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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圣使黄泉


“这只臂环是放在莫问居的。”桑落说到,“当年莫家的先人曾救治过性命垂危的黄泉,黄泉留给了莫家先人他的这只臂环作为信物,并表示莫家人若凭借此物找到他,他必报救命之恩。莫家救人无数,他们并没太把黄泉的誓言当回事,只是将这信物同其他病人赠予之物一起存放了起来。我曾在莫问居见过这只臂环,觉得好奇就寻问了语冰它的来头。后来我决定将语冰的尸骨送来极乐之境后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回莫问居时就特意取走了它,也是碰碰运气,是不是真的管用就不知道了。当时我第一次见到这臂环时还没入冥界,不知它为何物,现在想来,这个黄泉竟是逃亡的枭族人呢!”

讲述完后,桑落看到对面的夜孤白眼中神色瞬息万变,她不由得感到十分吃惊。她试探性地问到:“孤白,你很在意这个臂环?你……认识它的主人?”

夜孤白身子一颤。臂环的主人……他……还活着?!他曾经无数次地猜想他到底是死了还是仍然活着,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希望。然而偏偏在这个时候,这只臂环如一道惊雷劈进他的心里!黄泉……便是那个人吗?还是说他已经死了,有人捡到了他的臂环?

夜孤白低下头,紧握的双拳因太过用力而不住地颤抖。桑落更加确定夜孤白心里有事,她从未见过他现在这个样子,她不禁感到担心,却也不愿逼他说出自己不愿说的事。

“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桑落放轻了声音。

夜孤白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复杂地看着桑落,他多想把压抑在心里的一切都向她倾吐,可是此刻他还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的心情复杂无比。不知所措的夜孤白忽然一把抓住了桑落的手,开口到:“我……会告诉你……以后……”

桑落一怔,随后她回握住夜孤白颤抖的手,柔声道:“好。”

这时,门再次打开了,进来的却不是入画,而是一名婢子。

那婢子向两人行了个礼,笑脸盈盈地说到:“两位客人,入画姑娘吩咐过了,她已传信给圣使大人,请两位先在此处小住,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两位,请随我一同去两位的住处吧。”

入画踏着莲步走在回廊上,衣角滑过地面,留下一片清香。她穿过回廊,转入一间阁楼,一个雪发黄衣的男子正背对着她凭栏而望。

“您回来了。”

纵使男子背对着自己,入画还是朝男子屈膝行了个礼。

“嗯,收到你的信就回来了。东西带来了吗?”

“是。”

入画走上前去,将一个用丝帕包好的东西递给了男子。男子将丝帕打开,一只带有裂痕的臂环露了出来。男子摩挲着铁环,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深沉的情绪,仿佛看到了久远的过去。入画并不打扰,只静静地注视着男子俊美的侧颜,多希望这张容颜上能多一些笑容。

男子收起了臂环,开口问到:“那两人是从阴谲鬼道过来的?”

入画答到:“并未亲自向他们证实,但经查明,昨日那边确有异动,且有两名客人糟到了偷袭。”说完她不免又感慨了一句:“这么多年了,竟然真的有人从那里过来了呢……”

“明白了。安排他们来见我。”

“知道了。”

入画欠了欠身,退下了。

桑落和夜孤白被安排在两间雅致的房间里,这里远离热闹的常乐司,十分宁静清雅。昨日夜孤白见过那只臂环之后就一直心事满腹,桑落心里担忧,却也只能由他自己静一静。桑落从此处婢子的口中得知,极乐之境的主人虽是黄泉,但他还有许多其它的事要处理,时常不在境中,因此境内事务大多数时间是交由入画处理的。桑落不禁有些钦佩起入画来,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要打理这样大的地方,实属不易。

桑落没想到,黄泉这么快就接见他们了。

一名婢子在前方领路,桑落和夜孤白紧随其后。到了一处大殿门口时,夜孤白却突然停了下来。

“我不进去了。”

夜孤白垂下眸来,眼神中似有逃避之色。

桑落心中一颤,她回头看了一眼大殿,心想,夜孤白的异常果真和这殿中人有关。

“好,你在这里等着吧。”

桑落刚要向里走,夜孤白忽然又拉住了她,眼中有一丝歉疚之色。

“你……小心,如果有什么事……”

桑落笑着打断他:“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桑落随着婢女一同进入了大殿,夜孤白闭了闭眼,背过身去。

空旷的大殿给人一种威严和压迫的感觉,桑落抬起头来,看到了座上那个雪发黄衣的男子。她不由得怔住了。

孤白?!不对,他不是。乍看之下他的形貌与夜孤白相似,并且也有一头雪白的长发,可却是另外一个人。

“你就是拿着那只臂环来找本座的人?”黄泉先开了口。

桑落点点头,“正是。”

“你和莫家是什么关系?”

“莫家的最后一任家主是我的故人。”桑落的神情有些黯然。

“能知道臂环与本座的事,你与莫家最后一位主人关系匪浅。”黄泉说到。

桑落闭了闭眼睛,开口到:“我来这里,正是为了他。”

“本座已经听说你来此的原因了,你打算将一物存放于极乐之境,是你那位故人的东西?”

“是,是他的尸骸。”

黄泉微诧,“既是尸骸,理应入土为安,又为何要存于此处?”

“我听说此处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被极乐之境保管的东西,就一定不会有失?”

“不错,这点本座可以向你担保。”

“那么其它的,圣使不必再过问了。”

黄泉想了想,开口到:“极乐之境无权过问客人存物的原因,你既拿着臂环而来,这尸骨又是莫家后人的,本座自当履行当年的承诺。尸骨何在?”

听得黄泉这样说,桑落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她伸出双手凌空画了一个决,一个幽紫色的光点慢慢扩大,虚空之中出现了一口玉棺,缓缓落于殿前。

桑落的手依恋地抚过玉棺,仿佛透过棺盖看到了里面的白骨。纵使那人化成了冰冷的白骨,在她心里,他依然是有温度的。

最后,桑落的手离开了玉棺,她转过身去闭上了眼睛,开口到:“有劳了。”

身后传来一阵施法之声,再转过身时,玉棺已经不见了。

“这副尸骸,极乐之境会好好保管,你大可放心。不过……”黄泉话锋一转,“姑娘你大概是不能离开极乐之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