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语气稍稍变弱了一些，甚至稍稍有些哽咽道，“我没有脸的样子、不好看……我不喜欢。”
“唔。没脸小姑娘、也没有很差呀。”
顾十里漫不经心地开口。
“你、你……你不懂。呜呜……”
小姑娘絮絮叨叨。
“现在是我没有了脸啊、你当然觉得没什么。反正又不是你……哼╯^╰”
顾十里状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唉。”
小心翼翼地将那堆野果子、放进小姑娘卷起的衣兜里。
然后拉着她坐下，“你先听我跟你说啊。”
小姑娘疑惑地盯着他。
顾十里在缱绻小姑娘的注视下，缓缓开口。
声音清冽透亮、如空谷幽兰。
“这好看的皮囊呢，或千篇一律，或万里挑一。”
微微顿了一顿，抬手轻抚小姑娘的小脑袋，接着说道。
“但是啊，这有趣的灵魂，就少之又少了。可遇不可求。”
“唔嗯？……”小姑娘似乎还是不太明白。
“知道吗？皮囊不过是皮囊，终成一抷黄土，实在是不必过于在意。”
“百年之后，或许更短的时间，大家都会消失在这天地间。”
“什么都无法留下。”
“顾十里。我、好像明白了一点儿……”
“嗯。所以啊，就算你现在、成了没有脸的小女鬼、也不必太过介怀。”
继而微微感慨了一句，“一个有趣的灵魂、才会让人惦念上一些时日。”
“嗯。”小·不谙世事·姑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那我去洗野果子了。”
缱绻小姑娘似是鼓起了勇气，打算正视如今没有了脸的自己。
“别急。待我先把火生起来。然后，我再同你一起去吧。”顾十里出言提议。
总归有些不忍心，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呢。
顾十里却忘了、自己如今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却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老成做派。
“啊？啊！你、你刚刚不是……”缱绻小姑娘有些受宠若惊。
虽然是刚刚认识顾十里、接触的时间显得很短很短。
但她也不是个傻子、虽然很多事情不记得了，过去的记忆也是一片模糊。
可她也能看得出来，顾十里他、骨子里的清冷淡漠非常、冷心冷清至极。
她之前一直竭力表现出自己的单纯无害、就是为了避免他把她丢下。
毕竟，他看着是个非常嫌弃麻烦、极度讨厌复杂的人。
廿缱绻心中，万般思绪、百转千回，于眼前也不过是一瞬的时间。
“方才、不过是逗你罢了。”
顾十里不甚在意的回答道。
“啊？！好、好吧~_~”
廿缱绻怎么也想不到，顾十里会一本正经地逗她玩儿。
毕竟她害怕、在意自己没有了脸一事，是真。
心里忍不住对他生出一丝不满，暗戳戳在心中的小本本上添上一笔。
还俏咪咪给顾十里盖了个戳，顾·一本正经·一秒反差·十里。
廿缱绻在心中暗自腹诽良久。
苍白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弯起几分明显的弧度，甚至已经微微轻笑出声。
惹得正在添柴生火的顾十里、忍不住偏头盯着她瞧。
眸中神色讳莫如深，心中也若有所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