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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心思


黄昏,整个碧溪镇都被一道霞光所笼罩,宁静祥和,与世无争。

小镇附近的一处高山上,少年孤单的身影坐在山崖之上,望着那缓缓落下地平线的日光,暗自出神。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难道……我这辈子注定就要这样等死下去了吗。”

还未成年便要等待着老死,这对一个少年来说,未免太残酷了。沉思之间,两行眼泪便又是涌现了而出,牙关紧咬浑身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公子……!”

就在这时,一声幽幽的呼唤声传来,身后,一双玉手轻轻的搭在了少年瘦弱的肩膀之上。

浑身一颤,夜凌风干咽下一口口水,迅速的擦干眼泪,然后扭头望向身后的诗月露出一丝笑容。

自从来到碧溪镇,他每天都会独自一个人来到这里暗自伤怀,不过这种情节却是重未在诗月和娘的面前显露过,更不用提流眼泪了,此刻被诗月发现,不觉间有些搪塞与遮掩。

“公子……”

望着眼前强颜欢笑的少年,诗月的眼眶也是红红的,心中的柔软被触动,搭在少年身上的手也不禁开始缓缓用力起来,水灵的眼眸中满是担忧之色。

“呵呵,诗月,公子这两个字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吧,不嫌弃的话就直接称呼我风哥吧!”

苦涩的一笑,夜凌风听到“公子”两字心中一阵难受,当初的他为了这两个字努力过,然而结果却是那样的惨烈。

“公子……”听着少年的话语,少女的面色不禁凝固了片刻,顿了顿不自觉的又是说出了口。

“你看,又来了不是,在这样我可生气啦!”夜凌风温柔的一笑,一只手抓在少女柔嫩的小手上,故意装出有些愤怒的样子。

“嗯……风……风哥”低着头,沉默了许久,两个字终于是从诗月的嘴中吐了出来。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嫩滑,夜凌风的心中不禁有了一丝安慰,似乎担心眼前的玉人被人抢走,紧了紧手,略微用力起来。

虽然手上传来淡淡的疼痛,但是少女却并没有针扎,只是紧咬着红唇依旧低着头。

瞧着少女被人打量,那慢慢涨红的小脸,夜凌风摆头一笑,擦了擦身旁的岩石说道:“诗月,来坐,陪风哥我聊聊天。”

“嗯”

轻轻应了一声,少女便是依言坐了下来,沉默不语。

嗅着身旁少女身上淡淡的体香,缓缓的将目光转向云雾之间,夜凌风的眉头一阵舒展,眉宇之间有了一丝洒脱。

“诗月你知道吗,从一出生,我就背负上了私生子的名头,我讨厌这个词,所以我不停的努力苦修,希望有一天能够找回自己应有的尊严与地位,呵呵,事实证明我很幼稚……”

“从那天起,这片风云的天地已经不再属于我了,一切的一切都成作一团泡影,伴随着夕阳西落,然后在数十年后化作一抔黄土,寿终正寝。还是少年,就要等着老死,这是不是太好笑了些呢!”虽面带微笑,但是在少年嘴角那咧开的笑容之下,丝毫掩盖不住的是浓浓的忧伤。

诗月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心思细腻的她何尝不会知道少年此刻的心情,想着要安慰,但是话到嘴边却是一阵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诗月,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每天都会来这里了吗,而且看的是夕阳而不是朝阳,呵呵,或许我后段的生命就这夕阳一般,朝阳远去,留下的紧紧只是夕阳的余晖,再也没有任何的希望可言。”

贝齿紧咬,小手握拳,似乎太过用力的缘故,身体也是跟着不断的颤抖着。良久,诗月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看着夜凌风,仔细的打量着喃喃自语的少年,怯生生的问道:“风哥,你后悔了吗?”

话一出口,少女身体的颤动也越来越大,有着一丝期待与彷徨静静的等待着少年的回答。

“后悔……?呵呵!”

夜凌风眉头一皱,随即笑道:“后悔能有什么用,后悔这一切都能够回得来吗?”

似乎并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少女水灵的眼眸中掠过一抹失望的神色,有些茫然的再次低下头来。

“公子,对不起,都是月儿将你害成了这样。”

那细弱蚊吟的声音传进少年的耳中,让得少年面色一怔,瞬间便是明白过来,怅然一笑,原来她在乎的是这些,之前的话是若有所指啊。

大手一探,搂着少女的香肩,安慰着说道:“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必自责什么,如果现在重来,我依然会毫不犹豫的做出那个选择,在我心中,你和娘就是我的全部,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们受到任何伤害的!”

“风哥说的都是真的吗?”听着夜凌风的话,少女眸中终于恢复了一些神采,悠悠的问道。

“当然,你风哥还会骗你吗?”抬起手,轻轻帮少女理了理额头上有些凌乱的青丝,笑道。

“公子,你知道吗,当初月儿,为什么会选择跟着你吗?”

眉头一怔,夜凌风望着少女摇了摇头。

“因为月儿太需要一种归属感了,小时候的那场家族血灾,让我没有丝毫的安全感,所以来到夜家,寻求庇佑,另外,月儿又是看中了公子的潜力,定然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带着月儿走的更远……”

听着少女自述般的话语,夜凌风隐约听出了一些异样的情绪,平静的望着底下的山川,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裂开嘴笑道:“呵呵,现在,家族的庇佑和我的潜力都已经消失了,月儿还愿意跟着我吗?”

话一出口,夜凌风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一阵嘲讽道:“是啊,现在自己就是一无所有的废物,还有什么资格把她留在身边呢?

“愿意,当然愿意,这三年时间来,公子和徐妈妈并没有把我当作侍女,而是真正的亲人来对待,让诗月感觉到了温暖,所以这里既是风哥哥的家,也是月儿的家……。”

似乎长松一口气,紧紧的握着少女的手,认真的说道:“谢谢,不过我不会再这样颓废下去了,虽然无法修炼,那就让我成为一名外功高手吧,也是可以保证你们衣食无忧的,我的路岂会止步于此。”

似乎颓废之意在倾刻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那丧丢失一个月左右的浓浓信心与发自骨子里的韧性。

“嗯嗯,诗月也相信风哥哥能够说到做到的。”

“呵呵,好啦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省的娘担心。”

“嗯”

瞧着夕阳完全落下的天色,最后一丝余晖,洒在两人的身上,夜凌风拉着诗月站起身向着家的方向行去。

有亲人的地方,有感情的地方才能被称做家,对于这个小家庭,夜凌风还是珍惜,他要用自己的手去好生的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