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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第四十八章 冷血毒姑


  元香突然表现出的冷血,让徐子良一惊,后脖子发凉,没想到,这个平时看似柔柔弱弱的‘毒姑’,心肠会有这么毒的一面。

  想想就替金花捏一把汗,金花这人其实很简单,虽然自己称她为小魔女,却是嘴硬心软,将来要是和元香闹不和,怕是要吃大亏。

  不过庆幸的是,从元香这般决断来看,是勇大过谋,更像是‘水牛’,只要有自己在,相信她还奈何不了金花。

  “不行!人家也有老婆仔女,大不了囚禁他,我们实力强了,再放了他。”

  杀了他,固然可以一了百了,朱掌柜这人也挺和善的,想到他的孩子将失去父亲,老婆失去丈夫,金花就想起自己死去的娘,在灵牌前独自泪流的爹爹。所以,她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元香瞟了金花一眼,心里很不服气,把头扭到一边,嘴里憋出一句话,声音虽小,大家却听的清楚。

  “妇人之仁!”

  “你……”

  被自己的护卫顶撞,还是头一回,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可一时又不知如何回答。一边的小莲见金花被欺负,就想教训元香。

  “好啦!都别吵了,你们这样,敌人没打倒我们,自己先乱了。”

  见两个女人在斗嘴,徐子良就头疼,赶紧上前劝阻,心里却在想:一个护卫,凭什么敢跟自己的主人顶嘴?真是怪了?是什么让她这样?

  被徐子良呵斥,三个女人都不说话,脸上却都写满了不服气,谁也不理谁。

  “知道大明朝的军队,去年为什么在萨尔浒败的这么惨吗?知道白莲教为何每次起义都失败吗?就是因为不团结,所以才一盘散沙,你们要学他们吗?”

  她们感觉脸痒痒的,金花和小莲嘟着嘴,脸上缓和了许多。元香看似平静,眼神却是那样的空洞,透着一种无奈。

  气氛缓和下来,徐子良也松了口气,但还是担心中途出什么岔子,就再次提醒她们。

  “一会都听我的,没我的命令,不准轻举妄动,听到没有?”

  “哦!”

  “是!”

  金花和元香,还是谁也不理谁,但都答应了徐子良,一切听他的。

  本想听听她们的看法,不想却是搞的她俩闹的不开心,看来是指望不上她们能给出有价值的建议了,万事还得靠自己。

  只见徐子良双眼望向天花板,盯着一个地方,眼珠子一动不动,左手食指来回地搓着胡茬,他在思索着更多的可能性。

  除了合作利益,还有什么是他很在乎的呢?对!他财产。以厂房和土地入股,他来投资,工人由我们负责招募和管理,他只负责安排生产和技术上的事。这样既能控制产量和质量,又能防止他偷偷卖给别人。

  我们控制了整个陶瓷厂,就等于控制了朱掌柜的财产,他心里就会更顾忌,到时,还怕他不听话吗?同时,再派人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人和财产相分离,让他想动也不敢动,储藏罐生产的越多,财产就越多,他不就越想保守秘密了吗?

  “哒!”一声响指

  “有了!金花,你派十个人埋伏在门外,等我……”

  徐子良便给金花她们布置任务。

  大家都没留意到,旁边的元香,冷冷地笑了一下,手慢慢伸向袖子,摸了摸藏在那的匕首。

  ……

  天刚黑下来,就有人来禀报

  “报告二当家、姑爷:陶瓷铺的朱掌柜前来拜访!”

  “请他进来。”

  “是!”

  不一会,卫兵就领进来一个中年男人,年龄虽然还不到四十,看着却也是老成,或许是岁月经历的磨砺,让他显的有些消瘦,稍稍有些显老。但那双如锥的眼睛,却透着精明和诡计。

  他面带微笑,给人一种和善的感觉,提着一些糕点和水果,往桌上一放,拱手道:

  “敝人陶瓷铺掌柜朱常富,见过二当家,想必这位年轻有为的公子,就是徐仙人吧?”

  “这位正是徐公子!”

  “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徐仙人,真是三生有幸!”朱常富背起了中华子孙惯用的交际客套宝典,眼睛却在上下打量着徐子良。

  “请坐!看茶!”

