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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苏醒


我的鼻尖微微嗅到了消毒水的味道,我想睁开眼,但却清晰地感受到上下眼皮有多么的沉重。于是,我微微眯起眼,模糊的视线中有好多人在我周遭。我看到了米冉冉,看到了顾灏燃,看到了坐在床尾的****屿,还有井灿浩。我动了动双唇,发不出声音,头部被包裹了起来。

最先发现我醒了的是井灿浩,他几乎都快哭出来了似的,上前就抱住我的脖子:“姐!你终于醒啦!呜呜呜……!”

我在他的扶持下,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是……哪儿?”我的喉咙口感觉有东西堵着似的,沙哑般难受,我拼命往下咽了咽。

顾灏燃担忧地看着我:“是医务室,放心吧。”他轻轻把手掌搭在我的肩头,然后顺着我脸的弧度帮我拨开凌乱的长发,又说道:“你在汉语言文学闹出那么大一波事情,如果不是我和灿浩及时赶到的话,真不知道她们会拿你怎么样,以后别去那里了知道么……”我深深低下头去,终于想起来了,我为了灿浩被人欺负之后就去找文秀秀算账,结果算账反被总算账。

我摸了摸后脑勺,已经裹上了绷带,但还是隐隐的作痛。我环顾下四周,窗外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都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了,我的肚子开始在叫了,我才意识到我还没吃饭。我捂了捂肚子,顾灏燃关切地问道:“肚子饿了吗?我去食堂帮你打饭来!”说完,他就起身,快步离开了医务室。

我扭头对****屿说:“晴屿,你怎么来了?”

“今天店里白天挺忙的,我就帮了帮宋航,我以为你们运动会要开一天呢,等我下午赶来的时候你们已经结束了,正好看到灏燃背着你,有点担心就来了。”他露出久违的笑容,“我就说,女孩子还是得像个女孩子的样子吧,不要总到处惹事。”

我低下头去:“惹事的不是我……”抿紧了嘴唇,“灿浩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抬起头来的时候撞见井灿浩泛红的眼眶,他使劲抹了把脸颊冲我责怪道:“笨蛋!我才不要你保护了呢,你弟弟又不是小时候那样软弱无能,况且……”他的泪水滚出了眼角,“况且我又没有恋过谈何失恋呀!……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有些难过而已!我真的不需要任何人保护了!我是男子汉了呀!……”

看着他泪水肆意泛红的脸颊,我惊怔住。

他继续哭着对我说:“真正需要保护的是你吧,姐……”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井灿浩,他哭成了一个泪人,满脸通红,每一行泪迹就好像湛蓝的天空中划过的航迹云,晶莹,清澈且嘹亮。他的黑眸里有一种看似脆弱的坚强,他好像在用眼神告诉我他已经是个大人了,不要再把他看成小孩子,而我的眼中却一直以为灿浩是个孩子,是个十几年前的小孩,肆无忌惮地去保护他,结果呢,事与愿违,我的溺爱让自己受了伤,还让身边在乎我关心我的人担心,我总感觉我就像个罪人。

直到灿浩再次紧紧地抱住了我,我才醒悟过来,眼角微微有些湿润,想说话却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了。他哭着在我耳边对我低语:“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子了好么?也不要为了我伤了自己好不好?这样不只是我……大家都会难过的……”

是啊,都会难过的。我的视线扫过一边的米冉冉,她正以无言的忧虑看着我,紧紧地抿着唇瓣说不上话来,而****屿他的微笑里透露着一丝哀伤。我垂下眼去,灿浩依然抱着我没有松手,只是哭声小了一些,我吞咽了下喉咙,沙哑着声音说:“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一定会先考虑到你们再行事,对不起……灿浩……”我的眼泪滚落眼眶,滴在了他瘦削的背脊上,我轻轻闭上眼。

