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命?
夜不知不觉就深了。快斗大大地打了个呵欠，对新一说了句晚安就进了房间。
被留下的新一检查了大门和阳台的门窗是否锁好，也打算关灯进房。
走到开关边时新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的电视机，USB借口上，从白鸽腿上拿下的内存卡快斗忘了拿走。
眨了眨眼，新一上前将读卡器拔下，抓在手里看了又看。
时间刚过十二点，第二天不用上课，新一决定再看一遍鸽子录下的视频。
然后还要找个时间问一问茱蒂卡梅伦的事情。
仿佛被快斗传染了，明明还不困，新一却也打了个打呵欠。眼泪从眼角挤出，新一一手擦着泪，一手打开房间门。
***
刚才播放过的视频在新一的笔记本电脑上重新播放了一遍，明明看过一遍，但带着答案重复的时候，心里的感觉与第一次时完全不同。
卡梅伦疑惑的表情，冲矢昴带着寒意的笑容。
高清的图像映进新一眼睛里，恍恍惚有些虚幻的感觉。
刚才快斗并没有放完视频，他应该只是把他所看到的，或者是他认为有意义的部分呈现给新一看了。
新一没有按下暂停，视频继续播放。
屏幕里的新一对着冲矢昴摆摆手说了再见，在看到冲矢昴离开之后才转身离开博士家。
见新一抬脚，一直站在枝头的白鸽也有了动作，拍打翅膀的声音传出，它高高飞起。
只是在它离开枝头的一瞬间，摄像头拍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
只有瞬间，快得让新一来不及眨眼。
若不是印象太为深刻，新一不可能会对这一幕有任何反应。
新一迅速倒带，连续好几次，才终于准准在他想要的镜头上停止。
快斗会忽视这一幕，一定是因为他是在一心两用的情况下看这段视频的。或者，他在看到新一准备回来后就没有继续观察了。否则，那个停在摄像头死角的保时捷356A和车边上站着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忽略的……
***
刚入睡的快斗是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醒来的。
家里出了他就只有新一，快斗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将被子掩了头继续美梦。
直到敲门变成砸门，新一在门外吼着“黑羽快斗，你再不开门我就把你的鸽子红烧吃了”，快斗才软绵绵地从被窝里钻出来。
打开门，快斗连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只是留了条缝，转身就梦游似地往被窝里跑。
“……”新一一手抱着笔记本电脑，一手推开门进到快斗房间里，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真睡了啊！”
一条腿已经搁到床上的快斗掀开被子，抬起另一条腿：“你房间暖气坏了吗？我床小，你睡地上。”
“……”又一次无语，新一把电脑放到快斗的书桌上，把正要进入被窝继续睡觉的快斗拖了出来，“不许睡。”
见快斗仍睡眼朦胧，新一用力摇了摇他的肩膀，“快看我找到了什么！”
“什么？潘多拉？还是你那什么APTX？”
“不是，是Gin！”新一的语气中带着兴奋，那是找到线索的兴奋，他又用力晃了晃眼前的人，想让他清醒一些。
其实在新一说出Gin这个单词的时候快斗便彻底醒了。
新一进到房间里的时候没有开灯，室内唯一的光源来自新一带来的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快斗迷迷糊糊地将视线移向电脑屏幕，因为还不适应光亮，模糊了几秒才看清眼前的图像。
放大过不知多少倍的图像是位于阿笠博士家门前小道的转角处，由于它与卡梅伦所在的转角正好相对，因此之前的片段里都没有出现这个角落中的情况。
之所以能拍到，只是因为那是从米花往江古田回程的必经之路。
拐角处，停着一辆银色的保时捷356A，车子刚洗过不久，车牌号不是新一记忆中的4869，换成了4368，但站在车子边上的人，是新一忘不了的。
当然，这对于快斗而言也是一样的。
快斗和Gin、Vodka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盗取曼珠沙华的那个晚上，Gin左手开出的那一枪至今想起都感觉肩头仍在隐隐作痛。
但让快斗看呆了的不是靠在车边点着烟的Gin和Vodka，而是边上的第三个人……
***
那个人有着及肩的黑色长发，一身黑衣，清秀的脸庞让他看起来更为年轻。
他低着头在看着自己的手机，已经放大到极致的图像无法告诉他们他在看的是什么。但是，挂在他唇边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容，便是他恶作剧后得意的证据。
