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城医院建在幸福大道的中段,地处繁华的商业区,有24小时营业的商铺,所以也称之为“不夜城区”。半个小时到达了医院门口,我急匆匆地掏着身上,却发现我根本没带任何钱出来,“哎呀,我……我没带钱,师傅……我有亲戚在里面,我给您去拿吧!”我一脸交迫。
年轻的司机忙摆摆手:“算了算了,探病要紧探病要紧,算我免费载你一程,去吧!”
“昂!谢谢谢谢谢~”跨出车门还不忘回头道谢着,“您真好,好人有好报!”
我一边匆匆踏上医院的阶梯,一边拨着晴屿的电话,他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我无奈地扫视着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群,怎么办……
最中间有咨询台,我忙跑过去,急迫地问:“你好,护士姐姐,我问你,头上受伤了不是很重……额,但也不是很轻的那种伤,那个……是来医院挂什么科的?”
戴着无框眼镜的护士,以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我,我这一身红色长裙的穿着的确是吸引了众多陌生人的视线,我尴尬地挠挠头发,她冷漠地开口:“你去急诊处看看。”
“哦好,谢谢谢谢~”接着,我不顾她们奇异的视线,提起裙子就往急诊间一路小跑。
急诊处人满为患,到处都能听到喧闹的声音,有家属替病患倒水的,有未满周岁的孩子在妈妈的怀里不停地哭闹,他的额头上包着甚至比自己脸都大的纱布,触目惊心的一幕幕,我四下张望着,身边的人不管是谁,看到我纷纷往我这里多看几眼,就像一个外来的生物。
“晴屿!……”我拢起嘴叫唤道。
“灿浩,你们在哪里?”
我刚想拿起手机,就听到不远处有熟悉的嗓音——“姐!这里!”
我忙奔了过去。
一眼就看到晴屿茫然地看着我,目光无神,他头上包扎着白色的绷带,脸上还有灰,我立刻冲过去紧紧抱住了他,哭喊着道:“呜呜呜!晴屿,我来了!呜呜,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呢!”
“小星~你来了?”他颤抖着伸出手,抚摸到我的脸颊,但是他的视线却停留在前方。
我不禁有些疑惑,看向旁边的灿浩,他似乎也有难言之隐,皱着眉。
“小星,你在哪儿呢?这医院那么吵,灯也坏了,唉……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好呢?”
我惊怔!可是这里明明亮堂堂的,没有停电,同时,我的心头窜过一丝慌乱的情绪,忙问灿浩:“灿浩,怎么回事呀?这不是……”他立即站起身,把我拉到墙角,看了看依然坐着的晴屿,附在我耳边说:“医生跟我说,有血块淤积在他的视神经上,所以有可能短时间内看不到东西,所以我刚去给他配了点活血化瘀的药。”说着,他举了举手中的药袋。
“看不到东西?”我瞪大了双眼。
灿浩为难地点点头,“嗯,我一直不敢跟他说,我怕他难过。”
不远处,晴屿在叫唤着我——“小星~你上哪儿去了?……小星?”他刚站起身,走了两步,却一个踉跄摔在了坚硬的地上!
“晴屿!”我立刻冲过去扶住他,再也控制不住地说出了真相:“你不要乱动!你现在看不见!不能乱动的!……”同时,我的眼泪也落了下来。
他的身子一颤,茫然地转动眼球,“什……什么?看不见?”
我把他轻轻扶到了长椅上,看了眼一边的灿浩,灿浩点了点头,道:“对不起,晴屿哥,我怕你难过所以我没跟你说,刚才医生说了,你是淤血压迫了视神经导致的,但是也可能是短时间失明,以后还会看得见的!”
他苦笑,那种苍白卑微的感觉,皱起了眉,“呵呵,呵,失明……”
“都是那人的错,都是他!”我咬着牙齿,想起了那次板凳砸人事件,我真恨不得把蓝曜威那混蛋撕得粉碎,但是他手下会有好多人,我并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灿浩忙问:“那怎么办?姐,你现在是溜出来的吗?”
“嗯!”
