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方便’完了的徐翰文回来了,听钱仓说了和徐子良比试的事,也觉得甚是有趣,附耳到钱仓耳朵,嘟囔了几句。
“贤弟,别泄气,我和钱仓贤弟商量过了,我俩支持贤弟,合买三万股,各一万五千股。”
徐翰文算的很明白,这绝对是个机会,他和钱仓把大部分股买走了,便不论徐子良是输还是赢,都是在自家锅里,而这就等于把整个业务都揽过来,还兼并了学子纸行,这不是反而帮了他们吗?要不是想着要留些股份给徐子良,他俩就敢全包下来。
而且卖了个天大的人情给徐子良,以后的合作会更顺利。所以徐翰文和钱仓心里都很高兴,不但没怪罚徐子良,反而庆幸他‘想出’了这么个好办法,这会让他们在整个商界,落下心胸大度的好名声,这么好的事,可是有钱难买的。
徐子良知道他俩的盘算,自是不甘心,却又有点骑虎难下,就想再试试说服大家。
“两位哥哥,谢谢你们的支持,这帮人可真是难煞小弟了,这样吧!我再试试和大家说下,如果他们还是这样,我再收下两位哥哥的投资款,如何?”
徐翰文和钱仓相视一笑,答应了,他们很清楚这帮子人,要掏腰包时,就跟要他们命似的,是受穷的命,所以,并不介意再卖个人情给徐子良,坐下一边喝酒,一边看热闹。
就在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站了起来,身着一身丝绸,看的出来,也是个富商。
“诸位兄弟,敝人是天轩赌坊的老板,叫任人发,看到钱兄弟和徐兄弟的比试,不如敝人就开个赌局,买钱兄弟昌记纸行胜出的,1赔1。5,买徐兄弟学子纸行胜出的,1赔5。如果徐兄弟您买自己胜出,我任人发承诺,五万两银子内,我给你1赔6的优惠。”
这个赌局一开出,整个聚贤楼都热闹起来了,不少人都跑到任人发那边,去买赌局去了,当然绝大部分是买昌记纸业胜出,在一边看热闹的徐翰文和钱仓,也是为之一惊。
真是屋漏又逢阴雨天,本来局面就已经够糟糕,不想就连这天轩赌坊也变着法的羞辱自己,徐子良彻底恼火了,一旦他恼火了,脑子就会变的异常冷静。
徐子良深吸了口气,心想,没关系!这很符合我的身份,我就喜欢有挑战的事。
双眼望向天花板,盯着一个地方,眼珠子一动不动,而左手食指来回地搓着胡茬,他在分析人们的心理,思索更多的可能性。
一会,只见他搓胡茬的左手慢慢停了下来,眼珠子看向地面,又盯着一个地方。
“哒!”
忽然响起一声响指,徐子良站了起来,他要给大家描绘一个美好的未来。
“诸位兄弟,静一静听我说,我知道!和昌记纸行竞争大家没信心,怕亏了,这能理解。
但大家一定要搞清一件事,不是我求大家入股,而是我给大家一个翻盘的机会,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只要相信我,半年时间,大家的投入,就能翻上一倍,甚至更多,而股东将来也享有在其它领域合作的优先权。
可以告诉大家,我会着手三项改革,第一是财务,会让每一笔账都清清楚楚,对股东透明公开;第二是管理,会让生产更有序,更高效;第三是生产革新,让以前的一个工人,将来能干出三倍,甚至更多的工作来,而工人也更轻松。”
“一个工人干出三倍,甚至更多的工作?这怎么可能呢?忽悠人的吧!”不知谁喊了句。
不怕别人质疑,质疑这说明对方还有兴趣,就怕别人什么问题都不提,徐子良引用一个事例,来引导大家认识什么是解放生产力。
“当然可以,我问大家,徒手的话,一个人能扛多少斤谷子呢?”
“一百多斤吧!”
“对!一个普通人,也就能扛起一百多斤东西,可要是一个人赶马车呢?是不是能运几千斤的谷子呢?”
“用马车,那肯定是啊!”、“我还见过用马车运上万斤谷子的呢!”
“各位,这就是生产工具革新,同样一个人,也能干比以前多几倍的工作来。”徐子良解释道。
“那你的意思是说,将来纸厂会用新的更好的工具吗?是什么工具啊?”
