送你两棵。”

  “多谢大哥哥,两棵足已。”

  “我家的黑心莲可是只有一个唯一的弱点,就是碰不得污秽,譬如屎尿等脏东西,尽管那些都是上等的农家肥……”我自暴自家缺陷,希望能够抛砖引玉,诱使小姑娘说出她那棵黑心莲的秘密,我相信任何奇绝之物都有其致命的弱点的。

  “对对对,我的这棵黑心莲的克星就是人中黄。”小姑娘连连称是。

  我心中暗喜,仍不动声色:“人中黄?”

  “就是你说的屎啦。”她解释道。

  “也就是大便。”我文明地补充道。

  一个主意闪过我的脑海,还须完善才行。

  我指了指地上的李淳风,道:“他怎么办?”

  “我带有解药,在他鼻孔处嗅嗅就会醒来。”红魔指了指红兜兜。

  好了,必须开始行动啦。我突然一捂肚子,口中“哎哟”一声蹲下身来。

  “你怎么啦?”小姑娘关切地问。

  “吃坏肚子了,要方便。”我愁眉苦脸道。意念之下,小腹内果然蠕动发胀,竟真的大便当前了。

  “那你到房后去方便吧。”红魔说。

  “来不及啦。”我叫道。风娘等人必须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以防意外,为了救人,文明羞耻两难全矣。

  松带、解链、褪裤、下蹲、憋气、放屁、出恭一气呵成……

  湿热的秽臭气瞬间弥散开来,略强于鲍肆之气。

  小姑娘噤噤鼻子,双手背在身后,负气地转过身去……

  那株黑心莲就在她的小手之中……

  我早已运足了“鸡飞狗跳”神功,意念下,一坨热气腾腾的大便自我胯间悄无声息地飞升了起来,黄色的汁水还在滴着……

  由于我对体内充盈的内力还不会使用,导致那坨“人中黄”在空中飘来荡去,无法准确地放入小姑娘的手中。

  “好秽气,我要走远点啦。”红魔边说边要走开。

  事不宜迟,意念到处,那坨金黄色泽冒着热气的大便呼地落入小姑娘的手中,美丽的黑心莲仿佛套上了一层黄金甲……

  “啊!”红魔大叫一声,转过身来吃惊地望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地盯着掌中那坨东西,指间还在滴着黏糊糊的液体。

  随即似乎恍然大悟,凄厉的尖吼一声,如同晴天霹雳般,震得我耳膜发裂,嗡嗡作响。她愤怒地将手一甩,那坨我的便便竟朝我迎面飞来……

  好一个袁立,临危不惧。内力发出,源源不断。那便便距我脸面寸许处停了下来,我加紧催动意念及内力,硬是将那坨大便推了回去,扣在了红魔的身上!

  听得一阵轻微的吱吱声,红魔的身体一点点软化并坍塌了下去。

  “花在人在,花败人亡,大哥哥你欺骗了我……”红魔最后的声音。

  我怔怔地愣在那儿,我是不是欺骗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许久,感到一阵凉风吹来,哦,我还没擦屁股。

  红魔最终化成了一摊血水,慢慢地渗入了土壤之中。纵横千年的一代武林奇葩就这样陨落了,看来我袁立真是旷世武学奇才啊,浑身都是宝,小小的一坨人中黄就干掉了十一魔,阿黄师傅如果仍在世,定会赞不绝口。

