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戏?
保时捷356A沿着高速公路飞快朝东京市区开着,却突然在某个路口急转弯拐上了逆向的车道。
待车子顺利拐弯,重新开始正常行驶,Gin才不满地回头转向车后座抱着无线电视的人:“Beer,你搞什么鬼?”
听出Gin语气中的责备,后座的人淡淡抬头。纯黑的眸子中映出从挡风玻璃处投射进的光,晶亮得甚至带上了几丝纯真:“我怎么了吗?”
Gin当然不会被他的模样骗到,仍是那副居高临下的质问的口气:“为什么,要,突然掉头?”似是怕Beer听不懂他的话,Gin故意说得一字一顿。
Beer眨了眨眼,视线回到怀中电视的屏幕上。
“我发现好玩的东西了。”
“什么?”
“让Korn和Chianti撤离,‘雪昼’我不要了。”
Beer关掉电视放到一旁,对正在开车道:“麻烦把我送到Korn埋伏的那栋楼下,要快一点。”
Vodka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的人,嘴张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Beer和Gin一样直属于那位先生,他做出的决定,Vodka没有资格提出任何异议。况且,Gin也什么都没有说。
他默不作声地用力踩下油门,马达的轰鸣声证明了车速之快。
Beer靠在车后座上,眼睛望着窗外的风景,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刚才电视里播放的镜头。
比起那块可笑传说中存在的宝石,他更喜欢刚才出现的一块美丽的蓝色宝石。
晶莹纯净,被智慧打磨得流光溢彩。脱离了原石的质朴,却仍含着些许青涩。
怪盗基德吗?
他叫什么名字?
那并不重要……
异常年轻的脸上玩味的表情渐渐显露。
Gin观察着后座的人,嫌恶地皱起了眉头。
***
主街的四名巡逻刑警很快被带领至美术馆的二楼。主厅位于美术馆二楼最里面的位置,之前必须穿越几个副厅围夹而成的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里的一切情况,都能透过监视器传到正厅的电脑上。
听过新一传来的讯息,快斗总觉得有地方不太对劲。他站在电脑屏幕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屏幕上走近的几人。
带四人进来的是之前前来报告的那名刑警,他在最前头走着,四个人在他身后静静地跟。
“中森警官,”快斗突然问道,“那四名刑警彼此之间认识吗?”
“他们是同一个科室的。”
“这样啊……”得到答案,快斗继续盯着屏幕上目不斜视朝展厅正步走来的四个人。
“有什么问题吗?”毛利凑了过来。
快斗指着四人,道:“起先我觉得他们之间彼此认识却完全没有交流很奇怪,但是我突然发现,他们的警服似乎更加奇怪。”
每一件警服都是为警察们量身定做的,为的是在出任务时不会因为衣服的不合适而造成对行动的影响。但屏幕上的四个人腰部明显被什么东西给撑大了。
一个人这样也许是身材走形的问题,若斯四个中等偏瘦身材的人身上都出现了同样的问题……
“他们腰间有什么吗?”毛利问。
中森警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答不上来。
为了防止基德或者黑鸦易容进入,他们只检查每一个进入人员的面部。一时疏忽,他根本没有察觉到四人身上的问题。
他打开无线电对讲机,喝住正往正厅走来的人:“绯村,等一下!检查他们四个身上带的东西!”
对讲机里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了出来。被叫做绯村的刑警被这道命令叫住,停下了步子,伸手取下别在肩头的对讲机,想问中森警官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还来不及开口,手中对讲机又传来中森警官一句“小心”。
只见位于绯村左后方的那名刑警飞快举起了手枪,对准绯村的后脑。
一声巨响震动整栋美术馆大楼。
闯入的四名主街刑警看也不看被瞬间杀掉的人,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朝正厅方向冲来。
***
突发的情况让正盯着监视器的三人措手不及。
易容成新一的快斗最先反应过来;“关门!不能让他们进来!”
距离门口最近的中森警官闻言立刻冲至门边,毛利和快斗也上前帮忙。
美术馆镶着金边的木门显然比想象中的更为沉重。三人一起用力,却见那四人同时举起了手枪瞄准他们,越来越近。
极度紧张的情况使三人不自觉地心跳加速,异常分泌的肾上腺素刺激着他们的肌肉神经。
“砰——”“砰——”“砰——”“砰——”
四声枪响与关门声几乎同时响起。中森警官将门上的锁一一扣上,脱力地坐倒在地上。
“该死——”毛利低骂一声,想问接下去该怎么办,却发现中森警官的左胸口有红色的血渍晕开,“中森警官,你怎么了?”
