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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四十七章:媳妇


  “我若身故,窦枫必然会认为我将书交给了仁贵,岂能轻易放过他,只有交于一位局外人,最为妥当,此书名为北郊游记,分为六册,表面上为一本游记,为当年窦王窦建德亲自作书,实为一本暗藏宝藏的地图,天下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屈指可数,你现在算的上一个,此书若是被窦枫一一得手,得到宝藏,大兴反兵,天下危矣,你现在还不肯答应老夫吗?”,李神通边咳便说道。

  “既是如此,晚辈答应了便是,只是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处置此书?”司马复见李神咳的厉害,心想,我还是先答应下来,估计这郡王也是一时糊涂,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于我,若是等他心智恢复了,估计他便会反悔,我再将书还于他。

  “老夫快不行了,这本北郊游记就暂时放于少侠这里,切记不可告诉第三个人,包括药王、仁贵,直到将此书交于岭南道丹州岛欧阳询,他自会处理,你若是遇见窦枫,就告诉他我已将北郊游记交给仁贵带回府中,让他去我府中寻去,自有人布下天罗地网等他入瓮。”

  “师父?”司马复诧异道。

  “什么师父?”李神通也诧异问道。

  “前辈,您说的欧阳询正是晚辈的师父,晚辈是师父收的关门弟子,只是晚辈自从去了缥缈峰学艺之后,就与师父失去了联系,不知道师父一家人从潭州搬去了何处”,说罢,欧阳询摘了根树枝,舞起了“泉鸣剑法”,“前辈,您看,这正是师父所教的“泉鸣剑法””。

  “好剑法,哈哈哈、天意,天意,一切都是天意,欧阳老儿,你收的如此好徒弟,羡煞我也,如此甚好,甚好,哈哈哈”,李神通看着司马复舞剑大笑道,突然戛然而止。

  “前辈、前辈”,司马复见李神通突然张口却无任何声音,再用手一探鼻息,已是无任何气息进出,知道这郡王已经去了,遂跪倒在地拜了三拜。

  司马复将李神通平躺放在洞口,不时按压他的胸口,盼着他还能喘上一口气,过了良久,只可惜这李神通没有丝毫动静,身体愈发僵硬,所谓入土为安,司马复寻思着只好将尸体暂时掩埋。

  于是在洞口刨了个坑,将李神通的尸体端端正正放于坑内,又认认真真将黄土掩上,在地上磕拜起来。

  正忙活着,司马复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音,透过树缝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美貌女子牵着一匹白马从远处走来。

  仔细一看:“是她?”,司马复心里惊讶道,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曾与司马复在树上有过一吻的突厥人阿史那祖南。

  司马复心中泛起了狐疑:“她怎么会到了这里?”。

  于是立刻想躲进洞中,想避开阿史那祖南,免得见面尴尬,毕竟自己曾差一点杀了她的父亲颉利可汗,又一想:“也不知她到此处所为何事,若是平日,我大可避开,可是今日这太白山峰有窦枫、简小郎等恶人在此,若是她上山遭奸人所害,那我岂不是见死不救害了她”。

  “不行,我还是要想办法阻止她上去”,于是司马复在地上抹了点黄泥涂在脸上,心想我今日穿着这小几号的药童衣服,脸上这一抹,这下她必认不出我来,我这身上这衣服也藏不住这书,我且把这书挖个洞先藏起来,于是又在洞中找了个干燥的地方挖了个坑,用石子垫好,上面用树叶盖上,再把坑填好。

  “爷爷啊,爷爷啊”,司马复出了洞口边大哭便磕头跪拜,故意放大了声音。

  果然阿史那祖南听得声音,牵马而来,“喂,这位小哥,请问您知道药王孙先生在何处吗?”。

  司马复停止了哭声,转过头来,果然阿史那祖南完全没认出司马复,司马复看阿史那祖南,美丽动人,气质过人,心想道:“这位姑娘与仙儿都是美人胚子,让人心生亲近之情”,又想到那日在树上阿史那祖南的贸然一吻,有心作弄一下她。

  “知…知…知…道”,司马复假装结巴说道。

  “原来是个结巴”,阿史那祖南笑道。

  “结巴小哥,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阿史那祖南”。

  “姑…姑…姑…姑…娘….你好…,在…在…下叫小…小…小….玄….玄…子。”