  想到这儿,愧疚之心荡然无存。低头望去,一个鲜红色泽的小瓶子矗立在血渍痕迹的地面一滩血渍上。

  那就是解药了,我想,赶紧行动吧。

  擦完了屁股,扎好了裤子,我雄赳赳地挺起腰杆,拾起解药瓶,先来到凤娘身边,轻轻拔出瓶盖,放到她的鼻子下。

  凤娘打了一个喷嚏,幽幽醒转来。“好臭。”这是她的第一句话。接着救醒了袁天罡和阿娇。我向众人轻描淡写地解释了消灭红魔的经过,大家均欷歔感叹不已。

  “相公真是顽皮。”凤娘满眼含笑。

  “他怎么办?”我指着仍躺在地上的李淳风说道。

  “他毕竟是我的祖先……”凤娘嗫嚅道。

  袁天罡点了点头。我上前救醒了李淳风。

  “咦,红魔还不动手?”醒转过来后,他环顾四周自语道。

  “师兄,迷途知返,红魔已死,天道既如此,顺其自然吧。”袁天罡道。

  “十一魔武功盖世,死于你们之手?笑话。主公宏图远略,玩弄天下于股掌,我李淳风对主公绝无二心,奉劝你们及早束手就擒,主公念你袁天罡曾忠于先皇的份上,放你们一条生路。”李淳风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亏你还记得先皇,当年我召你护主,你竟出卖我,害先皇郁郁而终,害我被打入困尸洞一千三百余年,你还有脸提及先皇?”袁天罡怒道。

  “袁大哥,跟这种人讲什么道理?杀了他。”阿娇举起了拂尘。

  那李淳风见势不妙,自忖难敌阴尸婆,便突然发难,手臂暴长,一招哪吒探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掌已扣上我脑瓜顶上的百会穴!

  §§§第十七章

  众人大惊,援救已然不及。我的临战经验也的确太差,根本来不及反应,惊慌失措中,头顶命门已经落入李淳风的手掌之下。

  “今天我也不想与你们为难,只要我全身而退,我也不会伤害这位袁相公,如何?”李淳风一击得手,口气更粗了许多。

  “老祖宗,万万不可伤害我相公!”凤娘满脸焦急之色。

  “卑鄙之极!”袁天罡骂道。

  李淳风嘿嘿笑道:“师弟难道忘了师兄我一贯如此么?哈哈,对不起了,我带这位袁相公先行一步,你们就待在原地别动,东行五里,我自会放这小子回来。”

  阿娇恨得直跺脚,但也没有办法,我的顶门大穴受制,投鼠忌器。

  凤娘一面偷偷地运起了香功,一股凉凉的薄荷香味飘了过来,原来她在准备着偷袭。

  “小丫头想搞鬼呀,就这么对付老祖宗?太嫩了些吧,老夫恕不奉陪。”李淳风冷笑道手上加了几分力道,胁迫着我退出圈外。

  我自脑袋顶门感到一股极寒之气向下贯透,浑身如入冰窖一般,禁不住瑟瑟发抖,双腿机械般跟随着李淳风向东而行。

  跨过小溪时,李淳风松开了我,大概他认为根本就不识武功的我,绝对是跑不掉的。最后我们来到了一片树林中。

  林中有一片空地,月光下清澈如许,清晰地见到一个圆圆的大土堆,看起来那是一座老坟冢。

  “好啦,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今天运气实在是不错啊。”李淳风围着土堆嗅嗅鼻子。

  只见他伸手解开裤子,掏出阳具,那阳具白森森的足有尺许长。“哗”的声响,原来他在绕着土堆撒尿。

  “喂,你在干什么?这样会亵渎死去的亡灵!”我叫喊了起来。

  “嘘……”李淳风摆手示意要我噤声,同时用手小心翼翼地刨土。

  见鬼,这家伙要干什么?

  清冷的月色,凉风袭来,松林中一阵簌簌作响,除此外四周万籁俱寂,只听见李淳风轻微的挖土声。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候,听得李淳风轻轻自语道:“困住了。”刨土声停止了。

  我好奇之极,便蹑手蹑脚地溜了过去。

  坟冢已经被刨开,散发着泥土的霉味儿,在月光的映射下,露出来一副棺材的盖板,我听到了由棺材里面传来的阵阵吱吱声和夹杂着喘气的声音……

  我不禁毛骨悚然……我听出来了,那里面是两个人的喘气声音!

  李淳风此刻白内障的眼睛仿佛更加浑浊了,鼻子尖上挂着汗珠,整个人全神贯注地盯着棺材,一只手轻轻地抠住棺材盖。猛地用力,瞬间掀开了棺材盖……

  月色如水,清凉地照在棺材里,只见两只硕大的尸鼠一上一下拥抱在一起正在交配!

