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羽思宸的暴乱灵气总算是平息下来,他欣喜地发现自己终于进入了聚气的后期,虽然仅仅搭上了聚气后期的边,这对他来说是一大突破。
醒来的他看到身旁跪立着一个中年壮汉,他无意中感受到壮汉的怨气,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小家伙醒了,廷平和廷风,你们两个还不带他去祖师殿?”中年壮汉刚说完,正在维持秩序的李姓弟子和袁姓弟子立刻转身。
“来吧,跟我们来。”李姓弟子将盘坐着的羽思宸搭手拉起,然后就在前面带路向着山门的方向走去。
“师叔祖,你还是起来吧,前辈已经进去了,不会看到的。”袁姓弟子很不忍心看着中年壮汉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跪着。
“只要她不发话,还是这样的好,你们是不知道啊……”中年壮汉说到一半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向着袁姓弟子不停地摇着头。
“前辈,我不知道前辈为什么会跪在这里,只是这个惩罚太不近人情了,要不我去帮你求情好了。”羽思宸看到中年壮汉那难受的表情,还有紫阳弟子对他的称呼,又看了看紫阳山门前的状况,认为这样的惩罚太不害怕近人情了。
“好了,今天就卖给你一个面子,吴念你起来吧!”慕辰的声音在羽思宸和两名弟子以及首席长老这个小范围内响起,其他的人却是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谢……”吴念的话音刚起就没了声音。
“你们快去祖师殿吧,我在这里照应着没有问题的。”吴念此刻心情愉快许多,尤其对羽思宸充满了好感。
两名弟子和羽思宸一起踏上台阶,向着山门走去,路上互相通了姓名,随后三人就不再有话说,李廷平和袁廷风两人碍于门规,羽思宸本就不善言谈,三个人默默走在去往祖师殿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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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思宸随着二人进到山门,经过广场并没有停留,径直穿过大殿,后殿,来到了紫阳山的半山腰。
“这是要去哪里?”羽思宸向山脚下望去,一层淡薄的雾气笼罩着下方,已然是看不到山下的情况。
“我们奉命带你去祖师殿,想来小兄弟有好福气,能去祖师殿多少都有一些好处,我们入门二十载也没有这等机缘。”李廷平深深的叹息着,袁廷风也是同样的叹息。
“两位兄台,为什么要带我去祖师殿?听名字也是门派重地,我一个外人去的话不太合规矩吧!”羽思宸是世家子弟,也知道这样的地方的重要性,心中多少有些疑问。
“小兄弟不用担心,是那位女前辈的吩咐,掌门也同意的,能得到什么好处就要看小兄弟的机缘了。”袁廷风原是世家子弟,听到羽思宸的话,就明白他为何有这样的担忧,为此才出言安慰,李廷平也是出言宽慰与他。
“多谢两位兄台,小弟若有所得必不忘今日之事。”羽思宸知道两人的心意,寂寥已久的心再次感觉到温暖。
“那到不必,我修真之人随缘而为之,今日之事或是我二人的机缘,所以小兄弟不用放在心上。”李廷平很平凡的话,与余宸的话相印证,让羽思宸的感触更深一层。
羽思宸此刻不再说话,伫立在路上不动,遥望着云雾缭绕的山顶,心中有着莫名的触动,却总也抓不住那一丝灵光。
看到羽思宸站立不动,李袁二人正想要上前叫他继续赶路,面前却是出现一名老者,怎么看都不像修真之人,反倒有些可疑。
“前辈来此紫阳重地所谓何事!”李廷平拔剑指向老者,袁廷风亦拔剑闪身占到老者身后,虽然知道他的身手不是自己可以抗衡,却也是毫不退缩。
“不错不错,你们是梁天的弟子吧,拿着这个给他,告诉他今夜子时三人前来,你们去吧。”
老者扔出一块玉佩正挂在李廷平的剑上,大袖一挥,两人消失在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到广场了?”袁廷风和李廷平看着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两个人想起羽思宸还在后山上,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头。
“快走,不能让小兄弟出事,我们快点回去。”此时二人也顾不上门规,祭出飞剑飞身而上。
“你们下来吧,他不会有事的,那个老不死的就更不用说了,不用管他也成。”慕辰一边说着一边从大殿来到广场。
“廷平、廷风,这是逸辰一脉的师叔祖,快下来吧。”
李袁二人听到师父如此说,立刻从飞剑上下来,跪倒在慕辰的面前叩首请安。
“起来吧,老不死的给你们好处了,我就省了。”
李袁二人起身称谢,却是一头雾水,难道那个老者也是本门前辈吗,又或者说她们是道侣吗?
