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还没唱完,尹颂言便匆匆和靳小明道了一声“失陪”,离开了座位。靳小明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放心想跟上去,却被周主任端着酒杯拖住了。
一边和周主任应酬着,目光一边追随着尹颂言,靳小明看到她从一个同事那里要了一根烟,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烦人的周主任,靳小明连忙去寻,却在走廊的拐角处停住了脚步。不远处,只见尹颂言正和刚才舞台上那个歌手站在一起,两人的身形很靠近,只有关系亲密的人,才会是这样的距离。
尹颂言似乎心情低落,正想点燃一根香烟,那歌手皱眉,一下子就把她手上的烟抽走。
这下靳小明的眉皱得更深了。这个男人确定就是照片里的其中一人,所以应该和尹颂言认识多年,而且关系很密切。这个认知,让他觉得很不爽。可是因为距离的原因,他们的对话,靳小明一个字也听不到。
走廊的那边,凌逸朗责备地看着尹颂言。
“抽烟对嗓子不好,你应该知道。”
“我就偶尔抽一根,你管不着。”尹颂言孩子气般地瞪了凌逸朗一眼。
面对无端撒脾气的尹颂言,凌逸朗只是宠溺地笑了笑,走到垃圾桶前把手上的香烟丢掉。
“以后别随便用别人的烟,尤其在夜店酒吧这种地方,一不小心里面就掺了货。”
尹颂言没想到凌逸朗原来是有这层担心,撇了撇嘴。“看来你很有经验嘛。”
“我只是看得多了。”凌逸朗伸手揉了一下尹颂言的头顶,立刻感觉到身后飘来的一道视线。
“今晚谢谢你捧场,还拉了这么多人来。”
“你的场我能不捧吗?刚才的歌唱得很好,我还真没有想到。其实你可以考虑去唱片公司试试。”尹颂言是真心建议,凌逸朗如果想在这条路走下去,不能永远只是一个地下歌手。
“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对了,有一个人倒是需要你操心一下。”
“谁?”尹颂言闻言抬头。
“还不是子妮那丫头。她之前居然跑到酒吧这里做服务生,幸好第一天就被我发现了,我便把她留在身边做电子琴伴奏。可她快要毕业了,工作还是要赶快落实。”
“子妮?她没有去实习?”
尹颂言一听顿时就自责起来。她虽然和彭子妮相处得不好,可彭子妮是她一定要照顾好的人,不能有半分差池。
看出了尹颂言的想法,凌逸朗连忙安慰道:“你别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子妮现在正是叛逆的时候。幸好她还是比较听我的话,现在我把她捆在身边出不了事。你看能不能这两三个月里给她留意一份正经工作,到时我来跟她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彭子妮的事,凌逸朗因为还要工作不能逗留太久,尹颂言便提议等凌逸朗下了班他们去别处继续下半场。
“去Mary酒吧,我叫上司徒,我们三个聚一聚。”尹颂言上次就和凌逸朗提过这件事,今晚难得有这个心情便又提起。
凌逸朗脸色微微一僵,却也没有拒绝,说自己下班后就过去。
目送尹颂言进了洗手间,凌逸朗才回过头地看向走廊拐角的地方,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人。收回目光往回走,凌逸朗眼里有着莫名的深意。
尹颂言最近都住在蔡玲莉那里。从洗手间出来,她便准备和蔡玲莉说一声,自己待会儿要先离开,而且应该会晚归,让她不要等自己。
可是在店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蔡玲莉,反而在离开酒吧时,在门口看到对面马路的蔡玲莉正和一个男子在拉扯。
那个男子穿着比较成熟,但是因为夜色昏暗,看不清楚实际年龄。尹颂言正想过去看看蔡玲莉是否需要帮忙,可细看之下又发现她虽然一直在甩开那个男子的手,但却并不是决绝那种。
女人最能看懂女人,蔡玲莉和这男的应该只是闹别扭,而且只要这男的继续缠下去,蔡玲莉很快就会妥协了。
轻笑了一下,尹颂言想这人估计就是蔡玲莉一直藏着掖着的男朋友了,等明天一定要好好审问她。没有上前打扰,尹颂言打了一辆车,往Mary酒吧去了。
在酒吧那里要了一张小桌子,尹颂言照旧让老板给她一杯香草味的啤酒。老板兼酒保很嫌弃地瞪了她一眼,却还是乖乖地给她准备了精酿的啤酒。
端酒的时候,酒保压低声音发了一通牢骚。
“拜托你下次别这么张扬。我这酒来货数量有限,你弄得街知巷闻的,我哪有那么多供应?”
尹颂言一脸懵懂,她哪里张扬了,每次都是尽可能地压低声音,怎么就到了街知巷闻的地步了?
她不知道,自从她的生日派对那天靳小明来这里尝了一次精酿啤酒后,就隔三差五地来这里光顾,指定要喝这款酒,让老板不胜其烦。
尹颂言还没喝完一杯,司徒君就到了。进门和酒保打了招呼,径直来到尹颂言身旁坐下。
“怎么今晚忽然有兴致约我来这里。”司徒君自来熟地拿起尹颂言的酒杯,把剩下那四分之一的酒一口气喝掉。
尹颂言看着自己被喝光的酒杯,不满地瞪着司徒君。
“不用这么小气吧,大不了陪你一杯。老板……”
尹颂言连忙抓住司徒君举起来的手,阻止他大喊。
“别叫了,那家伙已经对我老喝他的紧俏货有意见了。”
“他敢有意见?当年如果不是你,他这里早关门大吉了。”司徒君虽然嘴上嚣张,可到底听了尹颂言的话,没有嚷嚷。
“我今晚还约了阿朗,一会儿他儿下班了就过来。”看司徒君安分了,尹颂言才说出了今晚的目的。
“你约他来做什么?”司徒君在听到凌逸朗的时候,脸色立马就变了。
“我们三个也很久没有聚过了,就是想聚一聚嘛。毕竟……也过了这么多年了。”后面半句,尹颂言的声音放轻了许多,也不知道是说给司徒君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司徒君看着尹颂言的侧脸,没有再说反对的话,既然约都约了,见一见又不会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