“诸位,那要看具体情况,其实,除了换更好的工具外,既使不更新生产工具,只要用更好的方法管理,工人也能干出比以前多出几倍的工作来。”
更好的管理方法?还有这样的方法?大家都挠挠头,想不明白,有人就问:“那是什么样的好方法啊?”
这怎么可能轻意说出来呢?徐子良笑了笑:
“诸位,这可是秘密,我只能告诉大家,这个方法,可以运用到任何行业,成为纸厂股东后,以后有优先学习这种方法的权利。”
切!这不是框大家入股吗?是水是泡,还不知道呢!
“那行,那我就买十股吧!”终于有一个人愿入股了,当然,多半是出于同情,冲那新方法来的。
“我也买个五股吧!”、“我买八股!”、“我买三股。”
既然天轩赌坊老板任人发如此瞧不上自己,徐子良就决定要让他好好亏一笔,所以决定增资扩股。
“诸位,我决定把总股数扩大到十万股,孙学海家获赠五千股创业感恩股,也就是多募五万两银子,为什么呢?这五万两银子啊,用于到天轩赌坊买我们胜出,这样半年后,这五万两就会变成三十万两,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任人发一听,心里乐了,这不是明摆着要送钱给自己花吗?
正常募资都难,还想着要多募五万两去买赌注,这是开的哪门子玩笑!本已害怕的人,这下更不敢买了。
突然,琵琶声停了。
“徐公子,小女子觅真,买三千六百股,这可是小女子的全副家当,就拜托徐公子了。”
隔着纱帘,琵琶技师觅真轻声细语道来,然后把银票递给侍童,交给徐子良。
徐子良万万没想到,第一个真正支持自己的,竟然是一个素不相识的歌妓,这让他很感动,虽不知她为何这样做,但她的眼光,倒是让徐子良另眼相看,点点头。
“谢觅真小姐支持和信任,您放心!半年后,徐某会让您的投入,翻上八倍甚至十倍,您的眼光让徐某佩服,所以我个人赠送你一千四百股。”
说罢,转身对白玉道:“给觅真小姐开收据,写上五千股。”
“那小女子觅真,就谢过徐公子了。”
见觅真入股,白玉才想起自己也要入股,就对徐子良道:
“徐大哥,我也想买一万股。”
“你?”徐子良搓搓胡荐。
“不可以吗?临行时,爹爹给了我一万两银票。”
既然这样,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了,这就等于和颜思齐真正搭上关系了,徐子良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觅真和白玉开了头,让徐子良顿时得到激励,大声道:
“诸位,学子纸行未来一年的目标,就是要让大明七成以上的读书人,都使用上我们学子纸行的纸,赚的银子,还会少吗?”
“好!难得见到这般有雄心的公子,就冲这一点,大家先认购,最后没人认购的,我曹明全包了。”
就在大家犹豫不决之时,一个年轻男子出现了,大家见男子走过来,都不自觉地让到一边,就连徐翰文和钱仓也站了起来看着来人,徐子良好生好奇,心想,会是什么人呢?让大家这么敬重他?
哟!这不是女神吗?别以为女扮男装,我就不认识你,徐子良痴痴地看着曹明。
走近徐子良,曹明拱手道:“徐兄,我们又见面了。”
“幸会!多谢曹贤弟的支持。”
既然她女扮男装,徐子良就不能当众拆穿她女儿身的身份,故称她为贤弟。
随着曹明的出现,马上出现了戏剧化的一幕,大家纷纷慷慨解囊,争相入股,让徐子良感叹她的号召能力,后来他才知道,其实大家都知道她是两淮最大盐商,曹鸿的大女儿,其真名叫曹敏,因知书达礼,又擅长经商持家,所以深受那些年轻公子哥的爱慕和追求。
徐翰文和钱仓再三要求入股,为的就是能和曹敏拉上关系,徐子良推辞不了,允许他们各认购五千股,三少爷徐翰杰认购三千股,其它四五十个追求者,加聚贤楼的掌柜和侍童等,共合计认购二万多股,最合剩约四万五千股左右。
“啪啪啪!嘭嘭!啪嘭啪!”
远处传来鞭炮的声响,徐子良心里一怵,他心里清楚,这鞭炮响起,意味着小梅和魏青他们,对地龙帮先下手为强的攻击行动,已经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