  徐子良做了个请的手势,却目无表情,也没多说半个字,双眼盯着朱常富,仔细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既然是考虑合作,便还要考察一番对方,是狼是狐狸?还是水牛或是马?心里得先有个数。

  一阵寒暄客套家常,还没正式步入正题。

  徐子良对这种客套,有点不耐烦,在他看来,这么多的所谓礼节,太浪费时间!难怪大明朝的官员办事效果低,全用在这方面了,即使是救灾,也要算好起程的日子时辰,一番复杂漫长的礼节习俗之后,百姓也死伤的差不多时,才见救援。

  “徐仙人,你设计的新式陶瓷罐,真是太精妙了,您真是天生聪慧!让朱某佩服的无体投地。”

  朱常富乐呵呵地开口便赞,和白天哄元香那丫头,套路同出一辙。

  不料,徐子良只是微微一笑,并没回应。朱常富楞了一下,稍显尴尬,但顾不得多想,又陪着笑脸道:

  “听闻徐仙人的咸鱼厂,将用这种陶瓷罐盛装,那真是好啊!以朱某几十年的经验来看,这种陶瓷罐储存咸鱼,不但保质时间长,还上档次!只是嘛……”

  朱常富想吊徐子良的胃口,同时瞟了他一眼,却见他似乎根本没有兴趣,也没回应的意思,这让他心里很纳闷,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好自己又继续道:

  “只是在外面购买,成本太大,用量大的话,就很不划算,不如自己建个陶瓷厂,朱某有几十年的经验,所以,我今天来,看看能不能帮您省下一笔银子。”

  说罢,朱常富用袖子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辈子还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主,心想:到底什么情况?要是他再不吭声,下面该说什么好呢?

  徐子良不接他的话,自然不是有意为难,一来在观察对方,二来朱常富是属狐狸的,所以想让他急燥起来,才好实施自己的计划。

  “朱掌柜,近来可常光临日升酒馆?不知人们都关心哪些话题呀?”

  朱常富一楞,心里甚感奇怪,心想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狗吾答八?答非所问呢?

  金花几个也是一脸疑问,正想提醒徐子良,却见他举起右手,做了个不要插嘴的动作,才明白他是故意为之,放了心。

  朱常富心想:为了银子,就委屈下自己吧!再说,要是不怪,怎么能叫仙人呢!没有办法,虽心不情愿,也只好回答这位徐仙人的怪问题。

  “敝人已很少去日升酒馆,实在不知人们现在关心哪些事!自从内人……”

  朱常富有点尴尬,自从那次他老婆和他大闹一番后,便极少再去喝酒,怕再生出事来。

  “哈哈哈!好!好!好!惧内的好啊!惧内就不会出去喝酒惹事,是福气啊!”

  徐子良的话让大家大跌眼镜,话音刚落,金花和小莲就小声嘀咕着:“惧内还好啊?没出息,一点男人样都没有!”徐子良撇了她俩一眼,才停止,却撅起嘴,一脸不屑。

  朱掌柜脸色很难看,有些不知所措,额头上不停冒汗,陪着笑了笑,却不知如何作答,但又不敢生气。

  “我那场赌局开盘那晚,大家都买我输,听说朱掌柜却买了我胜!你真是傻啊!一年能赚十万两银子?真不知你怎么想的?”

  见他紧张的有点过了,徐子良便把话题转移开,缓解一下氛围,同时试探下他的眼光。

  “朱某可不这么看,大当家是何等精明,我很清楚,他既然愿将二小姐许给您,我相信,您同样能想出像破火铳兵那般的妙计来,大当家出这个难题,想必是希望您能和二小姐有时间培养感情。所以……”

  朱常富虽然心里有些不确定,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分析虽略显粗糙,却是不失为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比那些单纯依靠行业经验,不懂跳出思维局限的人,他也算是人才了,这让徐子良对朱常富有了几分好感。

  “朱掌柜的果然眼光独到,不过……这赌啊!耗人心智,容易让人失去理智,我看以后还是少沾,甚至不沾的好!”

  借助赞扬,更多是提醒对方,他很清楚赌搏的危害,后世看过太多,就怕对方赌到激情时,把自己给卖了。

  说到赌,徐子良的脑海里,忽然闪过黄斗金惊恐万分的画面,眼珠子滴溜一转,心里一喜,心里有了更妙的‘套’。

  “是是是!徐仙人所言极是。”朱常富应承着。

  有了新的妙计,徐子良话峰一转,开始布局:

  “朱掌柜这么喜欢赌,不防来找我,我的信誉可是好的很哦!”

  “啊!不是说……”

  朱常富很纳闷,不是刚劝我不要赌吗?怎么又要和我赌?难道在试探我?

  “诶!和我打赌不算赌,只是乐趣!”

  “这……”

  “朱掌柜,我知道你这次来,是想接下新式陶瓷罐的业务,所以想和我们一起合作办个厂子。不妨我们打个赌,要是你赢了,那合约就生效,我们就合作。不知朱掌柜有没胆量和我打这个赌啊?”

  徐子良很直接,把合作当成赌注抛出来,引朱常富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