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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去你的救命之恩(5)


  完了,完了。今晚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难留清白在人间。从他刚才径直进了电梯而没有去服务台登记,并且酒店大堂经理跟他非常熟稔来看,他在这里应该是开了一个长期房,简直是衣冠禽兽,人面兽心,不知廉耻!

  他这是袭警!

  我真是出离愤怒了!

  好吧,姓宋的,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我咬牙,憋住气微微抬起脚做好准备,打算等这禽兽一动手就抬脚直踢要害,让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今生就跟“传宗接代”这个四个字永别了。

  要知道我为了考警校从初中开始就练跆拳道,脚上的功夫绝对不是吹牛的。

  可我预料错了。

  宋遇把我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然后是开瓶盖的声音,倒水的声音,最后,我听见耳边的床头柜上放下了一只玻璃杯。

  “啪”的一声关灯的声音,房间的门被关上,屋里一片宁谧。

  那家伙就这么走了?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剧情好像走歪了,完全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啊!

  我不敢置信地睁开眼,眼前一片幽暗,只有床头亮着一盏柔和的灯,越发地显得周围静悄悄的。我转头,床头柜上的玻璃杯里是倒满的清水。

  宋遇真的走了。

  我躺在床上,残余的酒意让我大脑一片空白,眼珠子连转都转不动了,只能直勾勾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我吸了吸鼻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精味道,还有宋遇身上古龙香水的味道。

  大约是酒精的作用,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就在这如夏日午后暴雨一般的心跳声中,残存的醉意卷土重来,困意侵袭了我,我翻了个身,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回过神来,我第一时间先给大张打了个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你个二百五,混账,白痴!行动取消也不提前通知,要不是我机灵随机应变,说不定你现在都要来为我收尸了!”

  大张在电话那头笑得一点歉意都无:“哎,我也是听上级指示办事嘛!况且现在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嘛,你完好无缺一根头发都没少,还白睡了一晚高级酒店,你这是赚了呀!”

  我的背后燃烧出了一团愤怒的火焰:“去你的完好无缺,我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好吗!我简直是生不如死欲哭无泪!我不管,警方是不是有什么神奇小药丸,可以让我吃了之后选择性地遗忘自己的记忆?”

  大张哈哈大笑起来:“哎,萧萧你真是好天真好可爱啊,你以为我是哆啦A梦吗?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今天是我女儿的生日,我答应带她去香港迪士尼玩的,这就要上飞机了,周一才回来,你一定要坚守岗位继续任务哦,拜拜!”话刚说完,电话就挂断了,再拨过去:“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握拳,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忍,为了我的光荣事业,我一定要忍!

  经历福佳酒楼的事情之后,我的身心都受到了极大的创伤。躺在床上整整一个周末,在看了无数集的《蜡笔小新》将自己的羞耻心拉到和小新同一水平和反复的心理建设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在周一早上再次踏进了MT杂志社的大门。

  宋遇却还没来。

  “Melody,社长今天请假吗?”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八卦。

  Melody正在整理文件:“社长早上去见一个客人,没那么快回来。你有事?”

  我连忙摇头:“没有。”

  Melody没有怀疑:“我现在要送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去十楼总公司,这里就交给你看着了。如果社长回来,你记得通知他中午有个lunch meeting,在十楼会议室。”

  “好。”

  Melody交代完就走了,办公室里暂时只剩下我一个人。透过玻璃门,外面编辑室的编辑们正聚在一起讨论稿子,气氛相当热闹,丝毫没有人留意到这里还有一个落单的小小鸟。我站起来悄悄走到Melody的桌子边,打开右手边的抽屉,从最里面的小盒子里拿出宋遇办公室的备用钥匙,蹑手蹑脚地溜到门边,开门,闪了进去。

  这段时间作为宋遇的助理,虽然进出宋遇办公室的机会不如Melody那么多,但还是尽我最大的努力熟悉了办公室的摆设。宋遇的办公室和他家一样,简单干净,他不喜欢在办公室接待客人,因此办公室里除了办公桌和书架之外,没有太多多余的东西。

  我研究过办公室的构造,书桌后面就是我的位置,看起来也不太可能有那种抽出一本书或者转动某个摆设会打开一道密室大门的空间,而重要的资料也不可能会轻易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那么——我把目标对准了墙上的保险柜。

  那么,问题来了——保险柜的密码是多少?

