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桑落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但她很快就看到了东方彻,于是安心下来。
“醒了?”东方彻转身走到桑落身边。
桑落望着这处像阁楼一样的地方,问到:“这里是?”
“是盛安最高的地方,观星塔。平日这里专供国师观瞻星相,寻常人进来不得。”
东方彻牵着桑落走到了外头的露台上,满目的星光犹如大海里闪烁的珍珠。
“你是否相信星相命理之说?”东方彻问桑落。
桑落仰头望着星空,开口到:“天下万物都有着自己的命星,命运也随着命星移动的轨迹流转变化。其实每一个人的命数都已经定好了。”
“你能否看懂星相?”东方彻又问。
桑落摇摇头,“不懂,也不想懂。知道自己的命数又如何?什么都无法改变,徒添烦恼罢了。”
“我却不这样看。”东方彻坚定地说到,“星行有常,但未必不会因为某种因素而偏离星轨,打破原来的命运。你知道辰国的命星是哪一颗吗?”
桑落摇头。
东方彻伸手指向夜空中的一颗星星,开口到:“据国师所言,那便是辰国的命星。”
桑落顺着东方彻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惊诧,这颗星相较于周围的星星显得黯淡无光,这……是属于辰国的星辰?!
东方彻的目光同样停留在那颗星辰上,他神情幽远,缓缓开口到:“其实,早在很多年以前,辰国就已是气数将尽……”
“气数……将尽?!”
听到东方彻的话,桑落感到十分惊讶。
东方彻给她指了一个方向,桑落低头看去,只见西北面的低空中笼罩着一层黑云,云气似在缓慢地向四周蔓延。
“这是?!”
“在低矮的陆地上是看到不这层乌云的,而这片乌云正是辰国气数将尽的证明。”
“那里是……徽迟山?”桑落回忆起了处在那个方向的山脉。
“传闻在一千年前,在徽迟山上曾发生过一起神族之间的激烈打斗,不慎在人鬼两界的交界处打开了一条裂缝。鬼界的阴煞之气涌到了人间,感染到这种煞气的人变得残忍好斗,最终失去理智,互相残杀,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后来天帝用神力封住了这条裂缝,那一场灾难才就此结束。此后辰国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八十年前发生了一场大地动,人鬼两界在徽迟山的缝隙又再次裂开,阴煞之气又开始外泄。”
桑落目光大动,她回忆着说到:“我……知道八十年前的那件事,我的父王当年正是为了重新封印两界缝隙来到人界,才与我母亲相遇的……”
东方彻闻言微诧,“原来你竟是在那场灾难中降生的?”
桑落道:“是啊,我从小到大都给人带去霉运,从前娘和我都一直以为是与那时的煞气入体有关,后来我才知道,我本身就是阴煞体质,寻常人与我处得久了,就会受到伤害,就连我娘……”
东方彻赶紧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别想那些了。”他抚了抚她的头,接着说到:“原本八十年前的那次煞气外泄也因你父亲的力量被阻止,但是徽迟山的封印却在前不久突然减弱了,也许是因为施印者离去……”他不禁看了桑落一眼,“鬼界煞气也开始向外倾泄,虽然比之前两次缓慢了不少,但积久成多,终究还是令徽迟山附近的人出现了异状。如果阴煞之气继续外泄,势必会像一千年前那样,波及整个辰国,到那时……国将不国。”
桑落心里一沉,她望向远方那层由阴煞之气组成的云团,开口说到:“我承袭父王之力,也许该由我来封印那道裂痕……”
“不可!”似乎早料到桑落会有这样的打算,东方彻不容置疑地否定了她的想法,“没有了冥王给你的修为,你这俱身体能支撑多久?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去以身犯险的。阿落,国师已经想到办法了,你跟我来。”
东方彻拉着桑落回到了阁间里,他带着她走到一幅悬挂在墙上的巨大地图前。桑落看到那幅地图正是辰国的版图,上面有几个位置被画上了红色的标记。
东方彻指着图上那七个红点说到:“古时有一种镇压鬼气的阵法,名为‘七宫抑邪阵’,只要在这图上的七点处分别建上一座镇邪塔,这七座宝塔所形成的阵形便能压制住鬼界煞气的外泄。你觉得,此法可行么?”
“为什么这样问我,你不相信谢瞻?”
东方彻沉默了片刻,说到:“谢瞻此人,我十分敬重,但他心机深沉,我对他的态度亦有所保留。”
桑落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她盯着图上的红点看了一阵,而后说到:“此种阵势起得的确是压制的作用,不过对于压制鬼气到底有没有用,我也不敢妄言。”想了想,她又道:“有一个人也许知道。”
盛安郊外的一处密宅。
廉仲研究了一下桑落画给他的阵形图,开口到:“此种阵法配以合适的筑塔材料,的确可以压制外泄的鬼气。这种古法已经失传许久,知道这一阵法的人并不简单哪。”
“这么说,可以动工咯?”桑落问到。
廉仲道:“此法可行是不错,不过阵法这种东西,稍做改动,便有可能成为具有另一种功能的法阵,那位提出此阵法的人须得有十足的把握,不可有丝毫偏差才行。”
东方彻点点头,“先生的话我记住了。”
廉仲临走之时,告诉了桑落一个好消息,在火魔祭上,夜孤白打败了所有的鬼族勇士,成为了幽煞军的一员。
“我原以为公主对他的信任只是出于情感上的,没想到公主并没有看错人,这个夜孤白的确让人吃惊。”
桑落笑道:“火魔祭是个什么样的祭典?若不知他的实力,我又怎么会将他推向那个九死一生的擂台?其实枭族之中除孤白以外也不乏佼佼者,只是他们并没有得到同其他族人同等的机会。”
似乎揣摩到了桑落的想法,廉仲道:“夜孤白此人能得公主垂青,已属幸运之至。但恕老夫直言,以公主一人之力,恐无法改变千百年来已成的事实。”
桑落却道:“从前不是也没有枭族可以成为幽冥族的侍卫么?不是也没有枭族可以加入幽煞军么?那些被人们称为‘不能改变’的东西,是真的不能改变,还是没有人敢去试呢?廉长老,有一句话你说错了,并非以我一人之力,孤白也在努力地改变着枭族的现状。不只是他,将来还会有更多的人为之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