我在医务室里吃着顾灏燃带过来的晚饭,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帮我弄来的饭菜,因为我们学校超过六点就没有人营业了,不过我也没想那么多,正好肚子也非常饿了,吧唧吧唧地扒着饭菜狼吞虎咽地吃着,顾灏燃无奈地在一边帮我擦着落满嘴角的渍,摇了摇头:“真的是,慢点吃,当心噎着。”我没有理会,继续大口大口地吃着,突然被饭团给噎住了也有顾灏燃及时送上来的矿泉水,我咕噜噜一仰头就喝了一大半。

****屿站起身,走到窗台前,身子往前凑了凑,看着外面黑下来的天空,扭头对我说:“看你没什么大碍吧,那我先回去了。”

我含着一大团饭开不了口,只能拼命朝他点点头,他背起书包往门外走去,不一会儿就带上了房门。我使劲把嘴里的饭菜给咽了回去,对坐在一边以担忧眼神看着我的井灿浩说道:“灿浩你也快回去吧,我没事了。”不过我的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灿浩原本差不多忘却的过去现在又被人重新揭开了伤疤,他的坚强也只是想让我们不要担心,然后让我们以为他是个大人了,其实我知道他的性格,他一定会半夜里咬着被角默默流眼泪。

井灿浩站起身来,叹了口气,对拿出手机看时间的米冉冉叮嘱:“那么……阿姨,你替我照顾好我姐,别出什么乱子知道不?”

米冉冉白了他一眼:“你快走吧,哼!”

吃过饭后,顾灏燃把我们送到了大草坪上,他说要回食堂还饭盒所以我们分道扬镳了。路上,米冉冉捧着个手机忽然艳羡地望着我:“阿星,真羡慕你哦,有一个青梅竹马,原本以为这种感情会演变成亲情,没想到你们还真的能在一起了呢。”

我低下头去,沉思了一小会儿,尔后抬起脸冲她得意地笑笑:“那是。”

“对了,阿星,你那弟弟……”她犹豫了下,“身世还挺让人同情的,别看他平时有多嚣张,我还挺讨厌他的,现在这么一来,倒觉得他其实满可怜的。”她直视前方,微微嘟起嘴,“所谓的可恶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我转了转眼珠:“哈,是不是喜欢上我弟弟了呀?”

“怎……怎么可能!”她反应非常激烈,那张脸在灯光的照映下红成一片。

我抬起手臂碰了碰她的胳膊:“你难道不知道一个词汇么?叫‘打情骂俏’……嘿嘿,我看到你们几乎每次见面都打打闹闹的,我就知道了……”

“去去去!你知道什么呀,我才不会喜欢比我小的呢,拜托!那个家伙比我小两岁呢!……”说着,她比了个二的手势,表现得非常不可思议。

已经能看到我们的寝室楼了。有同学端着热水瓶走出楼,四周很静。

“姐弟恋有什么啦?”我说,“只要互相喜欢,感觉对了就行,你不可以否认自己的内心哦,等你确认了你就告诉我……我呢帮你们撮合撮合!”我立刻在她面前调皮地做了个搓手的动作,惹得她的脸更加红了。

“不跟你说这些了……”她平复下心情,回头问我,“阿星,你的伤还疼吗,以后别这么冲动做事了知道不,还好你运气不错,碰上我这样热心的中国好室友,又碰上了那么好的中国好竹马顾灏燃!要不然你就……”她朝我白了白眼,“一个人痛着去吧。”

“谢谢你们。”我由衷地对米冉冉报以感谢,“我是真的想要戒武了,我想做回一个女生该做的事,就算不会也学着,毕竟我现在可是恋爱中的咯,嘻嘻!”我冲她调皮地笑笑。我们走到寝室门口,发现我们两个都忘记带钥匙了,互相尴尬地叹口气。

米冉冉:“乐蓝应该在房间里,她这人下课后不会乱逛的。”

她正想敲门,发现门其实是虚掩着的,只开了一条很细很细的小缝。我们听到了里面传来乐蓝发火的声音——“你别再打电话给我了!……没错,等我毕业了我就搬出去!……”我们透过门缝看到了背对着我们正在打电话的乐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