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终于搞清楚了,老吴来到毛沟村的真实目的,原来是想拜吴那都为师,学习巫术。r
吴那都并非庸人,观其眉宇,得知老吴这人心术不正。尽管他死缠烂打,尝尽了各种办法,仍然被拒之门外。r
老吴并不知吴那都已看透自己的品行,仍觉得只要有耐心有毅力,即使对方是顽石,也一定会被感化。r
遂下定决心,打算长居于毛沟村。r
同为苗人,毛沟村的族长本有意收留他,但在询问其姓名时,却出现了问题。r
原来老吴事前并未想到这一层,被查问时,一下子就慌了神。想那富户正在四处悬赏缉拿他,若说出真名,早晚会被发现。r
慌乱间也忘记可以胡乱编一个,竟然对族长说:“我...我没有名字。”r
此时的老吴刚过三十岁,思维正常,这一贸然回答让族长陡然生疑。r
和其它族里老人商议后,便以身份可疑为由,拒绝接纳他入寨。r
要是常人,连遭两番挫折,早该打道回府了。r
可老吴偏偏认为这是上天故意在难为他,摆在他前面的必定会是飞黄腾达,只有坚持下去,才能得到蛊神的眷顾。r
于是他在村子北面,离蛊王祠不太远的地方,自己搭建了个木屋。r
这一过,就是十年。r
十年间,他几乎每隔半个月就会拜访一次蛊王祠,可吴那都心意已决,丝毫不为其所动。r
终于,事情出现转机的那一天到来了。r
这一日,逢月末,尽管外面飘着小雨,老吴仍决定前去蛊王祠。r
到达门口的时候,发现大门虚掩着,他透过门缝看到了前堂里正站着两个人。r
其中背对他的人,身材瘦小,穿着一身红色火纹宽袍,正和吴那都交谈着。r
但见吴那都神情十分紧张,对宽袍人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r
“想找一个人还不容易吗?”r
“你们找到我也没有用,先祖有令,只有见到血巫令牌,才可以把它交给你”r
“大家都是同门,师兄怎么尽说见外话呢?师祖留下宝物,也就是为了让我等将其好好利用。现在眼看它埋在地下,岂不是白白浪费师祖一番美意。”r
“此物重现天日,必将引来一场浩劫。然先祖之命不可违,若你有血巫令,我无话可说,双手奉上。若你没有,说什么也没用。”r
“师兄既然如此无情,那我也少不得要用点儿蛮力了。”r
“慢着!”r
“怎么?师兄改变心意了?”r
“今夜十二点,在三里外江心等我,我会给你个交代。”r
宽袍人略一犹豫,说:“好,那就江心见,不见不散!到时候希望师兄带来的是好消息。”r
老吴见来者要走,急忙退至一旁,寻个角落藏了起来,待见他走远后,便匆匆的下了山。r
回到家后,老吴兴奋异常,心想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总算有了回报。即使没有学到巫术,若能得到他们嘴里说的那件宝物,也就不枉费自己逝去的十年光阴。r
打定了主意,老吴便开始琢磨,这吴那都会把宝物藏在什么地方呢?r
他家世代都是守卫蛊王祠的,难道那宝物就放在祠里的某个地方?可这范围也太大了,再加上吴那都爷俩很少出门,即使出门也会留下一个人看守。想找个无人的机会在那蛊王祠里搜查一番,恐怕没那么容易。r
再想,吴那都和那宽袍人约定了晚上在江心见面,他会不会因为害怕而献出宝物以保父子平安呢?这可就大事不妙了。r
吴那都的一手巫术名誉湘西,而他对那宽袍人却忌惮三分,可见他并没把握去解决对手,那发生投降的概率就非常高了。r
这样一想,老吴便有点坐立不安了,心想今晚无论如何,也得去看看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r
当天夜里,老吴十点便埋伏在了山坳处的必经之地,以防自己错过这场大戏。r
约莫过去了一个小时后,他才看到吴那都经过的身影,等拉开一定距离后,他悄悄的跟了上去。r
吴那都沿着江边走了一段距离后,登上了提前准备好的小船,朝江心划去。r
这下老吴就无法跟踪了,只能远远的看到江心上隐约停泊着两艘小船,他在陆地上尽可能的找了处距离近的地点,可仍然无法听到吴那都和宽袍人的对话,一时心急如焚。r
过了不到十分钟,郁闷的老吴突然看到江心的两艘船上泛出两道红光,在红光的映衬下,吴那都和宽袍人正对峙着。r
二人四目相望,手可没有闲着,在空气中毫无章法的挥舞着,渐渐的空气里出现了两个红色的符印。r
只见他们同时发出了一声怒喝,空气中的两道红符闪电般交叉冲向了对方,之后江心就又恢复了黑暗。r
老吴在岸边瞧的气都不敢喘一声,心里却又开始盘算起来。他们师兄弟二人争斗下去,无论谁胜谁败都没关系,只要吴那都不将宝物送给宽袍人,自己就有机会。r
过了很久,他看到有一艘船慢慢划向了岸边,到近处,方看到是宽袍人。他几乎是跌跌撞撞的下了船,似乎受伤不轻。r
临走前朝江心长叹了一句:“算你狠!竟然把血亡咒下在自己身上,我认栽了,就暂留你儿子一条性命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