快斗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谁。
“Bill…”
如果刚才的快斗只是意识清醒了，现在就是整个大脑都醒来了。
意识飞快地转着，他想不通Bill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他是他们新来的英语老师，讲课很有意思。他有张娃娃脸，笑起来很是可爱。
但他此刻腰间却挂着一支看不出型号的黑色手枪，与他一身的黑色融为一体，宛如黑暗的魔神，睥睨着可笑的人们。
新一知道此刻的快斗和他一样的震惊。
“还记得盗取雪昼那天，我说在Gin的保时捷上看到三个人吗？应该就是他们三个了。”新一说得很肯定。
快斗疑惑：“可你当时说的车上的第三个人，是个女人。”
“可是，Bill的模样，会认错是正常的吧。”
新一面不改色地下了结论：“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位，便是黑鸦了。”
快斗相信新一的推理，可这个答案太突兀了。横行了十几年的黑鸦，怎么可能会是一个看起来如此年轻的人。即便他说自己的实际年龄是二十七岁，可减去个十几年，也是一个很可怕的数字。
新一的推理继续。
他说：“你有没有想过，莎隆?温亚德可以变成Vermouth，那他就可能由黑鸦变成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十多岁的少年。”
所以黑鸦的年龄仍旧不详，而Bill的外表模样，或许是与他此时的真实年龄的相符的。
“依靠药物恢复青春甚至妄想长生不死，怎么听着就像是女人才会做出的事情。”一不小心，快斗就歪了话题。
新一蹙起眉头瞟了他一眼，无视他的话，把话题重新转回：“我想，你的那位老师的英文名恐怕不是Bill，而是Beer。”
由于新一读得很快，快斗一时间没有听出两个单词之间的区别：“你说什么？”
新一扭开桌面的台灯，将对比单词写到了桌上的草稿纸上。
Bill和Beer。在快速读出的时候几乎听不出读音的差别。
快斗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他知道组织里的主要人物都是以酒名为代号的，可他所听过新一说的，都是一些洋酒的名称，这个Beer，怎么听都像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怎么可能是个国际级的罪犯，还能和那个传说中那位先生的女人Vermouth一样返老还童。
这个疑问在新一看来不难解答。
“黑鸦的国际犯案代号raven，档案号133312。”他把黑鸦的档案号写在稿纸上，写了两遍。
第一遍的时候新一一笔一划写得十分工整，而到第二遍，新一的笔速忽然加快。
稿纸上两行字，一行是133312，另一行却变成了B33R。
快斗将草稿纸拖至自己面前，节能台灯惨白的光下，那串英文和数字交替而成的B33R显得无比的奇怪。
再认真看，快斗明白了新一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其实Beer和怪盗基德的那个KID都是因为将数字写得太快后便成了英文？”
快斗记得，在《先知》那部电影中，女孩最后几秒写下了33这个数字，其实是EE，也就是Everyoneeles的缩写。
在国外，将大写的E写成类似数字3的人不在少数。
知道了这个，再看B33R，便是单词BEER。
再根据Beer出现的时间和地点，推测黑鸦组织代号是啤，再容易不过了。
***
越是想，就越觉得可怕。
Beer已经出现，就在身边。幸亏快斗误打误撞拍下的视频，才让他们能够在情况还没有变坏之前发觉。
然而一切所谓的真相都只是他们推测出的，知道身份，知道代号，可他们还是无法猜想黑鸦是如何控制那几位刑警达到杀人的目的的。
新一托着下巴的手握成拳状。
快斗明白他心里那种毫无头绪的不甘，回想那时，他也是一头雾水的。
“啊对了工藤！”快斗想起来了，“那天最后我把那群人引到了楼顶天台，在他们身上的炸弹爆炸之前，那几个人忽然昏倒了。”
“昏倒？”新一抓住他的两肩，“他们不是自杀的吗？”
快斗摇摇头：“不是，是莫名地昏倒在地，然后他们腰间的定时炸弹开始倒计时，一会就爆炸了。”
不留活口，是黑鸦行事的惯有原则。
或许是不能留下活口才对，只是这不能留下活口的原因，从来没有人去思考过。
握成拳的手摊开，新一合上了笔记本：“有些事情我还要再想想，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告诉我那天在美术馆发生的一切。”
快斗点头表示同意，他也很想知道，关于新一那天在去美术馆的路上遇到的事情。
第十五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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