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对此、也并不太在意。
率性而为。
他，向来如此。
将包袱挂至肩头，微微抬手、扶正那颗小脑袋，询问道。
“爱哭包小姑娘，天色已经很晚了。你是打算跟我一起、趁着夜色继续赶路呢？”
顿了顿，顾十里不动声色、又给了小姑娘另一个选择。
“还是想要在这儿找棵大树，凑合一晚，天亮再跟我走。”
“唔，晚上赶路不安全，我们在这歇一晚吧。”
小姑娘一本正经地思索了片刻，而后才开口。
仿佛自己真的是在为两人的安全考虑，并不是因为害怕、才想天亮再赶路。
“我这就去拾些干柴来、待会用来生火。”
说着转身就要行动起来。
真是个风风火火的小姑娘。
“诶……你……”
顾十里刚想开口提醒她，光着那白嫩嫩的脚丫子、去林子里拾柴火容易受伤。
结果……
“啊！！！好疼……”
小姑娘一惊一乍，磕碰在地、惊呼出声。
“这是怎么了？”
十里也顾不得多想，上前一步、查看情况。
“疼、脚、疼疼疼……好疼……”
小姑娘话语中掺杂着一丝颤抖，语气中也透着几分明显的委屈哽咽意味。
那一串串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就接连砸落在地。
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令顾十里心中、也不禁微微一紧。
“来、你先坐着，我给你看看啊。”
顾十里放下手里的拂尘，与肩上挂着的包袱。
空出双手、搀扶着小姑娘坐在之前的那棵云杉底下。
“你、这次、你不许再说我小哭包。”
小姑娘像是有些不服气，口中嘟囔着。
“好，不说不说。小丫头、别哭了。我这就给你看看。”
顾十里难得显得温柔、好说话。
“嗯……”
声音像是好不容易憋出的一样、带着浓重的鼻音。
慢慢掀起、浅蓝色轻纱罗裙的长长衣摆。
便见那原先白嫩细腻如初生芦笋的两只小脚丫子、此刻多了几道小口子。
似是被细小尖锐的沙石磨破般，伤痕处甚至有浅红的血液流出。
对于小姑娘的魂魄之躯，竟会有血液流出一事，顾十里虽颇感震惊，此时却也顾不上多问。
转身、在包袱中翻翻找找。
片刻，摸出了一个精致的白玉小瓷瓶。
打开小瓷瓶，将其中的晶莹剔透的粉末，倾洒在小姑娘的小脚丫子的小口子之上。
“啊！……好疼……”
许是药效过重，小姑娘忍不住那痛楚，惊叫出声。
“忍一忍，缱绻。一会儿就不疼了。”
小道士的声音清冽如泉、温柔如水，像是能抚平一切苦痛。
“嗯、嗯……”小姑娘点了点小脑袋。
片刻之后，果然好多了。
伤口渐渐消失，疼痛感也不复存在。
“好厉害啊！顾十里。”
小姑娘的情绪变化快得、让人忍不住咂舌。
“嗯。”顾十里漫不经心回应了一声。
犹豫了片刻，还是提出了令自己困惑的问题。
“你、身为鬼魂，能感知疼痛已属世间少有。”
抿了抿唇，蹲在小姑娘跟前，补充道。
“但，还会有血液流淌。这一点，是我从未见过、也不曾听说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