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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亡者村(二)


听了桑落的话后,东方彻开口到:“这么说,这些人已经死了数百年了,那么地府为何没有派人来捉他们?”

桑落想了想,说到:“可能与支持此处的法术有关。有人用障眼法隐去了这里的气息,所以冥府查不到。每天都有许多因贪恋尘世或怨念太深的鬼魂不愿入地狱而游荡于人间,冥府的鬼差成天都是很忙的,所以才会有一些魂魄成为漏网之鱼。”

“可他们困住我们又是为了什么?”

桑落摇摇头,“恐怕要等找到那个施术者之后才能得到答案了。”

可是这些村民看起来都十分正常,他们之中到底谁才是那只幕后黑手呢?难道要一家一户地去探访?不,那样太废时了,而且将他们困在这里的人肯定不会轻易地露出马脚。突然间,桑落和东方彻同一时间想到了一件事。

“那条黄狗呢?”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到。

那条狗莫名其妙地出现,又将他们引到了这个“亡者之村”,它一定有问题!只要找到了狗的主人,一切也许就能真像大白了。可是那只狗一进村子就不见了,要去哪里找呢?

两人在村中寻问那条狗的情况,很快便从一位大姐那里得到了它的消息。

“你们说大黄呀?喏,它就是那边的张大爷家的。”

桑落和东方彻顺着村妇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间老旧的民房,看起来十分小,屋外并没有什么狗。他们走近了那间小屋,门是敞开着的,里头光线很暗,看不出有没有人。桑落朝屋子里喊了几声,好像有一丝轻微的响动,而后他们看到一个身影颤颤巍巍地过来了。一张鸡皮般的脸慢慢显现了出来,这是一个眯着双眼、驼着背的老头。

老头用他那浑浊的双眼缓缓扫过桑落和东方彻的脸,慢悠悠地开口到:“你们是谁啊?”

桑落开口到:“张大爷,我们在路旁看到了一条大黄狗,是您家养的吗?”

“啊?”

张大爷将手放到耳窝旁,表示自己听不清。桑落只好再大声说了一遍。张大爷听清之后,老脸上浮现出愉快的笑容,“你们说大黄呀?呵呵,大黄,你来!”

只听“汪”的一声犬吠,一条土狗从黑暗处窜了出来,围着张老汉不停地摇尾巴。

东方彻与桑落对视一眼,低声到:“就是这条!”

桑落点了点头,然后二人将目光齐齐落向正在逗着大黄的张老汉。

“老人家,我们方便进去歇歇脚么?”

老头闻言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快进来吧!”

张老汉说着转身进了屋,大黄紧跟在他脚边,桑落和东方彻也跟着这一人一狗进去了。进屋之后,屋子突然亮堂了起来,原来是他点起了蜡烛。老人家一生节俭,一个人的时候并不点灯,见桑落他们来了,这才将灯点亮。

屋子亮起来之后,两人惊讶地发现这里摆满了木雕,每一件都巧夺天工、栩栩如生。

“大爷,这些都是您雕的?”桑落满眼惊喜地望着那些木雕。

张老汉笑呵呵地说到:“一辈子用它们来讨生活,现如今老了,雕不动了,就只能刻些小玩意儿自己玩咯。”

“宫中御用的匠师也比不上这般手艺。”

东方彻的声音很低,钦佩之意却溢于言表。耳背的张老汉没有听到东方彻的话,他走到那些木雕跟前,用布小心地擦拭起它们来。他一边擦拭着他的这些宝贝,一边向桑落他们说起关于这些木雕的故事来。老汉讲起这些故事便停不下来了,似乎有很久没有人来听他说这些故事了,他显得十分高兴。

桑落忽然注意到了一个人形的木雕,那木雕约摸一尺高,看起来十分逼真,连面上的表情都刻画得似真人一般。那只木雕让桑落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它那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

“大爷,那是谁?”桑落打断了张老汉喋喋不休的话语,指了指那个人像。

张老汉顺着桑落手指的方向看去,忽然安静了下来。他望着那人像,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光亮。他颤颤巍巍地走到人像前,用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抚摸着木像,开口到:“这是我儿子阿翎,和村里另一个孩子阿虎在外头打仗。我们村的人为了躲避战乱逃到了这里,阿翎回家了找不到我们可如何是好啊……”

东方彻听了之后问到:“大爷,阿翎参的是哪一路军?”

张老汉道:“可不就是瓦喇军么!唉,这孩子小时候也喜欢跟着我一起摆动这些木头,他原本也是想和我一样做个老实本分的木匠的,谁知被土司王叫去当兵了。唉,这年头战乱不断,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哟!”

东方彻和桑落皆是一惊,目光相互交错了一下。老人家口中所说的瓦喇军是七百多年以前西南方的一支少数民族军队,当时西南地区各个土司王为夺地盘互相争斗,后来这支瓦喇军和其它少数民族军队一起被前朝的朝廷军给灭了。看来包括张老汉在内的村民们都不知道时光已经过去了七百年,朝代早已更迭。他们,也许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从张老汉家走出来,桑落眉头深锁。东方彻看了她一眼,开口到:“看来事情没有料想中的顺利啊?”

桑落叹了口气,说到:“张大爷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难道是我们方向错了?”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犬吠,两人回过头去,见大黄正摇着尾巴朝他们小跑过来。

“你是来送我们的么?”桑落弯下腰来摸了摸大黄的头,大黄舒服地叫了两声,尾巴不停地摇着。

忽然,桑落神情一滞,东方彻注意到了她这个细微的表情,开口问到:“怎么了?”

桑落直起身来,她转头对东方彻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东方彻微眯起双眼,但他没有追问下去,点了点头后与桑落一同离开了。

木门之后,一双眼睛紧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