  说时迟,那时快,李淳风出指如电,迅速地点中两只尸鼠的穴道。

  “哈哈,这两只尸鼠王今天终于落入老夫手里啦。”他大笑道,随即伸手拎起仍抱在一起的两只尸鼠。

  我仔细望去,这两只尸鼠的确硕大了许多,单是鼠头就比我原来在老尸客栈里吃的鼠头大了一倍有余,而且它俩两鬓均已花白,牙齿稀疏,面相苍老。

  李淳风得意地说道:“这可是三秦最大的鼠王和鼠后,老夫找了几百年了,不想今天在这儿遇见了,大补啊大补。”

  鼠王的眼睛滴溜溜地望见了我,满是仇恨之色。那鼠后则文静许多,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惊恐的眼神后面露出来的是一丝柔情,它望着我,竟然落下几滴泪水。

  “走,我们先找处地方将它们宰了,加上调料炖得香喷喷的,待老夫好好的补一补,然后换上你这小子的皮囊,哈哈,老夫又乃青春少年也。”李淳风示意我该动身了。

  “慢,你不是说好了到地方就放我回去吗?”我气愤地说道。

  李淳风嘿嘿地冷笑道:“傻瓜,这你也相信?这么笨的脑袋还是及早更换掉的好。”

  “我不走。”我索性走到树下坐了下来。

  “你不走?那好,老夫现在就开始同你换身。”李淳风放下尸鼠,向我走来。

  坏了,这老家伙动真格的了。

  我赶紧运功,阿黄和尸魔的武功在我的身体里怎样才能发挥出来呢?急切之中呈现在脑中的仍是“鸡飞狗跳”心法。

  “慢,我要大便,不怕臭你就过来吧。”我冲着李淳风喊道,人危急之时会自然产生惯性思维。

  李淳风站住了,噤噤鼻子,不满意道:“人家说‘老驴上阵屎尿多’,你这小子也有这么麻烦,快点出恭,老夫等不及了。”

  唉,拖得一时算一时了。我慢吞吞地解开拉链、松开裤带、脱下裤子、再褪下裤衩、下蹲……

  可能是意念的关系,也许是对付红魔时用光了腹内的便便,情切之下竟空空如也。

  如果李淳风发现可是大大不妙啊……他就站在距我一丈开外的地方。

  就在此时,一丝热烘烘的内力自丹田处缓慢盘旋转动,一圈两圈,越来越快,最后产生一股强大的气旋,我感觉到小腹在迅速膨胀,随即括约肌已经无法蓄住这股澎湃之气,仿佛极自然的动作,我下意识地调转屁股,瞄准了李淳风的上半身,“轰”的一声巨响,一股黄烟喷薄而出,口中同时不自觉地高声喝道:“荡气回肠!”

  李淳风倒下了。

  我惊愕之中大喜过望,提起裤子直奔李淳风跟前。

  可能是距离太近的关系,李淳风的面孔已经被熏得焦黄,前衣襟受气浪的直接轰击,已然裂成了碎片,他未能承受得住我的“老狗十八吼”第一吼“荡气回肠”,晕过去了。

  我明白,这是阿黄的神功在我体内复苏了。从此后,袁立将以武林绝顶高手的身份驰骋江湖了。

  “哈哈……”我试着对空长啸,结果只是发出一句“哈哈”声,一点也不像金庸小说里的那龙吟之啸,看来我的任督二脉还未有打通。唉。

  我盯着李淳风那丑陋的面孔,心中盘算着是否应该杀死他。这家伙作恶多端千年,理应消灭掉,眼下正是好机会。可是一想到他毕竟是凤娘的先祖,干掉他凤娘也许会不高兴。再说,我现今毕竟也算是江湖一代小师,趁人之危,杀死无抵抗之力之人,日后传出去名声也不大好。算啦,放他一马吧。

  “吱吱吱。”那边传来几句叫声。

  我扭头望去,原来是那对尸鼠王夫妇在对着我叫,我走了过去。

  尸鼠王目光之中已不见了仇恨之色,眼神中倒满是乞求,那鼠后却仍旧是脉脉温情如旧。

  索性也都放生了吧。我正打算着,突然一个强烈的欲望自心中骤然升起,如电击一般“我的心在颤抖着,已是无法按捺住那欲火。我感觉到了双目在充血,胸腔内“咚咚”作响,那强烈的欲望驱使我机械地走向尸鼠王夫妇……

