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心境的变化,凌逸朗今晚的演出没有像以往那样选一些颓废的摇滚,而是准备了一首情感正面的歌,《蓝莲花》。
之前他在这个酒吧也积累了一些喜欢他的客人,于是晚上到了他上台的时间,场里的人都自觉地安静了下来,稀稀落落还有一点期待的掌声。
凌逸朗拿着吉他上台,谦逊地向观众鞠了一躬,然后才坐在一张高脚椅子上,摆好吉他,调整麦克风,一小段清唱起了头,接着吉他和其它伴奏也跟着和起了调子。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你对自由的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无牵挂
穿过幽暗的岁月
也曾感到彷徨
当你低头的瞬间
才发觉脚下的路
……
和原唱不同,凌逸朗的歌声更加清澈,透过麦克风传出来有一股穿透力,没有用力嘶吼却让人觉得有无尽的力量一波接一波的传递。
他的刘海有点长,灯光下刘海的阴影让眼睛若隐若现,那放松的表情,淡淡的哀伤,彷佛他就是那个踏在寻找自由路上穿越黑暗的行者。几下吉他琴弦的强烈颤动,歌声也随之高昂: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远
盛开着永不凋零
蓝莲花
……
嘭,哗,歌曲进行到一半,台下一阵不和谐的声音中断了演唱。一个粗鲁的男人声音丝毫没有顾及周围的气氛,怒气冲冲地叫嚷起来。
“臭丫头,拽什么拽?你这是什么服务态度!”
“是你摸我屁股,难道我还要站着不动让你吃豆腐吗,啊……你打人?!”一个女孩子尖锐的控诉说到一半,好像被打了一耳光,随后就哭了起来。
酒吧经理和两个男服务员赶紧来到生事的客人桌前,只见桌上的酒水和零食已经凌乱地洒了一地,一个看上去很横的男子,正抓着一个旗袍小姑娘的手腕不放。
酒吧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搞些主题夜,今晚正好是旗袍主题,女服务员都会穿上暗红色的紧身旗袍,当然裙子是很短的那种了。
被打的女服务员被经理救下,捂着脸不服气地投诉说:“经理,这个人耍流氓,趁我给他倒酒的时候掀我裙子摸我屁股。”
经理还没开口,打人的男子就又凶了起来:“要不是看在你之前使力儿给老子放电,有那么股sao劲儿,老子才不会点你推介的酒。现在提成你拿了,让老子摸一下怎么了!?”
听到这里经理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敢情这个今晚第一天上班的小妹妹不懂规矩,为了拿高一点提成使了些手段,结果客人点了贵价酒水之后,对她动手动脚,她却不干了。
服务员在客人点的酒水里拿提成,已经是行规,想多拿钱就看服务员的能力了。很多时候吃点小亏不能避免,就看你会不会避重就轻。显然这个小姑娘既想得便宜,又吃不得亏。
陪笑着给客人道歉,经理让女服务员认错,可谁知道小姑娘居然倔了起来,偏不低头。
事情一直解决不了,台上的凌逸朗也开始注意到这边。透过台下昏暗的灯光,他越看越觉得这个女服务员的身影熟悉。
放下吉他跳下了舞台,凌逸朗走到桌子前,拉过那个女孩一看,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子妮,怎么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彭子妮发现凌逸朗认出了自己,心虚地低下头,低声嘟囔了一句“逸朗哥”,就不敢说话了。
“怎么逸朗,你的人?”经理皱着眉,低声问道。
“嗯,我妹子。这位客人的消费,算我账上吧,实在不好意思。”凌逸朗向经理和客人道了歉,便把彭子妮拉着去了酒吧服务员的休息室。
门关上,凌逸朗冷着脸审视着彭子妮。“说吧,你怎么回事?”
彭子妮这时才敢抬起头,有点惊慌大也不敢喘气。
“我……我就是来打工的,反正学校又没有课了,实习单位也没找到,不如赚点钱。”
“实习的地方找不到你可以和我说,或者和你颂言姐说,总能帮你解决的。你看现在像什么样,你是大学生,不是乡下来的打工妹。”
凌逸朗看着彭子妮那一身短得不能再短的旗袍,不禁血气翻涌,穿成这样,在酒吧这里打工,哪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彭子妮却不服气了。“我才不找尹颂言,她是高高在上的主播,哪里会有时间搭理我这种三流学校的实习生。
我就是想像逸朗哥一样,体验不一样的人生。逸朗哥你还是名校的医学院毕业呢,不一样做歌手吗?我到酒吧打工怎么了?”
凌逸朗瞪着矮他一个头的彭子妮,气结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平时看见他都不敢说话的小丫头,居然心里有那么多不着边际的想法。深呼吸了几次,才把怒火压住。
“你颂言姐最疼就是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呢?行,你要体验生活是吧。我记得你以前学过电子琴……”
“对呀。”
彭子妮眨着眼,不明白凌逸朗是什么意思。凌逸朗却拉着她来到酒吧放乐器的后台,在角落里掀开一块黑色布盖住的电子琴,让彭子妮弹一段。这时前台酒吧那里已经恢复了喧闹的场面,他们在后面用电子琴,也不怕有影响。
听彭子妮弹了一段之后,凌逸朗又找来了酒吧经理人,让他听一听。随后和经理人说到:“经理,能不能卖我一个人情,让这个小丫头在我演唱的时候做伴奏?钱你看着给就是了。”
经理探究地打量着彭子妮,她虽然个子不高,可眉目长得还算可以,在角落里伴奏倒不是不行。一般的乐队或者歌手都是组合着几个人的,凌逸朗却比较另类,只有自己一个。现在他提出带个小跟班,也不算过分。
得到经理点头之后,凌逸朗对着彭子妮严肃地说到:“子妮,你只可以在这里做三个月,而且不可以耽误了课业。三个月后你就毕业了,到时候就要正经找一份工作,知道吗?”
“知道了。”彭子妮乖巧地点头,心里在偷偷窃笑。三个月,她就不信打动不了逸朗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