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思宸一边快步走向紫阳门,一边留意着四周,总有一种老者依然在身边的感觉,看到前方走里的人越来越多,他的担心也渐渐消散,这么多人的话老者肯定不会突然出现的。
“兄台,你也是去应征紫阳门的吗?”
“是啊,这次机会难得,去碰碰运气,不然就要再等三十年了。”
“谁说不是啊,听说这次入门的弟子,依照资质等级来分发分发丹药,资质上佳的肯定是筑基丹了。”
羽思宸现在听到筑基丹就想到煮鸡蛋!
“可恶,都是那个老头害的……”
想到这里马上运气让自己将杂念抛出去,渐渐静下心来跟随着人群向着紫阳门走去。
“拜师,送筑基丹喽……”
路旁响起老者的声音,大批去往紫阳门的人都向着老头跑去。
“小兄弟,你不去看看吗?”
羽思宸身旁的人看到他还是向着紫阳门的方向走去,轻轻捅了捅他。
“别过去,那个老头就会戏弄人,他都烦了我一路了。”
羽思宸看着被大批人围绕的老者,恨恨地向旁边的人说着。
“小兄弟叫什么名字,我叫余宸。”
“我叫羽思宸。”
“我的宸字是上盖下星辰的宸字,如果你也是的话就太有缘了。”
“那还真是有缘,我也是这个宸字。”
此时羽思宸才开始打量余宸,一副书生模样,平凡的淡青色长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
“唉,看小兄弟就像是世家之人,我今天来就是碰碰运气,可能今天也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不然我一定会和你结拜为兄弟。”
余宸叹息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手中的折扇敲打着自己的肩膀。
“修仙看机缘,就算是世家子弟也有一无是处的人!”
羽思宸此时眼中黯淡下来,他想起被人称为废物的日子,虽然这个称谓并不好,只是那些人已经都不在了,现在想听也听不到了。
“怎样也比我们这平头百姓强,民间的心法很难寻找,就算找到了也都是只言片语,你们总还有一整套的体系,也有前辈指导,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余宸看到羽思宸低沉的情绪,出言宽慰着,羽思宸并不知道这些,但是现在的他和平头百姓没什么两样,所以感同身受一样点了点头。
“我们不说这些了,还是赶路吧。”
羽思宸说着就要向前走,余宸没有移动,手中的折扇开了又合,反复数次。
“心贪强求必不得,少欲寡求是正道,缘起缘落莫强求,随遇而安或得真。”
低低的声音没有从耳朵传进,而是响在羽思宸的脑海中,这些话倒是让羽思宸放松了心情,体内的灵气变得稳定了许多,欲速则不达,羽思宸从青云城出来后,一直强迫自己加速运功,以期突破至凝丹期,以至于灵气不受控制。
羽思宸放松心情的时候,全身疲劳袭遍全身,他自然而然地盘坐在地上,双手置于膝上,体内杂乱的灵气缓慢运转,渐渐归于丹田。
“谢谢余大哥指点迷津……”
当羽思宸从打坐中醒来时,余宸已经不见了踪影,路旁的老者依然在那里叫卖着,只是已经没有人再过去了,前往紫阳门的人依然从他的身边通过,却是没有人注意到他正在打坐,他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就像在不同的空间一样。
自从青云城出来开始,他是第一次真切感觉到有人关心着他,内心中记下了余宸的名字,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总有一天会再遇见他,这是羽思宸从心底里迸发出来的感受。
羽思宸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手碰到像是薄膜一样的东西,“啵”的一声轻响,身边原本听不到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
“拜师喽!送筑基丹喽!”
