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复从断崖之下出发,漂了两天才汇入了主流,又漂了三天三夜,渴了喝江水,饥了便跳入江中抓鱼来吃。
隐约之中见到城池,司马复弃了木筏,上得岸边,一时不知如何去处。当下已是寒冬腊月,司马复依然是单衣裹身,披着自制的草衣,路人看到司马复都如同野人一般,皆远远避开,若不是天阳心法护体,普通人岂能受得了如此天寒地冻。
司马复顺着人多的地方前行,来到了城池门口,城池上写着“潭州”,想要进城,到了城门口,却被兵差挡住了,“去、去、去,一个花子进什么城”,“我不是叫花子,我要进城”,司马复还要再解释,已被几个兵差抬起来扔到了路边。
正当司马复躺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喊:“小兄弟、小兄弟,过来”,司马复回头一看,两个和自己一样浑身破烂的人喊着自己,想来是两个真乞丐把我当成一伙了,便凑了过来,两位乞丐看起来一个年方二十来岁,一个年长的大概四五十岁年纪,年长的对司马复说道“小兄弟,这次也是来参加大会的吧”,司马复心想这乞丐还有会参加,心生好奇,便假意回道:“是呀是呀”,另一名乞丐说道“小兄弟,你是从外地来的吧”,司马复说道:“是呀”,年长的乞丐又说道:“小兄弟,我们刚从城里出来,好参加明日的大会,你现在为何还要进城呢?”司马复假意说道:“我有位好兄弟在里面,好久没见,本想偷个时间进去走访,不想却不让进了”,“哦,原来如此,那咱们不妨同行”。
两位乞丐也没再多问,三人便互相做了介绍,原来这两位乞丐年轻的叫段二,年长的叫黄田,二人也是在路上结识,司马复告诉两位乞丐自己叫司马复。
跟着两人一起东拐西绕,夜色之中来到了一座破土屋,周边甚是荒凉,屋子半边已坍塌,基本处于废弃状态,只见屋内还有五六名乞丐,司马复心想:“这些乞丐聚集于此,口中所谓的大会是什么会”,愈发心生好奇。
“老黄,你说这次帮主号召我们是为了什么事”,其中一个乞丐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次帮主着急这么多人开会倒是头一次,明天就知道了”。
“帮主会不会发好吃的呢”,司马复笑着问道,肚子早就饿瘪了。
“好吃的没有,好吓人的倒是有”,段二边说边剁了下脚,“上次被我们抓到一个叛徒,被现场活剥了皮,你要不要看”。
众人一听皆是哄笑,老胡说道:“好了,好了,别吓唬小兄弟,都睡吧,明天还要开大会呢,各位明日务必要带好梅花手巾,以此为信,否则不能参会”,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了一条手巾。
司马复听在心里,没有梅花手巾,自己要怎么混进去才行。
第二日清晨,以免人多招人耳目,众人便起身分散行动,众人约定晌午城外西边竹子林汇合,此处人烟稀少,司马复乘机在路上将一名落单乞丐一掌打晕,摸了这人身上的梅花手巾。
等司马复赶到竹子林,竹子林已坐满众人,有一人一个个仔细检查进场的每人手腕上的手巾,司马复连忙将梅花手巾绑在手腕上,祥装镇定,躲过了检查,等见到黄田,司马复凑了过去坐在黄田身旁,为首一人端坐,但见此人,相貌堂堂,身高八尺,三四十岁模样,大声说道:
“我陈玉丰今日召集众人,是有事相商,想我等追随宇文将军,将军在世时,我等深受将军大恩。将军从十几岁开始跨马从军,南征北战、东讨西伐,一杆七曲凤翅镏金镗打遍天下,马前从不走三合之将。九州一统、华夏重兴,隋文帝杨坚亲授以武将天下第一的“横勇无敌”金牌,镇守京师长安,是何等荣耀”
众人皆是将手中棍棒敲打地面,高喊“宇文,宇文,英雄”
“这就是我们的帮主,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黄田小声对司马复说道,司马复心想:“此人看起来威风凌凌,颇有大将风范”。
陈玉丰继续啊大声说道:“宇文将军力保大隋,不愧大隋对他之恩德,不想,宇文将军如此豪杰亦遭奸人所害,我等亦遭大难,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等如今妻离子散,沦落乞丐,众兄弟齐心组成四海帮,广招成员,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拨乱反正,还我大隋,如今,奸人自家发生内讧半年有余,朝局动荡,正是我等良机,玄武门之变,皇太孙流落民间,我等需找到皇太孙,以此作为契机,为国家大业,奋不顾身”。
众人又是一阵棍棒敲打地面,发出阵阵声响并齐声喊道“誓不帝唐、誓不帝唐、誓不帝唐”。
