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宋初霁这么个大美女,叶翔出了酒店门,退了房,上了那辆被所有女人暗地里注视了一晚上的玛莎拉蒂,一骑绝尘。
这次叶翔开的很稳,照顾到坐在自己身旁的女生的情绪,没有飙车。
一路上,叶翔了解到,她的名字叫宋初霁,今年高二,是艺术生,这个暑假是准备艺考的,家不在临江,只是在这边上学,暑假是留在这边准备艺考的,同时也打着工减轻家里的负担。
宋初霁蜷缩在副驾驶位上,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想到待会儿就要回学校宿舍,小脸上不知道是惆怅还是什么。
昨天被骗去青岩石会所的时候,还没多大的感觉,现在回过头来一想,青岩石会所里的高档样子,看来那个什么英雄会公子一定是个来头很大的人。
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小小的宋初霁还没想到该怎么样处理这样的麻烦。
况且,待会儿还要去宿舍面对那个骗了自己的闺蜜,这让宋初霁很烦心,但是在临江市,她实在是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
宋初霁偷偷看了一眼专心开车的叶翔,她不想让叶翔卷入这件事里,英雄会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组织,甚至可能,就是黑社会吧。
宋初霁这么想着,却不知道坐在她身旁开着车的叶翔,实际上比黑社会还要黑社会,要是让她知道叶翔在国外干的那些事儿,恐怕她得吓死吧。
叶翔没有直接将车子开到她学校门口,而是隔着一条街的位置将她放了下来,和她一起下的车。
在走向临江艺术学院的时候,宋初霁一直低着脑袋没有说话,倒是叶翔满是好奇的四处打量着这间学校。
同样的,也有很多路过的学生看着叶翔和宋初霁,宋初霁长得很漂亮,这在学院里不是什么秘密。
宋初霁喜欢一个学长,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看门的老大爷六十多岁,坐在保安亭里昏昏欲睡,宋初霁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叶翔也没打算硬闯别人的学校,只是告诉宋初霁,下午的时候再来接她。
宋初霁走进了学校,她数着步子,一步,两步,直到走了一百步,这才迫不及待的转过头,看着大门处,那里没了叶翔的影子,这让宋初霁心中闪过微微的失落。
小时候的宋初霁就喜欢数着步子走路,那时候的宋初霁,胆小怕事,第一次上学,爸爸就让她数着步子走,走到一百步的时候,正好到班级门口,再转身,那个劳累了一辈子的男人,总是笑眯眯的站在门口看着她,等着她勇敢的走进教室。
这就像是一个仪式和一个默契的承诺,勇敢的宋初霁会踏入新的世界,而身后的人,愿意永远的站在距离她一百步的位置为她观望。
所有的爱,都是那一百步的距离。
后来宋初霁长大了,步子也大了,而那个男人的背,也不再像是原来那样的挺拔了。
原来在她眼中顶天立地的爸爸,也会有老去的一天。
就像是常青树的枝叶,再如何的青翠,再如何的倔强,即便永远不肯低下高贵的头颅,即便永远不愿承认这个世界上还有漫长的冬季和杀人不眨眼甚至不留丝毫痕迹的时光,但是最终的最终,终究要被无情的埋葬。
它也许会在一个大风的夜晚中轰然倒塌,也许会在一个寒冬中寂寞死去。
亲眼目睹青丝变白发,近距离观看关于时间魔术的宋初霁,也在突然之间长大了,她想要为父母分担关于生活的重负,所以很努力很努力的在学习,从小对画画有着天赋的宋初霁,最后在父母的支持下,想当一个画家。
生活开了个玩笑,宋初霁遇到了叶翔。
当宋初霁转身的时候,叶翔站在另一边的角落中,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倩影,他看到她的转身,甚至能够觉察到她脸上突然涌现的失落神色。
叶翔站在树荫中,细碎的阳光在他的脚步盛开如同花朵。
他沉默的没有说话,可能每一个充满不幸的生命与另一个同样遭遇过苦难的生命之间,有着莫名的联系。
很多事情,实际上并不需要太多的解释,况且,这一切的一切,可能从一开始就未曾脱离命运的轨道。
临江市之中,有三个很大的黑色势力。
当初叶翔亲手灭掉的黑斧社,充其量只是一个小丑角色,黑斧的死亡是必然,因为他在很多年前的那一天,就注定他未来的凄惨。
英雄会,猛虎帮,毒蛇。
三个黑色势力之中,最为壮大的是英雄会,因为它的上面站着S省的天狼帮。
选择从S省出发的叶翔,更多的原因是因为龙帮的触手在S省伸的并没有多长。
龙帮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可能因为叶家的原因,只要是叶氏国际存在的地方,龙帮都不会有太深的介入,导致这种情况发生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两家达成了某种共识。
从S省的临江市开始自己的征途,开始让自己的王牌逐渐壮大,这是叶翔考虑很久才得出来的决定。
只有在边缘处,一步步壮大自己,才有可能对抗黑色帝国真正的王者,才有可能,真正的屠掉那头大龙。
叶翔淡漠的看了眼这个学校,英雄会,这算不算是你自己撞到枪口上?
叶翔心中冷笑着,继而又闪过一抹鲜为人知的无奈。
实际上,这样看来,宋初霁这个可怜的女生,是不是成为了自己的一个棋子?
众生为棋,世界为盘,这个世界里,下棋的人就一定是棋手?
叶翔不知道,因为他有感觉,自己现在走的每一步,实际上都是在别人的棋盘上,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叶翔转身,向着玛莎拉蒂走去。
他微微低着头,让刘海遮住了阳光,他的眼眸隐藏于额间那一小片的阴暗之处,闪着不为人知的光,他偶尔会抬起头,看着头顶逐渐变得炎热起来的太阳,没有眯起眼,尽数的将所有的光芒,收敛于眼中。
他想张开双手放生高呼,终于是没有做这么一件让人感觉有些神经病的事情,只是上了车,加足了马力,带起一片尘土,临嚣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