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姓们的掩护,和张之极他们的引领下,跑过五条街,二丫他们终于摆脱了巡捕的追捕。
“呵呵!几位小兄弟,身手不错!胆量更是让人佩服,第一次来北京吧!走,我请你们吃北京烤鸭。”
张之极很高兴,气还没喘上来,指着前面的一家烧鸭馆说,说罢,又瞟了一眼他的三名随从,显然对自己的随从不太满意,他的三名随从低着头没说话。
“张兄不必客气,对这种地痞流氓,丝文败类,教训教训他,那是为民除害。”二丫的随从见张之极这么客气,又帮自己,也挺高兴的。
二丫却是沉默不语,隐隐地有种不好的感觉,天子脚下,以前这么多人被他欺负,就是眼前这个张之极也不敢拿他怎样,看来那人不好惹,就像了解一下情况。
一行人上了烧鸭馆二楼,店小二对张之极非常客气,显然他挺有身份,大家找了位子坐下,这时二丫询问道:
“张兄,刚刚那个叫施人的,究竟是什么人?在天子脚下,怎敢公然敲诈呢?”
张之极一楞,挠了挠头,心想:敢情你们不知道他是谁啊?难怪他们胆子这么大。
“哦!施鳯来知道吧?他的儿子。”
施鳯来是谁啊?二丫邹起眉头,一脸疑问和茫然地摇摇头:“小弟不知道,他娘很厉害?大户人家?还跟他娘姓。”
“他爸是施鳯来,韩爌你总知道吧!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那是他大舅。”
二丫的反应,让张之极一脸愕然,心想:看来不像装的,公母都分不清,施鳯来官虽不大,但你知道他外公,就会吓坏了。
互不上书?什么乱七八糟的,但看这张之极,好像还挺忌讳,二丫心里就感觉不好,警惕起来,脑海里忽然闪现了徐子良初到百虎城时,智斗福叔和秦虎的情形,又想起了他那句‘做事啊!就要动脑子’的‘名言’,也就静了下来,想了想。
“哦!那我就放心了。”
张之极心里一怵,有点闹不明白了,重新打量着二丫,却见她一副淡定的样子,更迷惑了,心想:我是英国公的后裔,也忌讳他三分,这人什么来头?是楞头青,还是深藏不露?
“贤弟,韩爌可是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你就不怕?”
张之极的反应,二丫自然是看在眼里,也知道自己可能惹祸了,但怕已经没有用了,只能往下演,她想起了刚才张之极的话‘打坏了,有我顶着。’
“有什么好怕的,不是有您张兄在嘛!就是您害怕他韩爌,皇上总不会怕他吧!”
二丫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让张之极为自己撑腰,果然,她的后一句话,让张之极一惊,竟然客气起来。
“贤弟,敢问怎么称呼?”
“姓朱,名启旺,张兄有空到南京来玩。”
朱启旺这个名字,是徐子良给二丫起的,大明是朱家的天下,姓朱可能办事会更方便,二来他知道天启帝即将登基,在北京那个遍地是官的地方,说不准会有人有心机,对交给二丫办的事,会有好处。
当‘朱启旺’三人字说出时,旁边桌的一个老者,楞了一下,静静地听着,二丫他们根本没留意到。
“朱启旺,难道你是……”姓朱?南京?难道是皇家番王子孙?张之极开启了他的想象。
“嘘!张兄,在您的地盘,就看您的了,非不得已,不要惊动……的好”
二丫故做神秘,说着给张之极递了个眼色,向天上看了下,意思是‘非不得已,不要惊动天子的好’,很多话不能明着说,张之极很醒目,笑了笑,明白了。
“明白!贤弟放心,有我英国公府在,没人能把你怎样?对了,贤弟,此番来京城,有何贵干啊!看为兄能否帮上忙。”
英国公府?果然是个大官,见对方已经把自己当成皇家子孙,二丫心里也就定了下来。
“张兄,说来话长啊!几个多月前,我去了躺小琉球岛……”
二丫顺势就讲起了百虎城近期发生的事,马上引起了张之极和周围人的兴趣,和先前人们的反应差不多,虽然之前就已经听说过些事,却没这么详尽,毕竟这是当事人,大家都投来羡慕的眼光,又问了好多问题。
人们都没发现,在楼梯口站着十来个巡捕,后面跟着的是刚被打了的施文,是来抓二丫一行人的,但听到他们聊起百虎城的事,都止住了脚步,细细听起来。
“贤弟,那你此番前来京城,和这徐仙人有关?”张之极还是没弄明白,二丫他们来北京的目的。
“正是,徐仙人拜托我来京城,寻一人做的木制工艺品,说此人做的东西,价值千金,他想高价大量收购,对了!你在这京城人面广,哪里较多卖木制工艺品的,是否知道一个叫……”
按徐子良的想法,玻璃制品和肉松等,要卖到北京来,就要开家店铺,然而在这边没有任何人脉,是很难的,所以借宣传之机,让二丫重点了解这里的情况。
抱着一线希望,看能否通过木制工艺品,借机联系上那个‘木匠皇帝’,就事先给二丫出了个主意,高价收购木制工艺品,所以就打算询问下张之极,结果话没说完,那些巡捕就上来了。
“就是他们几个。”鼻青脸肿的施文,指着二丫他们。
“张公子好!您的这几位朋友,欧打了施文公子,需要带他们回去协助调查一下。”
顺着施文的指认,巡捕发现和二丫他们同桌的是英国公的公子,楞了一下,感觉事情不太好办,先向张之极问候,再说明事由。
“几位兄弟,辛苦了,这几位是我的客人,他们都姓朱!我亲眼所见,是这位施文公子敲诈我的朋友,敲诈不成,又先动手欧打我的朋友,才被无意所伤,要告,也是我们靠施文公子才对。”
张之极的话挺管用,几个巡捕都很客气,那句平常时的平常的话‘他们都姓朱’,提高了声调,更是把巡捕弄的糊里糊涂。
“张公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带你的朋友回去问个话,大家把事情说开了,也就没事了,我保证,绝不为难他们,有空你也可以过来做个见证,这样可好?”