  “听你说话都快急死我了,这样,你快告诉本姑娘药王孙先生在哪,本姑娘会好好谢谢你。”

  “告…告…诉…诉…你可…可…以,但爷…爷…爷…爷…爷….告诉我,不…不…可…可…可…以…和女…女…女…人…说…话,除…非…非…是…非…自…己…己…媳…妇,姑…姑…姑…娘…,您…要…是…愿…愿…愿…意…做…做…做…做…俺…媳…媳…媳…媳…妇…,俺…俺…俺…就…告…诉…诉…诉…诉…你。”

  阿史那祖南算是听明白了,这人不光结巴,还有点不正常,不光不正常,还是个有点小流氓的结巴,于是说道:“呆子,你知道媳妇是什么吗,你爷…爷…爷…爷…爷…爷…在哪。”

  “媳…媳…媳…妇…妇…妇…就…就…是…我…我…我…和…你…你…你…,你…给…我…我…我…洗…衣…衣…衣…服,我…爷…爷…爷…爷…就…在…在…在…这…这…这…里,你…你…你…看…,媳…媳…媳…妇…”,也不管这阿史那祖南同意还是不同意,自顾自不由分的叫了阿史那祖南媳妇,说着指了指那堆黄土。

  阿史那祖南第一次被人叫媳妇,脸上泛起阵阵绯红,怒道:“你这死结巴,看我不揍你一顿”,说着捡起一个树枝连连抽打司马复。

  “哎呀…呀…呀…呀…,别…打…打…打…我…”。

  “看你这结巴不学好,尽学坏,我替你爷爷好好教教你”。

  司马复立刻跪倒在地,假装大哭起来:“爷…爷…爷…爷…,您看,您…才…走…,就…有…有…有…人…欺…欺…欺…负…我…了…,以…后…我…可…可…可…怎…么…过…过…,爷…爷…爷…爷…你…也…把…我…我…我…带…带…带…走…吧…,不…要…要…要…让…小…玄…子…一…个…个…个…人…孤…孤…孤…苦…伶…仃…。”

  这么一说阿史那祖南又心软了不少,自父亲颉利可汗降了大唐以来,唐军把颉利押送到长安,唐太宗在颉利面前列举其罪,虽免其一死,并安置父亲及其一家人在长安城安了家,但父亲在长安“郁郁不得志,每日与家人或相对悲歌而泣”,又加上阴山一战,父亲明枪暗箭不知遭遇了多少,明伤、暗伤无数,身体每况日下,每日茶不思、饭不饮,请了许多大夫,均不见好转,这次与三叔一起来到太白山,乃是为了找药王寻药救得父亲一命,父亲病情紧急,需早日寻得良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阿史那祖南心情焦虑,心想:“不如先骗了这傻子再说,且答应做他媳妇,套出药王孙先生的住处,再溜”,于是说道:“喂,结巴,可说好了,我答应做你媳妇,你要告诉我药王孙先生在哪?”

  “当…当…当…然”,司马复停止了大哭说道。

  “行,那我答应了,你快告诉我药王孙先生在哪?”

  “媳…媳…媳…妇…,真乖…乖乖…乖…”,司马复暗笑又略感悲伤,“倘若被她知道我就是那日行刺他父亲的人该如何,且不想她,我得先救了她性命,不能眼睁睁看她羊入虎口”。

  “你快告诉我,药王他在哪”,阿史那祖南已是不耐烦了。

  “我…跟…跟…跟…你…说…,那…药…药…药…药…王…现…在…正…正…正…正…被…两…个…坏…坏…坏…坏…人…绑…架…了,你…切…切…切…切…不…可…过…去…,媳…妇…妇…妇…,你…若…是...去…去…去…了…,就…没…没…没…命…了”,司马复故作惊恐状说道。

  “小玄子,你不用担心,我有三叔陪我一起来,他武艺高强,我们约定分头寻找药王,你只需告诉我那药王在哪,我叫上三叔,我们一起去救了药王孙先生,岂不是更好”,阿史那祖南料想这山中顶多也就普通盗贼,以三叔的武功,几个毛贼那还不容易对付。

  “这丫头所说的三叔应该就是那日自己见过的猎熊高手,此人身手算的上一等一的好手,但这丫头却不知这窦枫的武功是深不可测,自打绝壁山谷出来后,自己所遇到之人除了师父欧阳询以及那个哭死半江的库尔班江,恐怕没有其他人可以与其匹敌”,于是说道:“媳…媳…媳…妇…,万…万…不…不…不…可…,此…人…武…武…武…武…功…实…在…在…太…高…,我怕…怕…怕…,我…我…我…怕…,你…们…还…还…还…是…改…改…改…日…再…来…吧。”

