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江忆昔头也不抬地回答。
“去伦敦大学就读是我们的家族传统,你哥哥提早进入政坛轻易出不了国,你可不能也不去啊。再过几天就是伦敦大学夏季报名的时间了,你......”
没有等她说完,江忆昔一抬手就打断了。
“我暂时没有出国的打算,在自己国家读书我觉得挺好!”说完江忆昔把面前的餐盘往外一推,拿过椅背上挂着的外套就站了起来。“爸爸妈妈哥哥,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再见!”
他的脚步很快,只一转眼功夫人影就消失在了大门外。
留下蒋欣顾不得形象的跺脚瞪眼!
“这个柳意意到底是有什么魔力?!竟然把忆昔迷得这么神魂颠倒的,好像离开她一分钟都会浑身难受一样!”
一旁的江忆朝轻声着安抚她,心里却也在暗叹:是啊。柳意意,你到底是有什么魔力?我只是见过你一面,为什么就这么难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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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见了什么?”柳意意预约到的心理医生是个长相普通,但是声音特别好听的中年女性。
此时慕沐就浑身放松地躺在单人床上,听着心理医生的问题,眼皮下的眼珠子快速地转了转。
“我看见一个院子,是我们家的院子,院子里种了梧桐树,妈妈正拉着我给它们浇水,妈妈在和我说话,她的声音太轻我听不清。我们家的院子一角架设了葡萄架,夏天的时候爸爸妈妈和我坐在那里乘凉,随手就能摘下葡萄。妈妈有时候会交给我一个装满葡萄的篮子,让我送给隔壁家的克里斯汀。”
说到这里,慕沐脸上露出一抹淡静的、带着稚气的笑。
“克里斯汀有一头在阳光下格外金灿灿的头发,其实他的头发是淡金色的。妈妈说他的头发现在漂亮,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棕色。可我还是喜欢淡金色。我跟他说,如果他的头发变成棕色了,我就再也不跟他玩了......”
一行泪顺着她消瘦的脸颊滑下,“后来他的头发一直是淡金色的,直到他被放进了一个盒子里。妈妈跟我说我再也不能去找他玩了,我很伤心......”
心理医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看过这个患者的资料。知道她虽然看上去很年轻,但是实际上却已经35岁了。她出生的年代是1977年,那时候的华夏还没有经历三中全会,出国的人几乎可以说是凤毛麟角。而且听她的叙述她应该是在外国生活了很长时间的。这个病人还真是特殊啊!
心理医生心里想着,诱导的语言却没有中断,继续说道。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搬家了,搬到好远好远的地方。我不太高兴,新家附近的学校竟然没有跷跷板,没有滑滑梯,小朋友们也不喜欢出去郊游。但是妈妈很高兴,她总说阿拉终于回到家了。”
慕沐说出的上海话带着一股特别的软哝,好像带着那种旧上海时期特有的腔调,矜持、优雅、柔情蜜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