话说到这份上,张之极也不好再怎么样!他相信没人敢轻意跟英国公府过不去,更何况二丫他们是皇家番王子孙,但按规定,番王子孙是不能轻意来京城的,所以非不得已,也不敢轻意说。
“朱贤弟,这是你们朱家的天下,又有我英国公府在,你们放心去吧!谅他们不敢把你怎样!要是傍晚你们还没回来,我就让我爹找他们要人。”
“朱启旺谢过张兄。”二丫双手抱拳施礼,凑近张之极小声道:“有劳张兄到正阳门外,通报我的其它兄弟。”张之极点点头,转身对巡捕说:
“几位兄弟,有劳了,请照顾好我的朋友。”说罢,趁施文不注意,给那捕头递上一张银票,大家都心知肚明。
没办法,二丫他们五个,只能跟着巡捕回衙门,因为张之极的关系,巡捕并没为难他们,甚至连镣铐都没带。
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虽然二丫他们被巡捕带走了,整个北京城却沸腾了,五个城区的人们,都在热议百虎城的消息,有的人关注徐仙人的智慧,有的人关注那片宝滩,有的人关注那场赌局,也有的人关注那庞大的咸鱼厂,越传越神。
官员们也在忙碌着,英国公听了儿子张之极的分析,庆幸搭上了这条线,所以极力要保二丫他们出来,到处在疏通关系。
而施鳯来很恼火,儿子被人打了,找到中城区衙门施压,人家却不敢通融,没办法,找到他大舅子韩爌诉若,不想反被训斥了一顿,韩爌了解了事实的真像,这次他心有顾忌,一是对方有英国公撑腰,二来已经满城风雨,对方是百虎城情况的知情人,怕皇上迟早也会知道,要是皇上对此事感兴趣,那就糟了。
他试着找到首辅探探口风,不料被刘一燝训斥一翻,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衙门也是左右为难,谁也不敢得罪,只能是拖着,干脆谁也不见。
二丫的其它随从,得到张之极的通报后,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甚至有人提出要去劫狱,但更多人觉得先等张之极的消息,在这人生地不熟,只能等消息。
还有一拨人,则在宫门外等候通传,要晋见皇上。
二丫几个,被巡捕带回衙门后,也成了烫手的山芋,关也关不得,放也放不得,上面递下话来‘好生招待,只要不出衙门就行’,让捕头很是头疼,后来有人提议,不如买来酒菜,听听他们说说百虎城的事。
就这样,外面忙的团团转,巡捕和二丫几个,在喝酒吹牛侃大山,聊得很投机,想想,也不难理解,二丫几个本来就是海盗,巡捕也差不多,讲的都是江湖道义,难怪一拍即合。
“钱仨、王武两位哥哥,多得你们照顾,有空来南京,我开船带你们到百虎城捡宝耍钱去。”
“朱贤弟见外了,哥哥照顾不周,等出去了,我再摆上一桌,咱们结为异姓兄弟如何?”捕头钱仨非常开心,心想:国公爷公子的朋友,定然不凡,要是攀上了这根高枝,那就发达了。
“好啊!哥哥为人豪爽,我就喜欢哥哥这样的人,小妹敬大哥一碗。”二丫喝的迷迷糊糊,竟然出现了口误。
“等等……”
“圣旨到!朱启旺接旨。”
钱仨正想问二丫,不想太监李进忠闯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