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喳喳的鸟雀在屋前的树上欢快的叫着,宗天浇趴坐在书桌旁,闭着眼睛,嘴里咬着笔杆。
“小天浇,小兔崽子。”老贼头吧嗒着旱烟从外面走来。
“不就是前几日偷喝了你几碗酒吗,用得着这么大呼小叫的寻到家里,脸呢?你瞅瞅看看,这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看上眼的你就拿走。地上那新鲜的玩意,是宗倔刚打造的,你赶紧抱走,抵你那几碗破酒,绰绰有余。”宗天浇望着老贼头不屑的说道。
“你这浑小子,欠揍。走,跟贼爷爷去村中,习武!”老贼头扣着鼻屎说道。
“小爷不去!”宗天浇也学着老贼头扣了扣鼻屎。
“看看再说。”老贼头不由分说拎起宗天浇就向屋外走去,和那正在打铁的宗倔点了点头,向着村子中央的大空地走去。
“这小子,又重实了些,再过个一两年,贼爷爷我就拎不动你了。”老贼头眉开眼笑道。
“老贼头,放开小爷,你这老不死的,身上味儿真大。”宗天浇一双手脚挣扎个不停。
“小娃子,别嫌弃贼爷爷,想当初,你的名字都是贼爷爷取得。那时候爷爷给你拿的都是绝世的秘笈,你这混小子死不修炼不说,还见书就烧,贼爷爷一怒之下,就给你取名宗天浇。天浇,就是天天下地浇水的意思。”老贼头洋洋自得道。
“老贼头,你给小爷取这么土鳖的名字,看小爷不记恨你一辈子。”宗天浇恨恨的。
“你这个混蛋玩意,刚生下来就指着爷爷的鼻子大骂,早知道给你取名宗混蛋了。”老贼头得瑟的说道。
宗天浇气的咬牙切齿。
来到村中央,老贼头放下宗天浇,见到这里已经站着十几个少年,村长和武教先生宗二华正站在孩子们的前面。
“天浇,快过来,跟我们一起习武!”看到宗天浇过来,他的小伙伴们纷纷对他招手。
“我不去,我不习武。”宗天浇恨恨的说道。
“真的不去?”老贼头笑眯眯的盯着宗天浇。
“不去!”
“打死也不去?”
“打死也不去!”
“好,那就在这里看吧!”老贼头挥了挥手,双手背后。
村长对着老贼头点了点头,往前一步,对着十几个孩子说道:“娃娃们,你们已经到了习武的年龄,后生习武,乃是我小宗村头等大事。大荒之地多危险,少年习武是不可少的。等你们都学有所成,村子的安危就全系在你们身上了,希望你们跟着二华先生刻苦练习,每个人都学有所成,将来佑护我村!”
宗二华满脸的庄重之色,十几个孩子则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好了,孩子们,今天你们就开始习武吧,希望你们都认真些。我家里还有些活计,要回去做了。”村长说罢,就慢步的离开了。
“孩子们,我是你们的谁?”宗二华跛着脚,来回巡视着十几名孩子。
“武教先生!”孩子们异口同声的喊道。
“好,很好,你们都很聪明。为师是一个有见识的人,曾经出去闯荡过一段时间,所见所学甚多,希望你们都能学到为师的一二本领,为村子争光!”宗二华颇为自得的说道。
“逗比!”宗天浇瞥了眼宗二华,小声说道。
“呵呵。”老贼头又点了一袋子旱烟,饶有兴趣的看着宗二华。
“下面,为师就讲讲那段经历。”宗二华蹲坐下来,“那时,为师在村上无所事事,老村长就想给为师谋个前程,商议之下,决定送为师去青黄镇闯荡一番。”
“听我爹说,你那时把整个村子弄得鸡犬不宁的。”宗小胖插了一句嘴。
“你爹胡说八道!”宗二华斥责了一句瞪了一眼宗小胖接着说道:“当时,老村长送为师去青黄镇,走到小清河尽头,为师和老村长都是心事重重的,那时的心情很是低沉。”
“为啥?”小胖墩疑惑的问道。
“因为前途未卜啊”宗二华一拍大腿说道,“为师可是去鱼龙混杂的青黄镇,那里暗流汹涌,纨绔子弟遍地都是,不小心惹了他们,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什么是纨绔子弟?”宗浓眉瞪大眼睛问道。
“就是闲的蛋疼,拿个鸟笼整天在街上瞎转的人,没事就干点强抢民女、杀人放火的勾当。”武教先生很高兴有人提问,站起身来跛了一下脚,耐心的解释道。
宗二华接着说:“娃儿们,为师接着说。老村长送为师到小清河尽头,我俩都知道此去青黄镇九死一生,为师当时胸怀壮烈,吟诗一首:‘风萧萧兮清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唉,为师这一去,恐怕就回不来了!”