  我记得宋遇的生日是1987年11月13日——871113——不对。

  那么198711——也不对。

  看来要在这里凭借我人工解密打开这个保险柜的概率是比我中体彩的概率还小了,小小的一个键盘,10个数字的组合成千上万种,这可是毒贩子的保险柜密码,总不可能跟商场Wi-Fi密码一样设成“888888”吧——唉?等等?开了!

  当下,我有一种被雷劈中的感觉,呆住了。

  宋遇的保险柜密码,居然是,6个8!

  我的天!我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当下,我颤抖着手,巍巍颤颤地拉开了保险箱的门,当里面一沓沓的资料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刹那,我感动得快哭了。宋禽兽啊宋禽兽,我真不知道是应该夸你蠢还是夸你聪明,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简单的密码也是最难破译的密码,可你大概想不到,警方居然会派一个像我这样头脑简单——啊不,是单纯的卧底来,轻而易举地破掉了你的密码吧!

  时不我待,我抓紧时间找证据。

  然而保险箱里没有太多有用的资料,大多都是公司的文件,虽然有几份也称得上是公司机密,但我又不是商业间谍,这些机密对于我来说无异于废纸一张。

  我没有泄气,继续伸着脖子在小小的柜子里查找,不放过任何一份可疑的资料。

  忽然,宋遇桌上的电话响起来,吓得我险些一头撞上保险柜门。

  铃声响了四五回,无人接听之后自动转入了留言信箱,我听到了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宋先生,我是陆在春啊!打你手机没通我就打到这儿来了。前几天跟你说的那个缅甸的朋友,我收到消息他这几天去了韩国,我听说你这几天也有去韩国的打算,如果有空的话约出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收到了马上联系我!”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我愣住,短短的三分之一秒,然后热血沸腾!

  缅甸!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太可疑了!

  说起来,前几天的确听Melody提过她正在办宋遇去韩国出差的事情,当时我天真单纯地以为宋遇去韩国真的只是出个差而已,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选择在离开中国的时候进行违法交易。不过话又说回来,宋遇在韩国进行犯罪交易,那么就不属于中国公安管辖的范围,那即使我找到证据,能算是我立功吗?

  不不不!李萧,你的想法太狭隘了!你可是以成为人民警察为终身理想的!只要能打击犯罪保护公义,算不算立功又有什么关系!没错,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那么,问题又来了——我要怎么去韩国?

  接下来的一整个上午,我都在为这个问题而烦恼。第一天上班的时候Melody已经跟我提过这周她会陪宋遇去韩国出差的事。“这个季节去韩国,正好看樱花,说不定还能遇上李敏镐!金秀贤!想想就好幸福!”Melody当时是一脸兴奋。

  面对这样的Melody,说服她把去韩国的机会让给我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唉……”我叹气,第十五次把目光从Melody身上收了回来。而对面的Melody也第十五次拿起了手边的镜子,查看自己的妆容是否花了,当第十五次确定自己的妆容还是完美无瑕,她有些坐不住了:“我说,朱小花……”

  “Melody!”财务部的July推门进来,带着一脸毫不掩饰的八卦,适时打断了Melody对我的追问,“我告诉你,我挖到了宋社长的一个大八卦!”

  我和Melody几乎是同时地跳起来:“什么?”

  July一见我也在,脸色顿时犹豫了。我连忙举手发誓:“我发誓,我是一个很有操守的八卦倾听者,我会严格遵守说八卦不能透露来源的原则!”这可是目标人物的八卦!虽然我李萧绝对不是爱好八卦的俗人,但是这是工作、是任务,任何和目标人物有关的八卦里面都有可能隐藏着关键信息,一定要听!

  大约是看我态度真诚,July放松了对我的戒心,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我听说,上周五晚上,宋社长带了一个女人去酒店!”

  当下,我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什、什么?”我吓得都结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