“你们俩到后山,把那个老家伙宰了,伤到他我也有奖励,快去!”
听到慕辰的话,李袁二人心里发苦,刚刚就是那个老者一挥袖就将自己送出后山,恐怕是连人家的衣角也沾不到,师叔祖的话确实不能不听,两个人硬着头皮想着后山跑去。
“谁会和那个老家伙做道侣!能嫁给他的一定是造了十辈子的孽了!”
慕辰先前的温和一扫而空,说出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是疑惑,什么人让她恨成这个样子,有李袁二人的前车之鉴,没有人敢说话,生怕惹火上身。
“这里交给你们了,我去看看那个小家伙。”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众人此时算是送了一口气。
想起她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一股小女孩的姿态表露无遗,众人都暗暗咋舌,修仙都为长生,她却是越修越小,这就是返璞归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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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在哪里?”羽思宸看看空荡荡的四周,他记得刚刚和李袁二人向着山顶走着,无意之间陷入了沉思。
对了,是袁廷风说的话触动了我的心,可是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他在这里走了许久,依然是虚无一片,“随遇而安”的话响在脑海中,他盘膝坐下双手置于膝盖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渐渐进入空冥的状态。
“天命机缘,比翼齐至,立誓诉愿,可得此剑。”
“此生我所爱之人仅慕辰（羽思宸）一人。”
“御剑自戕了此生,来世愿做青丝羽。舍弃此身仇怨清,换得慕辰生世逸。”
林林总总的话语在空间中响起,羽思宸却是一句都听不到,一颗灰紫色的珠子从虚无中出现,漂浮在他的头顶。
“誓言未变,诉愿已成!吾已无憾,愿你此生可成我之愿,有缘我们会再见的,毕生之力只为渡缘!”
苍老的声音带着慈爱的声音响起来,这句话在空间中回响着。
珠子闪烁出七色光芒,笼罩着羽思宸的身体,他的身体随着光芒转换着颜色,身上的衣服渐渐风化,露出赤裸的身体。
数年清苦的生活积累下的皮肤,像碎屑一样从身体上剥落,周身从皮肤里渗出淡黑色的水渍,和着皮肤碎屑一起掉落在身下。
羽思宸身体发生变化时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好像缓解痛苦一样,双手结出手印,随着手印由慢到快,紧蹙的面部渐渐舒展开来,面部完全放松时手印渐渐转慢至停止,再次将手放置于膝上。
变化的细微声响渐渐消失,空间中又恢复了寂静,时间也在寂静中缓缓流逝。
“夙愿已了,吾命当结,生命无限,承前传后,毕生所悟,无极现世!”
珠子散发出的七色光芒渐渐消散,光芒消失的瞬间,珠子爆裂而开化为齑粉,齑粉漂浮片刻汇聚到一起,形成一个光点,缓缓没入羽思宸的头顶。
与此同时,羽思宸好像感应到了身外的异动,紧闭的双目渐渐睁开,原本充满世间混浊气的双眼渐渐变得清澈。
“物极必反,轮回转世,极盛而变,虚无不变,天机一线,成就无极……”
清澈的双眼中一道流光划过,顿时双眼得清澈之中涌出沧桑,此时的羽思宸像是成长一样,变得成熟许多。
“多思无益,是你非我,辰亦非辰,机缘相触,定当无疑。”
羽思宸不受控制地合上又睁开,眼睛中的沧桑渐渐消失,只留下了一丝混于清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