  “小玄子,怕什么,我都说了,有我三叔在,你什么都不用怕,我看你根本不知道药王孙先生在哪,你就是在骗我,也罢,我自己去找,不在你这浪费时间”,说罢,阿史那祖南就要离开。

  见阿史那祖南要走,司马复赶紧抱着她的腿,说道:“媳…妇…,你…可…不…能…去…送…死…啊,我…好…不…容…易…有…了…个…媳…妇…,你…可…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你…得…帮…小…玄…子…洗…衣…服…”,司马复索性耍起无赖来了。

  阿史那祖南这会被抱着大腿,被羞的满脸通红,气的拔出佩剑,拽起司马复怒道:“你这结巴,看本姑娘不好好教训你,今天你若是不带我去找这药王孙先生,我便杀了你,刚好把你塞进你爷爷的黄土堆里,让你去陪你爷爷”。

  见阿史那祖南当真是气炸了,司马复连连求饶,阿史那祖南已是气的不行,哪里肯饶了他,用剑抵着司马复,强命司马复前行带路,司马复只好往前走着,心里盘算着:“那窦枫、简小郎、大富三人,以自己和阿史那祖南以及三叔对付简小郎和大富倒是有可能,这窦枫不知道是否知道自己被骗,若是他还认为自己中了诛心草的毒,智取倒是有可能”。

  “行吧,我且带她去看看情况,见机行事,她既已知道药王被人挟持,便自会小心行事,郡王已经过世,如今药王还在窦枫手里,自己千里迢迢到这寻找答案,还没得到答复,必须救出药王才行”,司马复心想,也只好如此,不知道这阿史那祖南家里出了什么事,如此焦急。

  阿史那祖南自己骑上了白马,用剑抵在司马复身后,让他在前面带路。

  二人一路上又是打骂,司马复结结巴巴的不停的媳妇长媳妇短的,直气的阿史那祖南两眼冒火,走了良久,远远的看到了万草园。

  “喏,媳…媳…媳…妇…,你…你…看…,这…就…就…就…是…药…药…药…王…的…宅…宅…宅…宅…院”,这宅院隐在深林当中,若不是熟人带路,弯弯曲曲的山路,又上又下的,确实难以找到。

  “好,算你这结巴识时务”,二人将白马系在了一颗隐蔽的大树底下,又将一些长草覆盖在周围掩人耳目,阿史那祖南从兜里掏出一个不知什么东西的物件,对着空中一吹,发出一阵有节奏的清脆的哨响。

  “媳…媳…媳…妇…,你…在…在…在…做…什…么”,司马复问道。

  “别嚷嚷,我在喊我三叔”,阿史那祖南说道。

  果然没多久,空中又出现另一阵哨响。

  二人似乎接上了头。

  “我们在这观察观察,等我三叔过来,再想办法”,阿史那祖南说道。

  “哦,媳…媳…媳…妇…,听…你…你…你…的”,司马复说道。

  二人又爬到一颗茂密的树上,透着树叶的缝隙观察院子里面的动静。

  “媳…媳…媳…妇…,你…你…你…看…,这…院…院…院…子…里…一…共…五…五…五…个…人,那…那…那…个…看…起…来…像…中…年…人…的…便…是…药….王,你…别…看…他…中…中…中…年…人…,实…际…上…孙…孙…孙…先…生…可…是…七…十...多…了…,另…外…一…个…是…道…童,另…外…三…人,那…黑…衣…的…一…胖…一…瘦…的…便…是…那…坏…人...。”

  “行了,行了,听你说话真费劲,你是怎么知道的”,阿史那祖南诧异道。

  “我…带…爷…爷…来…来…来…治…治…病…,结…果…就…就…就…就…就…遇…到…他…们…了,被…他…们…赶…了…出…出…出…来…,可…怜…我…的…爷…爷…爷…爷…爷…阿”,说罢司马复又假意哭了起来。

  “哎呀呀,你可别哭了,小心把这坏人给哭出来了”,阿史那祖南心想:“这傻结巴说的倒也合情合理”。

  “哦…,那…我…听…媳…媳…媳…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