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臭婊子，烂婊子，你们全家都是婊子。”
高出妈妈一个脑袋的江磊拼全力把妈妈抱住，往另一个楼梯口拖。
黎美洙也紧紧抱住妈妈的腰，却不知怎么的，在挣扎间，被妈妈摔到地上。
双手着地时，膝盖骨与地相触，闷响一起，疼得腿都麻了，她坐在地上，把脚弓了起来，双手紧紧环住。
眼泪泛滥了，她低着脑袋，拉着方瑜的胳膊，声音颤抖：“妈，我们回家！”
江磊的妈妈被江磊死死地抱住，眼看她们要从那边的楼梯下去，她挣不脱儿子的手，只有急得上跳下嚷：“你个老婊子跟野男人养个小婊子，卖X的货，敢勾引我儿子，臭不要脸的，臭不要脸的——”
她明显地感到妈妈的身体受到打击似的轻颤动一下，并似乎要回冲过去，重引战火。
她已经感觉扯不住妈妈了，拉着她身后的衣服，失重地滑倒，扑嗵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所有的人都惊住了，包括江磊和他的妈妈也目瞪口呆了。
但随后，江磊的妈妈脸上划过轻视的笑意，她蔑视到极点。
美洙仰了脸，两行眼泪像溪水一样往下淌，她哀求着，妈，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她跪下来，求妈妈不要吵了。
手紧紧地拉住妈妈的袖子，脑袋仰起，看着她的脸。
“妈，回家，我求你不要跟她吵了，我们回家。”
方瑜甩手甩开美洙，急步向楼下走去。
回家，一进门，方瑜就让美洙跪下，她拿着扫把抽她。
美洙让她抽，让她尽情的抽。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顺从，只想着她要打就让她打，让她心底好受一些。
忍着，不吭一声，也不求她，让她打，她打累了，在那里累得直喘气时，突然俯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这哭声令美洙措手不及，这哭声令人感到那是心口碎掉的回声，这哭声令人怔然，令人悲痛，令人跟着她一起，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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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黎美洙从来学校的路上到教室门口感到气氛不对了。
身边的空气发冷，左，右，后，都好像有人聚在一起，对着她指指点点。
好像是在说，看，那个被打的女生。
来到教室门口，女生们都在窃窃私语，突听一个男生说好了好了，别讲了，一大早的，讲这些东西让人分心，我还要赶作业呢。
身边的女生打趣：“我们讲我们的，又没让你听，你可以不听啊。”
“你们就在我边上讲，我想不听也不行。”
“唉，我听说你好像喜欢她啊。”
“谁？”
“还能有谁？不就是我们现在的风云人物。”
“切！”男生一脸鄙视，“她？我？喜欢她？我怎么会喜欢她？真丢人丢大了！”
黎美洙跨越那门，就感到周遭喧哗的人顿时静下来，只隐隐听到其中两个女生在窃窃私语。
她强忍着不动声色，班上的人心照不宣地笑笑，而叶薇最暗爽。
叶薇从美洙身边经过时故意叫着：“姚小菁把镜子借给我。”
擦身而过的瞬间，她用一种若似蝇虫的声音对美洙”嗡”道：
“活该！”
叶薇隔着一组桌子，够着身体接住了镜子时，衣领突然被谁攫住。
“你刚才说什么？请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楚。”
她愤怒的小宇宙爆发了。
叶薇刹那间被黎美洙的面色骇住，口中咿咿哦哦好半天才挤出一句：“我……没说什么……没说。”
“请你告诉我活该是什么意思？
她紧紧地攫着她的领子，紧紧地攫着，攫得她翻着白眼，眼睛都往上翻了。
一只温驯的蟹子，终于被激怒了，不计后果的怒了。
“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三个和叶薇玩的好的女生不约而同地扑过来，拉着黎美洙的手，边拉边讲：黎美洙，你快松开啊，薇薇快被你勒死了。”
五个人拉扯着，叫嚷着。随着咣啷一声，镜子从叶薇手里摔在地上——碎了。
碎裂声一响，碎片碎了走道一地，在阳光下好像闪着金光的金子。
身体被那几个人甩开了，甩扑到地上，手腕麻了一下，随后一阵刺痛，便觉得有热热的，粘粘的液体涌出来，是血。
血液滴落下来时，交错着，重叠着滴落到地上，黎美洙微微抬起手，见一块大大的碎片****手腕，大概己割断动脉了。
血像水笼头一样，喷洒出来。
那血……喷洒的样子，真的很漂亮啊！
喷到他们身上，他们惊慌失措尖叫的样子，真的好有趣呀！
教室里有人尖叫了。
可是，她却觉得好有趣啊，身体放血的感觉，真是带了一种前所未有的*。
只觉得与这个世界隔绝了，只依稀听到她们惊慌失措地叫：“快去叫老师，快去叫老师啊——”
而后，觉得有人在扶自己的身体，听到叶薇和姚小菁颤抖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真的不是……”
她们知道害怕了？
害怕她死去，还是怕她死了她们以命抵命被追究法津的责任？
我和你们有什么交情？
怎么可能有人担心我的死活——
真是可笑！
滑稽到极点。
“走开！”
她说：“我自己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