“老师,你回来了,听我爹说,你是被抬回来的,浑身是血,好像被打的,我娘说老惨了,被打成狗了!”宗羊羊童言无忌的说道。
“咳咳.这个.这个以后再说。”武教先生脸色微红,略显尴尬的摆摆手。
“老师,听我爷爷说,当时你被抬回来的时候.”又有少年插嘴说道。
“别说了,现在开始教习你们武艺!”宗二华赶紧打断这少年的话,正色说道。
“误人子弟!”宗天浇说了一句,转身看到了宗天馨,正笑着的站在他的身后。
“姐姐,我们一起等到晚上看星星吧,还要你讲故事。”宗天浇拉着宗天馨的手。
“好。”宗天馨任由宗天浇拉着她的手,慢慢走远。
大荒的晚上,热气弥漫,天上繁星点点,瑰丽璀璨。
小清河边,少年头枕在白裙少女的大腿上,望着天空。
“姐姐,你我还有宗倔,老贼头,十几年前来到这个村子,就是在这样一个夜晚吗?”宗天浇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天空。
“嗯。”宗天馨抚摸了一下宗天浇的额头。
“姐姐你喜欢我吗?”
“喜欢”
“姐姐我长大后娶你好不好”
“好”
“姐姐,你愿意嫁给我,做我的媳妇吗?”
“呵呵”
“姐姐,你一直戴在头上的簪子是什么?”宗天浇忽然话题一转,问道。
“青鸾碧玉簪。”
“姐姐,你天天戴着,一刻也舍不得取下,那簪子对你很重要吗?”宗天浇喋喋不休的问道。
“嗯。爷爷说,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宗天馨想了想,轻声说道。
“姐姐,你见过你娘吗?”宗天浇忽然蹲坐起来,看着白裙少女。
“没见过。”宗天馨语气略微低沉。
“姐姐,我也没见过我娘,咱们俩还真是同病相怜啊。对了,那个什么青鸾碧玉簪,能够给我看看吗?”
“不能!”宗天馨摇了摇头。
“哼,宗天馨,你什么事都依我,偏偏就这件事不依我!我都软磨硬泡两年了,你还是不肯让我把玩那簪子,为什么?”宗天浇瞪着宗天馨,气鼓鼓的说道。宗天浇虽这样说,却不敢伸手去摘那簪子,记得有一次他好奇碰了碰,宗天馨就大发脾气,眼睛都红了,一个劲的哭。
宗天浇吓坏了,从那之后再也不敢摸宗天馨的簪子。
“你不懂!”宗天馨笑着摇了摇头,摸了摸头上的那把簪子,轻声的在心里叫了声“娘”。
伤心时,孤独时,辛苦时,疲累时.。摸摸簪子,然后在心里轻轻地叫声娘,一切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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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贼头慢悠悠的装上一袋新烟,点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望着繁星满天的天空,抠了抠鼻屎说道:“三个月没下雨了,气候大变,要出乱子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