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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卡奈尔?妹妹?


安顿好埃曼德之后,姬薇沿着小路回到豪宅。起初她还是有点抵触,她不敢面对凶手这个角色,即便只是一场游戏,可是,内心还能感受到人性的呼唤,万恶的罪行。双手第一次沾满鲜血就好比第一次经历死亡,生活瞬间多了砝码,变得沉重。

但为了能早日查明真相,完成游戏,她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由于姬薇一晚未归,豪宅上下人心惶惶,士兵们在庭院内凶狠地审问仆人、管家,毕竟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姬薇小心翼翼地试探庭院里的动静。仆人中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婆,平日里仗着自己年长懂的多,经常数落年轻的女孩,这次却稍显狼狈,躲在队伍的后面,惊恐的不敢看士兵的脸。可怜的管家,被士兵拽来拽去的,想来是他们厌烦了那张尽职尽责、面无表情的脸。

姬薇默不作声,她本想偷偷摸摸地躲进房间,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可如今,她竟不知道该以一个怎样的姿态进去。就在姬薇犹豫不决,进退两难的时候,从屋内走出一个模样俊俏,身材高挑的女人。

是她!卡奈尔?

两种声音缠绕在一起。一种声音来自姬薇的记忆,出现的女人是曾在游戏大厅里见过的那个高挑女;一种声音来自艾琳娜的记忆,出现的女人正是自己的表妹,卡奈尔。

卡奈尔是一个与姬薇年纪相仿的女孩。老实说,姬薇对她的印象只是又高又瘦,却从没有仔细端详过,如今,才发现女孩有一种神迷的美,想蒙娜丽莎的微笑,表情若有若无,举止投足端庄高贵,眼角深邃而迷人,蓝色的眼睛仿佛夏威夷的海水,扑面的清风似乎能荡漾起眼中的澄澈。

“还是算了吧,他们都是爸妈养大的,也是有教养的人,应该不会说谎,要说早说了。”说着,清了清嗓子,扶起身旁的女孩,用手绢擦干净女孩嘴角的血,“你们还是再去林子里找找吧,搞不好是你们的疏忽呢。”

士兵们早已变换了表情,露出惟命是从的神色,即使鄙夷的凶狠不时划过他们一张张野蛮专横的脸,可也不好反驳什么,纷纷走向大门,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

姬薇变得慌张,一时没有合适的理由搪塞他们。她不能说自己是被绑架走的,那样无疑会加大士兵们对丛林的监管,埃曼德就会变得危险,由此,就需要她想一个既能躲过他们怀疑,又能保护埃曼德的理由。于是她整理好衣服和头发,自然地出现在大门口,当所有人都惊讶于艾琳娜就站在家门口的时候,姬薇迅速做出一头雾水的样子,好像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看见我跟看见鬼似的。诶,卡奈尔,你怎么来了,瞧我,出去了一晚上,变化大得把我吓了一跳呢,别愣着了,快开门啊!”姬薇微笑着,轻轻掩饰住内心的不安,她生怕别人察觉出她的伪装,那样事情就会变得复杂。

“你们,还不赶快开门!”刚才那些胆小懦弱的老婆子立刻厉害了起来,神气得仿佛在说,瞧,和我们没关系吧,现在傻了吧,哼。

士兵们迅速上前开门,表情呆若木鸡,完全无所适从。卡奈尔一开始也很惊讶,再瞧了瞧姬薇脸上的笑容,自己也高兴了起来,她勾起嘴角,快步走向姬薇,那笑容如蜻蜓点水,熟练而清淡,精准地将一丝不解嵌在里面。

“我亲爱的艾琳娜,你还是那样调皮,一定又是跑到哪里冒险去了,哈哈,你真是一个风趣的人呢。”卡奈尔小心地理着姬薇的头发,关切的眼神中还带有些许的责备,而那笑意更多了些追问和恳切的期待。

“好吧,好吧,你用不着这样惩罚我,你温柔起来比小时候抢我糖的样子还可怕。饶了我吧,卡奈尔。”姬薇说着就拉着卡奈尔向屋内走,她需要利用这短暂的停顿理顺思路。

士兵们都大眼瞪小眼的,一是他们没有资格问艾琳娜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何况艾琳娜还要主动避开他们;二是艾琳娜已经安然无恙,而且一副轻松的摸样,更没理由再担心什么,反正自己不会再受到什么惩罚。只有女佣们像是捡了宝似的,使劲地拍打身上的土,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刚才有多委屈,纷纷嚷道,“莫劳特(管家),咱们回屋去!”说完就得意洋洋的相互搀扶着进屋去了,那表情轻佻得好似在说,哼,我们才不和你一般见识呢,我们这就进去听听倒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这些只会咬人的看门犬。

姬薇进了屋,就叫女仆们准备一些茶点,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哼,就别给我装了,你倒底是去了哪里,大家找你找得好辛苦呢。”卡奈尔蹙了蹙眉,抿了口茶。

“嘿嘿,没多大事,瞧把你们一个个急的,我就坐着看你们的好戏得了。”姬薇咧嘴笑着,不忘咽下一块茶点,想来,她是有些饿了,“算了,不闹了,我们都长这么大了,开不起儿时的玩笑了。”

“你应该知道昨天早上,我们家死了个女仆吧。”姬薇的表情严肃起来,认真地说道。

“嗯,听管家说过,而且,你好像就是在那个时候消失的吧?”卡奈尔看艾琳娜言归正传,自己也跟着正经起来。

“这就对了,那女孩跟我关系很好,是一个极其善良的孩子,我早上起来得知她的死讯,别提有多难过了,平日里都是有什么心事就找她诉说,如今可好,人死了,我也没地方可以倾诉了,就去了后山,想去看看妈妈,可是,你也知道,我八岁那年就没再探望过她了,路早就记不清,结果就迷了路,这才回来。”

“你真是让人摸不清头脑,找个佣人跟着不就好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母亲死后,就无人问津了,更何况仆人们都是新换的,他们哪里会知道啊!我明白,当时是我没多想,以为去去就回来了呢,谁知道自己却迷了路。你也不要指责我了,我现在不是完好无事吗?”

“哼,老实说,你真是吓坏我了,大半夜的,什么飞禽走兽没有,我可不想,几年未见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你啊,还和小时候一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不管不顾的。还记得你小时候为了捉弄一只猫,从楼梯上摔下来,摔得浑身是血吗,还好上帝保佑,你至今安然无恙,哈哈。”

女佣在一旁小心伺候着,好奇地听着两位主人之间的谈话,其实是想从中打探明白艾琳娜失踪的原因,谁知,由于听得过于仔细,手一滑摔了杯子。

“你这个小婆娘,怎么连杯子都端不好,做不好事情就去厨房打杂去,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卡奈尔大声责骂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事情有多么的严重。

姬薇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手心突然疼痛起来,大脑瞬间浮现出一幅画面。似乎是艾琳娜摔下台阶的场景,她还能感受到那时的疼痛,浑身沾满鲜血的恐怖,要挟呼吸的困难,她努力抬起眼皮,看到一只黑色的小猫爬上台阶,用身子在一个身影旁蹭来蹭去,那身影冰冷而熟悉,他蹲下身爱抚那只猫,伸出手对姬薇摆出枪击的姿势,嘴角的笑容温柔而轻蔑,月光投射下来,却照不亮那人的脸颊。

真的是我自己摔下台阶的吗?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