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她的脑袋。
奇妙的感觉，让她感到幸福，又有些催泪。
晚风，夜景，美得如此不真实。
依栏望水，水面黑乎乎地，映着彩光霓虹，好像泼了油墨的铅水。
“你在发什么呆呢？”
熊逸用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黎美洙惊了一下，随后心事重重地吱唔说，没什么！
“真的？”他不信地问。
“真的！”她接口一答。
“那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真没有什么，就是……”
她抿了抿嘴，眼泪居然从眼泪里滴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她的眼泪来得毫无预兆，弄得他惊慌失措，措手不及。伸了手想去给她揩眼泪，又怕她不高兴他碰她，伸出去的手刚想伸回来，她吸了吸鼻子问他：“我会不会太自私呢，妈妈怀了宝宝，我就要有弟弟或者妹妹，我就要当姐姐了，可为什么看到妈妈捂着肚子，一次又一次带着笑容去摸的时候，我的内心会这么难过呢？……难道是因为妈妈不经意间说，怀着我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压根就没有当妈妈的准备，都四个月了才晓得，想要打掉又不敢去医院，更不敢让学校知道，却还是被知道，然后被赶出学校，没有钱去医院堕胎，只有躲进一家农家小屋，让好心的大婶帮她把我生下来？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我……不敢问她我生身父亲的事情。只是试探地问她，是不是把我生下来，就不想管了？她说，本来想送人的。最后还是没舍得送人。……我偷看过她的日记，她说看到我，就想到被她气死的外婆，她很后悔，她也很恨我……”
她捂然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呜咽着，将脑袋深深地低了下去。与他很近，脑袋抵住了他的胸膛，痛哭失声：“小时候，我拉着她的裤管，我对她说得最多的话是，妈……，抱我。”
他一把将她抱住，“以后我抱你！”
她哭了出来，泪水像泛滥的海水，淹没理智。
熊逸环手拥住她，说：“哭吧，别憋着。我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