“叔叔和婶婶会担心的。”
我冷冷地撇过头去,“我不要回去了,回去也是被逼婚。”随即,我搂住晴屿温热的脖颈,哭着说,“晴屿,你带我走吧!我不要回那个家了,呜呜呜~”
“小星,我……”
灿浩立即帮我们鼓劲:“我支持你们!再说,我也看不惯那个人,既然姐姐你不喜欢他,他还那么死缠烂打,要是你俩真结婚了也会离婚的,所以趁早离开比较好,等缓过一段时间再回来吧,总不能一直呆在外面吧。”
我微怔,而后问道:“灿浩,你觉得若干段日子过去,我和晴屿回到那个家,蒋勤凤他们会同意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那女人是个势利眼。”
他低头,沉思了良久,突然抬起头来冲我释然地笑笑:“没事,你们就出去避避,等家里没事了我就打电话给你回来。”
“那你要怎么跟她父母说?”晴屿虚弱地问起。
“我就说我姐变成蝴蝶飞走了。”
我抽搐下嘴角,“我又不是香妃,换个别的正常的理由,OK?”
他挤着眉,弄着眼,终于无奈地耸耸肩,说道:“那我只能实话实说喽,要打要骂随他们呗,反正替姐姐挨打也算是我的职责。”
“灿浩……谢谢你……”
望着他许久许久,我才缓缓说出口,在这个家里真正帮着我的只有他了,我对此感激涕零。
我这样就算和晴屿“私奔”了。
冰凉的月光斜照在地面上,透出一股凄惨的味道,树影婆娑,偶有吹过的风,我只身着一件抹胸长裙,整个肩膀都裸露着,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往晴屿身边又贴了贴。
“冷吗?”
我摇摇头:“没,没有,”但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
他伸出手,摸索着,抚摸到了我的肩膀,顿时一股暖流涌入心田,而后他继续轻抚过我的脖颈,我抚着心跳的位置,不敢吱声,他是在用自己微弱的体温来温暖我吗?
我紧紧搀扶着他,不忘冲他调皮地笑笑:“嘿嘿,想不到你看不见了还好色。”
“你不喜欢吗?那我不给你取暖了呗。”他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你敢!”
在我脱口而出之后,我身体所有的火都烧到了脸上,顾不得他脸上有多惊愕,抱过他的手臂,楠楠低语道:“只,只许对我色啦……”
他轻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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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屿呀,为什么你衣柜里都没有女式的呢?”
我一边不满地抱怨着,一边不停翻找着合适我的睡衣,找了好久都是男式的,我沮丧地垂着脑袋。
身后的他坐在床上,目光无神地望向墙壁,说:“要是有女式的,你岂不是要和我闹翻?”
我转念一想,是哦,“嘿嘿嘿……这件怎样?”我拽过他的一件白色大号衬衫,裸露着全身站到他的面前,把衬衫比对在自己光滑的肌肤上。
他垂下眼,忧伤地回复:“我看不见。”
我忙闭上嘴,穿上衬衫,这果然是大号的,袖子管好长,有一种像古代的舞娘挥舞着水袖的场景,我打着光脚,从厨房倒了点热水,将灿浩交给我的药袋敞开,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曲曲的应该是医生写的字,我还算能看懂,根据顺序,我把药摆在手掌心,端着热水,重新坐回他的身边。
我把药递到他的面前,“给,睡前把药吃了吧。”
他抬起手摸索着,我把药送到他的嘴边,他的眼睛始终看着前方,嘴却笨到接不住那一粒粒药丸,尽管近在咫尺。
“笨蛋!还不如我喂你……”
他抿唇而笑:“那你喂我吧。”
我白了他一眼,便将药丸放在自己的舌下,接着,搂过他的脖子,紧紧吻住了他,他回应着我的吻,微启唇瓣,我卷起舌尖,努力将药丸推进他的口里,我们的舌缠绕在一起,我刚想收回手臂,他却像什么都看得见似的,把我反扑在床上!
我挣扎着,却挣脱不开他有力的臂膀,不满地撅起嘴:“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你可以睡觉了啊~”
他冲我有力地笑了笑:“该我了。”
“你,你,你~”在我说了三个你后,扑闪着眼睛瞅着他,“你不是看不到吗?”
“就当我摸黑行事吧。”
紧接着,更强烈的吻往我扑面而来!
混蛋,笨蛋,明明是个病患还那么有力!我为什么还那么享受地在他的身下呢?楚妍星!!!醒醒啊!这是个梦!!……
啊~来不及了~好吧!……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