毛利的叫声引来快斗的注意,本打算走到电脑边观察外头情况的快斗转头看到中森警官胸口的血迹,顿时惊呆。
应该是伤到了大动脉,中森警官浅绿色西装上衣的血痕迅速扩大。快斗小心地靠近他身旁,看着他的脸色迅速地变为惨白。
“中……中森警官……”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快斗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如果中枪的是自己……他一定能避开要害,然后……
可惜上帝没有留给他胡思乱想的时间。毛利小五郎上前扶住中森警官,帮他拉起左手压住伤口减少血流出:“侦探小鬼,你看看外面怎么样了。”
快斗点点头,退至电脑前,眼睛时而看着屏幕,时而看向门边的两人。
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下,他第一次为自己的行动后悔。
他要是没有冲动地认为自己能够抓住黑鸦,没有自以为是地发出那封预告函,搜查二科的人也不会介入案件。就算中森警官被调到神户又如何?至少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想到一切结束之后,青子的眼泪……他突然好难过。
此时,整个美术馆都骚动了起来,围守在美术馆周边的警察们都冲进长廊内。
没人敢对四名闯入者开枪,是因为……
“糟糕!他们身上绑着炸弹!”
屏幕上,从楼上楼下用来的警察们都挤在了走廊的尽头处,手上的枪全瞄准了那四名刑警。没人敢再踏前一步。围闯入者们腰上的,是一圈炸弹。
即便隔着沉重的门,快斗仍能听到门外有人在喊:“谁都不许靠近,否则我们就引爆炸弹!”
展厅内除了那些狭小的通风口,唯有大门能与外界相通。为了抓住黑鸦和基德,中森警官等于为自己下了一道最为严密的桎梏。
眼见中森警官的血越流越多,再不冲出去,他必死无疑。
“中森警官,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您的伤需要治疗。”毛利这么说,意味着他要中森警官放弃那块宝石。
谁知中森警官竟用力摇了摇头:“不行!就算死也要守住宝石!我……宁可它被基德抢走,也不能把它……交给黑鸦!”
他的固执令人难过,可是,没有人忍心阻止。死亡并不可怕,更可怕的是因自己的软弱由于而失掉了一直在努力守护的东西。
屋漏偏逢连夜雨。
四名刑警中有一人脱掉了上衣往正厅大门出走来。他低下头,在腰间找到了炸弹的引爆装置,于是将手覆于其上。
他,想要让炸弹爆炸吗?
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快斗反射性地奔至中森警官身边,把他从地上扶起:“快离开!他们打算把门炸毁!”
“什么!”毛利惊得瞪圆了眼,“他们有多少炸弹?”
“不多,都缠在他们腰上。”把中森警官扶到了安全的地方,快斗又扫了一眼显示屏上的情况,“这群疯子,想要引爆自己身上的炸弹来炸开门!”
大概再过十几秒,木门就会被炸开。
快斗看了看毛利小五郎,又看了看中森警官。
现下的情况,早已把他和新一的计划打乱。原本决定两人一起完成的战斗,还是只能由他一个人打。
刻不容缓的情况下,快斗竟然笑了出来。
挂上那专属的扑克脸,就代表白衣的恶徒要开始行动了。
快斗走至宝石展台边,没有人能拦下他。不到五秒的时间,他戴上手套,打开了展台处的锁,从中取出了“雪昼”。
“侦探小鬼!你在做什么!”
毛利不明白为什么工藤新一会有如此娴熟的开锁技巧,他大喝一声,想用声音直至他的行为。
快斗保持着那张一沉不变的笑了,拿着“雪昼”,走到中森警官面前,蹲下:“嗨,中森警官,还没有认出我吗?”
“你!”中森警官瞪大了眼,“基德!”
快斗轻轻把“雪昼”塞到中森警官的衣袋里,正欲起身,被中森警官扣住了手腕。
失去血色的唇动了动,吐出两个无声的字——“快斗”。
快斗摇了摇头,挣开中森警官的手起身,右手搭上左边胸口,对着中森警官深深鞠了个躬:“很抱歉这次鲁莽的行动让您受了那么重的伤。我向您保证,您用生命保护的东西,我一定为您守住。但是,也请您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等着您抓住我的那天。”
他反手射出一张卡片镶在打开的展台上,对毛利小五郎说:“毛利侦探,一会我把‘黑鸦’引开,麻烦您尽快让警官得到救治。”
话音一落,巨响带着木门的碎片破门而入。
即使站在安全的角落,仍然会被强大的爆炸力波及。
浓烟一点一点吞没整个展厅。
快斗迅速褪下伪装,换上白色的礼服。
高高的礼帽下不羁的笑脸轻扬。华丽的恶徒一手搭上帽檐,在被黑烟湮没的一刻,他说:“毛利侦探,拜托您了。”
***
展厅四周挂着的抽风机很快把黑烟抽尽,受之前爆炸声的影响,毛利还有些耳鸣。
外面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
毛利看一眼身旁已经昏死过去的中森警官,站起身来。
这时,一名刑警闯了进来,不是刚才四名刑警中的任何一人。他看到了地上的人,紧张地小跑上来:“警官!警官!”
“外面怎么样了?”毛利问。
“基德突然出现,松田他们三个都跟着基德冲上楼去了。其他人不敢轻易靠近,我被派来这里查看情况。
松田他们三人……毛利注意到了他的用词。
四个人中的一个为了炸开展厅的门死了。
黑鸦的死士,已经安插进了警视厅吗?
没时间给毛利思考。两人抬起中森警官朝楼下走去。
救护车停在门外,中森警官刚中枪时他们便用手机联络了救援队。
令毛利没有想到的是,工藤新一,竟一脸焦急地站在救护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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