“难不成这陈玉丰说的是小安子”,司马复心想到。
“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可笑”空中发出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
“何人在此,还不现身”,陈玉丰用脚一震,地上一颗石子飞起,掌力一击,石子朝竹林深处飞出。
“唉哟、唉哟”,只见一和尚从一竹林处跌了下来。
“铜疯子,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武功比我高就了不起”,这和尚边大声嚷嚷走了过来,“我呸,我在这竹林里歇息,真是撞了鬼了,这竹子林当成你家院子了,你们在这大声嚷嚷,甚是吵人”。
这陈玉丰江湖人称铜人,此刻被这和尚骂做铜疯子,甚是不爽,说道:“不二,道不同不相为谋,宇文将军对我等义薄云天,你不思回报,今日却口出狂言,竟敢对宇文将军不敬”,陈玉丰说道
“我不二什么时候对宇文将军不敬了,将军在世时,我跟随将军铁马金戈,是何等荣光,然宇文将军已先我等而去,大隋亦亡,此乃国家之运势,非一人之力所能,我入佛门便是想远离尘事,日夜为宇文将军超度,可笑的是铜疯子你违逆天意,居然想拿一个小孩作棋子,你以为就凭你掌控了皇太孙又能如何”。
“放屁,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段二不知从哪里站了出来,拿出手中木棍,一招四海升平,直接横扫过来,不二和尚冷笑一声:“小子,你是哪个舵的,敢如此无礼”,边说边使了一招南拳,躲过段二的木棍,一拳打在段二的胸口,段二又急攻了几招,一边喊道:“打的就是你这酒肉和尚”,不二和尚皆一一拆解,不出十招,段二已在下风,不二和尚只是防守,也不进攻。黄田见段二吃亏,亦拿起木棍直奔不二和尚。不二和尚以一敌二,仍旧是不紧不慢,只是接招拆招,不主动攻击,三人一顿混战,众人皆看的清楚,若不是不二和尚让着两位,恐怕黄田、段二早已落败。
司马复在旁边看的清楚,暗暗替黄田、段二着急,便跳了出来,胡乱一招便朝不二和尚打了过来,不二和尚一看,这是哪来的毛头小子,什么招法都没有,便随便抵了一掌,不想手腕被震的隐隐作痛,心中暗暗吃惊,这小子怎么有如此内力,看似无甚招法,却是劲敌,不二和尚不敢大意,小心接招,黄田、段二使的每一招,不二和尚皆能轻松化解,唯独司马复似乎像普通人打架一般,完全毫无章法,搅的不二和尚手脚大乱,不二和尚一招蛇出大海,一拳便要打在司马复胸口,想要先解决了这小子,再来收拾另外两个,司马复不懂的避让,这一拳实打实的打在了身上,不二和尚没想到这小子不避不让,乱了分寸,司马复乘机抓住不二和尚,强行扭住不二和尚的手,顺势一转,双手死死抱住不二和尚,不二和尚挣脱不开,两人抱在一起滚到地上,黄田、段二上前拿住了不二和尚。众人看了都觉甚是好笑,几人好似小孩子打架,在地上又滚又爬的。几个小乞丐上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不二和尚绑了起来,用破布塞住了不二和尚的嘴。
众乞丐又是一阵棍棒敲击地面的声音,几个乞丐跑到中间将司马复抛上空中,像英雄一样捧着司马复。陈玉丰亦走过来亲切将司马复拉到跟前,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今日小兄弟大长我四海帮威风,有功必赏,从今日开始你就是大礼分舵舵主”,这四海帮乃是由宇文CD旧部沦落乞丐临时创办而成,初设“大仁、大智、大礼、大义、大信、大勇”六个分舵,六个舵分散于全国各处,主要负责打探情报,帮内广招成员,然经费不足,人员始终处于游离闲散状态,目前难成气候,陈玉丰此时急需论功行赏激励人员斗志。接着说道:“即日起,若有人擒得皇太孙,便可做这帮主之位”。众乞丐又是一阵棍棒敲击地面之声,群情激昂,众人对于这么一位少年舵主,甚是感觉新奇,黄田、段二护着司马复退到了场边。
接下来便有人提议该如何处置不二和尚,有人说不二和尚屡次破坏我帮事物,按叛徒处置,剥皮示众,有人说念及旧日情义,应该放了,各种声音都有,陈玉丰明白这不二和尚在帮中地位,自是不能太过,但又不能就此轻饶了,于是说道:“不二和尚与我帮有旧交,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不宜杀之,今日暂且交给小兄弟处置,给他点苦头和教训,也好叫他能知错能改”,于是一众也觉得如此甚好。
众人在一起讨论了一些帮内杂事,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