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星雪原本要推开安然的手顿住了,收回了迈出去的步子问:“赌场里面输钱赢钱还设规矩的?那人家输了不是连追本的机会都没了?之后再转了手风,赢还不准超过三百两,开赌场的可以这么黑吃黑?”
安然想了半天才把她的话想明白,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一时间忘了要阻止她的意思了,“好像是的,不过四小姐,你怎么会这么清楚这些事?”
“有脑子的人都能转的过来弯好不好?话说,这赌场谁开的,这到最后赚钱的不都是庄家了吗?怎么还有人进去?”
“不知道。”安然连这其中的关键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关心这赌场是谁开的,反正他也不会进去的。
“这些话都是谁告诉你的?”星雪心里盘算着,三百两应该够了,一边往里走一边问。
安然见她今天是非进去不可了,也知道自己拦不住,就跟了过去,一边回答她的问题一边警戒的看着四周,好像进去的不是赌场,而是什么妖魔鬼怪横行的地方似的。
“忘了,好像是跟谁喝酒的时候谁说的。”
星雪不信这真是皇上整顿赌场之下定的规矩,像安然这样单纯的人可不多见,如果这真是皇上的意思,那早就翻天了,能开的了大赌场的,谁背后没有靠山,把这些人都得罪干净了,对皇上一点好处都没有,如果做皇上的,脑洞能开的这么大,那那把皇椅也早晚要换人。
如果不是皇上,就是这开赌场的人散播的谣言。
在桐城,谁能有这个胆子?
星雪想着,嘴角一勾,好像不难猜,毕竟,敢设这样的规矩敛财,还敢挂着皇上招牌的人,这样雄心豹子胆的人能有几个?
不过输赢不大,对她也算有利,反正她也没想靠这个发财。
朱允回到客栈,夜飏还站在窗口看着什么。
“爷,四小姐去了当铺,当了一只镯子。之后,又去了万安赌场。已经在里面玩开了。”朱允回话的时候,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说出来的话。
因为他实在无法想象,为什么冷家的小姐会去那样的地方。
就算是小门小户家的女儿,也鲜少会有这样的,何况冷星雪是出自冷家,这太让人瞠目结舌了。
夜飏清冷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狐疑,和朱允一样,一个是怀疑自己的眼睛,一个是怀疑自己的耳朵。
“赌场?”他慢悠悠的吐出两个字。
朱允点点头。
“没看错?”
如果不是对着自家主子,朱允应该会笑出来,这青天白日的,他会连赌场都看错?
“不会错。”
夜飏感觉,胸腔内突然有一股奇怪的气流窜出,从他鼻子里冒出来的时候,他差点笑出来,不可思议的笑。
太荒唐了。
“当铺的伙计说,四小姐当了三十两。”
“你去把赎出来。”
“啊?”朱允失态,立刻又恢复了正常,“可是伙计说,四小姐是要赎回去的。当铺都是有规矩的,没到规定的时间,是不会转手卖的。”
“本王也不行?”一句问话,夜飏却是用下命令的口吻说道。
朱允一听就明白了,他家爷是要用他魏王爷的身份强行把镯子给赎出来。
这是今天在看见冷家四小姐进去赌场之后再一次让朱允瞠目结舌的事,他家爷行事向来低调,还从未有过滥用职权的时候。
今天竟然因为一只镯子,说出了他从未说过的话。
“属下这就去办。”
不出一个时辰,星雪和安然就已经从万安赌场里出来了。
星雪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得瑟的朝安然扬了扬眉,“怎么样?”
安然的嘴在赌场里都一直没有合过,这下终于是合上了,他咽了口唾沫,满眼崇拜的问:“四小姐,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你压什么就开什么?该不是你出千的吧?”
虽然安然觉得这个可能性并不大,但他实在想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
“出什么千?摇骰子的又不是我?”星雪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这儿好而已。走了,先去福满楼大吃一顿,再去把镯子赎回来。”
“耳朵好?”安然想了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难怪她只玩骰子,其他的都不碰呢!
“四小姐,我们还是先把镯子赎回来再说吧!镯子在当铺了,我就是不安心。现在还没到吃饭的点呢!再说,福满楼就在旁边,总有个轻重缓急。”
安然跟上去啰嗦道。
“是了是了。”星雪这一上午都被他念叨着,嫌烦的应了一声。
当铺的伙计看见星雪进来,手里的算盘差点打翻在地,忙的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这恭敬的态度让星雪好笑,走过去将当票拍在了他面前,“没想到吧!小爷我今天手气好,当票,银子,快把我的镯子拿来。”
伙计一边从柜台后面走出来,一边推了一下旁边的人,“去,给这位小爷倒杯茶。”说完,他自己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星雪在一边坐了下来。
从柜台走出来,请星雪坐下,根本也没耗什么体力,但星雪看见他已经开始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原本戏谑的目光猛的沉了下来,“不用喝什么茶了,镯子呢?据我所知,当铺有当铺的规矩,没到时间,你们是不能擅自处理我的东西的。你可别说,我前脚走,后面就有人看上了,你就给我卖了。”
“不,不是的。”伙计一紧张,结结巴巴了起来。
他倒不是怕星雪,在他眼里,星雪就是一个寻常的赌徒,许是偷了家里长辈的东西拿出来当的败家子。
而且赎镯子的人那么大的来头,根本不是他可以拒绝的。
这本就不是他的错,可是就像‘他’说的,当铺有当铺的规矩,坏了规矩传扬出去,以后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他心里把那来赎镯子的人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但敢怒不敢言,原本还带着侥幸,认为这小败家子是不会再回来了,可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来了,让他措手不及。
头上冷汗直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