原来感觉老者刺耳的声音,现在也变得柔和了许多,先前讨厌的感觉一扫而空。
“小兄弟,我看你骨骼惊奇……”
老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的眼前,刚刚改善的感觉马上又回到了讨厌的状况。
“老家伙!这次抓住你了吧……”
看着兴冲冲飞奔而来的女孩,伸手将要抓住老者的时候,老者突然不见了,女孩结结实实地抱住了羽思宸,柔软的触感让羽思宸有些头晕目眩。
“抱歉抱歉,这是个误会……”女孩立刻在其他人呆滞的目光中,离开和羽思宸接触的身体,脸上带着一抹红晕不停道歉着。
及腰的长发用青色束带分别束在两侧,束带上放打的结像一株绽开的雪莲,身上穿着淡青色的长衫,外面套着一层薄纱,长衫遮挡了上臂,露出的小臂遮挡在薄纱之下,微微敞开的胸襟露出白皙的肌肤。
羽思宸看着眼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女孩,禁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身边的人更是不堪,眼睛直直地扫视着女孩的周身上下,很快这些人就远远跑开了,从女孩的身上迸发出一股磅礴的灵气,羽思宸却是没有被波及。
“抱歉了……”女孩没有发怒,脸上的红晕依然还在,再次道歉之后闪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为什么我的心跳得这么快?”羽思宸试着闭眼凝神,出现在脑海的是那个女孩的模样,她的一举一动都映在脑海里,片刻静不下心来。
“哟,这下有意思了……”
老者再次出现在羽思宸的身前,用手轻拍着他的肩头,羽思宸感觉一阵清凉穿遍全身,脑海中变得空空荡荡,心头失落的感觉一闪而逝。
“小娃娃,拜我为师吧,那个小妞就可以送你,怎么样?”
老者依然锲而不舍,还没等羽思宸反应过来,老者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压力。
羽思宸感觉自己像掉进泥潭一样,浑身动弹不得,片刻之后便恢复了自由,羽思宸伸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看到女孩出现在老者的身后,面带怒容。
“别这样,只要他拜我为师,我就教你下一段口诀!”
老者一副哀求的模样,就差跪地了,和平时那个老者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还想蒙我,这次你不教我下一段口诀,我就把戒指扔到空间乱流里去!”
老者看着女孩手上拿着自己那不翼而飞的戒指,脸上现出了痛苦的模样,他东晃西晃来到羽思宸面前。
“小娃娃,快帮我求求情,至少让我喝口酒再扔啊!”
羽思宸知道这两个人都是绝世高手,正犹豫着的时候,女孩僵直着身体向着自己扑了过来,身前的老者已经消失不见,反射地张开双臂将女孩柔软的身体接住,在看到女孩怒不可竭的脸时,立刻松开双手将女孩扶正,松手时女孩却是倒向着自己。
“得罪了!”羽思宸将女孩抱起,女孩此时怒容变成了羞红,来到路边将她倚靠着树干放下。
“抱歉～都是因为我……”
他将目光从女孩身上移开,转过身子背朝着她。
“刚才我不是怒你,都是那个老家伙搞的鬼,和你没有关系!”
女孩恨恨地说着,说完低声咒骂着老者。
“他是你的师父吗?”羽思宸看得出两个人的关系很亲密。
“我倒是奇怪,你为什么不拜他为师呢,他的本事你也见到了。”
女孩并没有回答,反而问起自己和老者的事情来。
“可能是印象不太好吧,总感觉他是在捉弄我。”羽思宸深深叹了口气。
“也是,那个老家伙最喜欢捉弄人,我先走了,再见!”
“我叫慕辰,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女孩说完就在原地消失了,片刻后声音在羽思宸的脑海中响起。
羽思宸感觉到身后的空间一阵波动后恢复平静,他知道慕辰已经走了,心里一阵悸动,失落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我叫羽思宸……”低低的声音在女孩消失很久以后才从他的嘴里传出来。
“晚喽,她已经走远了,拜我为师吧,以后就能和她一直见面,不好吗?”
老者的声音在树上传了下来,一起下来的还有几滴酒水,滴到了羽思宸的脸上,和从他眼里涌出来的泪水混在一起。
“慕辰…慕辰…”
“御剑自戕了此生,来世愿做青丝羽……”
羽思宸的脑海里回响着这句话,他呆呆地站立在树下,泪水和酒水一同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