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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野宿


桑落被五花大绑地扔进了一个小房间里,看周围一片狼籍,可见这些男人在这里蹲守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些将她绑来的人穿着捕快的衣服,应是搜捕东方彻的人。

为首的男子手持着东方彻交给她的那块玉佩问她:“交给你这个东西的人在哪儿?”

桑落抬起头来直视着男子,面无惧色,“他交给我之后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不知道?他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说明他很信任你,会不告诉你他的行踪?”

桑落装作不解地看着那块玉佩,说到:“这东西很贵重吗?我是乡下人,不识货。他给了我一些银子,让我把这东西交给那间宅子里的主人,我还没进去,就被你们抓住了。”

那人见桑落目光坦然,觉得她不像在说谎,不禁心想:“难道说抓到的只是个跑腿的小角色?这可不行,我们在这儿守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逮着个人,不能就这么放了!”

那人神情一变,冲着桑落叫到:“装得还挺像!哼,爷我抓过的人多得去了,比你狡猾的人也有,你以为这点伎俩就能骗过爷?看来不招呼招呼你,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桑落眉头一皱,这人刚才明明好像已经相信她所说的话了,怎么突然又变了脸色?是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吗?

男子朝旁边的人递了个眼色,立马有人端上了一支十字木架,将桑落绑在了木架上。然后男子接过他的手下递来的鞭子,走到桑落面前冷笑着说到:“再厚的肉也能被这鞭子抽得绽开来,何况你这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那个给你玉佩的人到底去了哪儿?”

桑落面不改色地望着他:“哦,原来是要屈打成招。”

桑落的神色和话语激怒了男子,他怒道:“看来你就是皮痒!”

说完他举起鞭子毫不留情地朝桑落抽去,可是手刚举到一半,忽然闷哼一声,摔倒了下去。周围的人围上来一看,只见他双目圆睁,竟已断了气!众人大惊,然而这惊诧也只维持了一瞬,他们很快也变得和地上的男子一模一样了。

桑落身上的绳子一下子断开了,她望着一地的尸体,不禁拧起了眉。而后她朝着虚空叫到:“我说过,我的事不用你管!”

意料之中,没有回应,桑落迳自走出了屋子。

她从兜里抓出紫、蓝、红、黄四只不同颜色的玉麒麟,一只手捧着这四只麒麟,另一只手覆在上面,闭目感应。片刻之后,桑落睁开眼,朝刚才浮现在脑海中的那个画面中的地点走去。

东方彻看到桑落出现时微微一怔,随即他从刚烤好的鸡上撕下了一只鸡腿递给桑落。桑落接过鸡腿,坐到了东方彻身旁的空地上,她盯着那只香喷喷的鸡腿,却没有急着吃。

“是你让那些人来抓我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东方彻随意地一笑,说到:“猜得挺快。”

桑落将东方彻的玉佩扔还给他:“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真的让我将它交给那间宅子的主人,你只是利用我来引起混乱,然后趁机自己溜进宅子去,顺便还可以除去我这个麻烦。”

“不错,你前脚刚走,我就向在街边巡逻的捕快举报了你,他们急功近利,并没有仔细看我,就直接去抓你了。我没费力气就进了宅子。”东方彻说完看了桑落一眼,“生气?”

桑落摇摇头:“我和你之间本无信任可言,被你出卖了也没什么可气的。”说着,她咬了一口鸡腿,还挺香的。

东方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撕下了半边鸡递给桑落。“吃完了就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桑落眉心一蹙,转过头来看着他:“赶路?我怎么记得我们的交易只到你见到那家主人打止?你现在不应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吗?”

“我没有见到那家的主人。”

桑落一怔。

“那家的主人已经离开了。”东方彻解释到,“我只见到了女主人,她告诉我,我要找的人去了梅鹤山。”

桑落不悦:“不会到了梅鹤山,那个人又不在吧?”

“不,他一定在那里,在那里等着我。”东方彻目光如炬。

桑落轻哼了一声,转头专心地啃她的鸡腿,不再理东方彻。

不过东方彻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他凑近了她一些,问到:“我很奇怪你是怎么从那群人手中逃出来的?或者说……他们为什么放过你?”

这两句话放在一起似乎有些奇怪,但桑落听懂了他话中的含义,她并不解释,而是顺着他的意思说到:“也许是因为他们收买了我,故意放我出来对你跟踪监视。”

“那你又是用什么方法找到我的?”

“我找不到你,我只能找到玉麒麟。”

东方彻一愣,他低头看了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玉麒麟,复又抬起头来说到:“其实你完全可以带那群人来抓我,到时你照样可以向他们要这只玉麒麟作为报酬。”

“下次碰到他们的时候我会考虑考虑的。”桑落将啃完的鸡骨头扔在一边,倒头睡去了……

细嫩的肌肤被虫蚁啃噬,连着腐肉的白骨从枯叶烂泥中苏醒,灵魂无法逃离,残破的躯壳在烈日下行走,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尸气。惊叫、咒骂、哭泣、哀求……生,不得。死,不得。逃,不得……

“怪物!别过来!别……求你别过来!……”

“呜呜……呜呜呜……”

“她是个妖怪!快把她赶出去!”

“别碰我!我不要你帮我,你这个怪物!”

……

桑落猛然睁开了眼,梦境随即消失。借着月光,她将手伸到眼前晃了晃,五指细长,皮肤完好无损。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来,心跳渐渐恢复平静。然而她已经无法再次安然入眠了,正当她准备起身走动时,忽听东方彻压低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动!”

桑落一愣,刚支到一半的手臂慢慢放平了下来。她和东方彻一样,听到了从附近草丛中传出的响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