  尸鼠王讨好般地咧开了大嘴,露出来参差不齐的大黄牙,小眼珠不停滴溜溜地转着,但却丝毫掩饰不住其内心的恐惧。

  我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鼠王的肚皮,不停地吞咽着嗓子里冒出的津液,浑身毛孔张开,一股热力沿手臂涌至手掌、指尖。

  我看到了鼠王惊恐万状的目光……

  雾状的血刹那间飞溅起来……

  我的双手如切豆腐般撕开了鼠王的肚子,抓出来又腥又热的内脏,一股脑儿地往嘴里塞去……

  §§§第十八章

  那抓在手里跳动着的心脏咬上去味苦,肝脏略甜,肺叶甘香,肾酸,大肠辣臭,简直是五味俱全,好吃。

  须臾,鼠王腹内已被吃空了,我抹了下沾满鲜血的嘴唇,打了个饱嗝。

  我又把目光投向了鼠后。

  鼠后的眼神仍旧那样温存、平淡和慈爱……

  一阵凉风袭来,我打了个寒战……

  咦?我在干吗?我望着鼠王的尸体,望着沾满鲜血的双手,惊愕之极,胃里一阵翻滚,几乎呕吐。

  许久,许久,我明白了,是尸魔!尸魔的内功在我的体内也复苏了……

  困尸洞,酷爱啃食内脏的尸魔与阿黄同时焚化,其武功内力炼聚为舍利子,我身兼尸魔与阿黄武功的同时也继承了它们的秉性,太可怕了。

  从此,我变成了一个什么人?

  我内疚地望着鼠后,口中嗫嚅道:“对不起,我很抱歉。你们百年夫妻修行,今日竟毁于我手,实在对不起。你赶紧走吧,趁我体内的魔性还未再次发作,快点逃命去吧。”

  鼠后滴下了眼泪,目光中没有恨,没有怨,仍旧那样温情脉脉。

  “哦,穴道被封,可我不会解穴啊。”我小声道。

  鼠后眨了眨眼睛,然后盯着自己的胸前乳下二寸处。

  我明白了,运气出指点向那里,“吱”,鼠后轻嗔一声,那穴迎刃而解。

  “走吧。”我催促道。

  鼠后屈膝朝我一拜,然后抱起鼠王尸身,几个跳跃远去了。

  我怅然若失,身心沮丧,也没有回头再看李淳风,浑浑噩噩无目的地信步而去……

  月光下,我深一脚浅一脚蹒跚着。

  我是魔么?我痛苦地仰天大笑,月色迷离的旷野白茫茫一片,没有回声……

  也不知走了多远,又疲又累,见到一土凹,我和衣躺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大亮,不远处有一条乡村小道,三三两两的农民挑着担子,推着小车前去赶集。

  我站起身来,随着人流而行。约摸走了五六里地,前面是一个大集市。集市里熙熙攘攘,十分热闹。卖面食小吃的摊子热气腾腾,羊肉夹馍香气扑鼻,让人顿感饥肠辘辘。

  我摸摸口袋,只有几元散碎钱,也好。便在摊边坐了下来,要了几个夹馍,讨了一碗羊汤吃了起来。

  “老弟慢点吃,别烫了嘴,味道不错吧。”略为发福的摊主打起了哈哈。

  我点了点头,继续埋头苦吃。

  “老弟来晚了点,头先这儿跑过去了一头大狮子,着实唬了人一跳,好多人抄起了家伙去追呢。”摊主是个饶舌的人。

  狮子?这里连个动物园都没有,哪儿会有狮子。莫不是……是阿美!

  我“腾”地站了起来,忙问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喏,那边。”摊主努努嘴,指向集市另一边。

  我匆匆挤过摩肩接踵、乱哄哄的人群跑去,只听前面传来一阵狗吠声及人们的叫喊声。

  近前一看,数十人手持棍棒、铁叉领着十余条杂种土狗正在围攻蓬头垢面的阿美。阿美耷拉着脑袋萎靡不振,原本金黄色的鬃毛已是灰蓬蓬的,混着汗渍和血迹,没有吼也没有叫,完全丧失了往日的斗志,任凭砖头石块砸在了身上。

  “阿美!”我一跃上前,抱住了它的头,心中突然涌起了未名的悲怆和爱怜。我轻轻抚摸着阿美的脸庞,热泪扑簌簌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