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亩地?……三亩地?……五亩地?……八亩地?”
商人后生一次次地猜,对方都一次次摇头,探风声的人则是一次次的惊呀!眼睛瞪的跟鱼眼似的,圆溜溜的。
“都不对,别猜了,以你这小小福州城的眼光,是猜不到的,告诉你吧!那仓库!足足有一百五十亩地!你说,我能有那闲功夫去逛沙滩,捡几个金疙瘩吗?”
官家侍从一副不屑的样子,好像在说,真是乡下佬,眼光就是浅,什么是芝麻,什么是西瓜都分不清。
一百五十亩的仓库?这下不但青年后生惊呆了,连边上偷听的人,也惊呆了,仓库就这么大,那得是多大的厂呀!这里的生意肯定小不了,难怪这人去了一躺,就富的流油。
“哇!哥,你可真是发达了!下次可一定要带上小弟啊!对了,你不是说赌也赚钱吗?”那商人后生,一脸羡慕,而说到赌,眼睛笑的迷成了一条线。
“可不!那边有个斗金赌坊,开了个赌局,大明各地,还有倭国,马尼拉等地的商人名流豪绅,都去那边赌,赌什么的都有,但最多还是下那个赌局,光庄家压庄的银子,就五百万两呐!”那官家侍从,给他那爱赌的兄弟,描述了百虎城那边赌局的情况。
“哎呀呀!这么多钱啊!不会是这段时间,你和你家大人就是去了……”商人后生眼睛瞪的跟牛眼似的,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
探听风声的人,一个个口瞪目呆,仿佛已经置身于金山银山一般。
“嘘!你找死呢?不要命了……”
官家侍从突然站起来,又丢下一锭二十两的银子,拉着他那兄弟跑出了福昌楼。
他们前脚刚走,福昌楼里,就是一片热闹,都在热议刚刚听到的消息,越说越玄乎,这官员都出海到那边去赚钱去了,那肯定错不了……很快,这消息便传遍了福州城的每个角落。
那两个后生跑出福昌楼一段路后,见没人跟着,才放慢脚步。
“嘻嘻!二丫,你演的可真不错,刚刚我都差点笑出来,这下,福州城可要沸腾了。”
小梅还是第一次和二丫出来执行这种的任务,想想那些偷听人的表情,觉得还挺好玩的。
“小梅,你也演的不错,有潜力!”
二丫没想到,只爱舞刀弄棒的小梅,竟然还有演戏的天份,第一次就演的这么好,很满意。
“好妹子!大小姐就拜托你了!等我完成姑爷交待的任务,就马上回百虎城和你们会合,多保重!”
“二丫姐,一路保重!”小梅拱手抱拳道别。
道完别,二丫和十多名侍从,骑上马北行,经杭州、南京、济南、天津再到北京,沿着这条路线宣传百虎城的动态。
一路北上,所到之地,无不刮起一场旋风,整个城市人声鼎腾,都在热议百虎城寻宝、那场赌局和建设超大工厂等事。二丫和侍从,这次,都是商人打扮,分成几拨,在所到城市的不同地方,以第三者口碑方式传播。
百虎城实力太弱,淡水河盆地要暗中发展壮大,咸鱼厂等是掩护,就是怕被人发现,为何徐子良还要二丫去大明朝到处宣传呢?
因为他知道,淡水河盆地动静这么大,不管怎么掩护,都会不乏好奇之人,时间久了,必然会被人发现。所以,他要把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百虎城来,制造足够吸引人关注的事情,才会让人忽略淡水河盆地的破咸鱼厂,这就好比,拿出一堆的奇珍异宝,放在一块最普通的石头边上,就没人会愿意去关注那块破石头。
再者,淡水河盆地那么多工人农民,慢慢还会有新的军队,必然需要很多生产资料、生活用品等,怎样获得这些商品,而又不被发现呢?所以同样需要掩护,来百虎城寻宝、做生意、旅行和赌博等的人多了,需要的商品自然多了,这样两者就很难分清楚。发展通商贸易,用利润来控制商人,鼓励他们走私,获得小琉球缺乏的铁、硝等战略物资。
商贸活跃了,税收自然也就多了,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
“启禀圣姑!不好啦……”
“那个二小姐遇害了?”
寒冰突然慌慌张张地,前来给元香禀报,元香听到‘不好啦’心里就一怵,站了起来,焦急地询问寒冰,也抢断了她的话。
“是天狼病倒了!快去救救他吧。”寒冰赶紧解释道。
活该!这个负心汉,准是因为担心金花,伤心过度才病倒的,哼!如今我也失踪了,怎么就不见担心我呢?亏我以前这么信任你,当成今生的托付,还冒着背判教主命令的危险,把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你,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吧!徐子良病倒了,元香听了后没有说话。
圣姑这是怎么了?她不是还偷偷藏天狼的汗帕吗?怎么反而更关心情敌,却不心疼情郎呢?这可不行,教主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护好天狼周全,如果他出事了,还有命回去吗?寒冰顾不得许多了,准备再次用教主的名义迫使元香去救徐子良,拱手抱拳:
“圣姑!天狼那天淋雨后,感染了风寒,高烧不退已经三天了,教主……”
对啊!那天刚完那事,精力损失严重,又淋暴雨,不病倒才怪了!他都病成这样了,还是先救他吧!不然,我可就要守活寡了!呸!谁要嫁给他,我这是先把他救活了,再慢慢折磨他!
“什么?怎么不早说!这是本教的白莲驱风散和百草油,快拿上去救他,快!”
元香再次焦急地打断寒香,说罢,把白莲教的圣药递给她,让她去送药,还是不愿亲自去看看徐子良的病情。
“是!圣姑英明!”
寒冷接过药,转身就出去,匆匆忙忙赶去送药,路上心里却在嘀咕:怎么回事啊?哎!真搞不懂这些多情的女人,看来!感情不是好东西。
屋里,只剩元香一人,在来回地走着,那失魂的样子,可以看出来,她很焦虑很担心。你这负心汉,你可不准死,老娘还没折腾够你呢!别以为可以一死了之,你把我变成了女人,你就要负责到底!不然,你死了!老娘也要把你从坟墓里挖出来!泪水也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
万历四十八年七月廿十一日
二丫一行人,上午到达南都南京城,晚上整个南京城就沸腾了,一番热议和推波助澜,有些大胆敢冒险的商人,纯纯欲动,在暗暗商量着,要不要派些人过去探探路。
第二天,二丫他们起床后,吃过早饭,准备到城里游历一番,也好回去给金花和徐子良讲讲这里的情况。这次出来,除了宣传百虎城的事情外,另一个任务,就是以游历的名义,对各地的商业环境进行调查和记录,为将来肉松的销售等事谋划。
然而,当她们走出客栈时,发现南京城全城戒严了,各家各户各商铺,特别是官府衙门,都在悬挂黑白色的孝旗。没见过这阵势的二丫一行人,找人寻问才知道,昨天,大明朝发生了大事,在位时间最长,达四十八年的大明朝万历皇帝朱翊钧驾崩了。
虽然说,都统一悬挂着孝旗,官员皇亲等都穿上了孝服,要求百姓只能穿黑白色衣服,外表上看起来很悲伤,而实质上,并非如此,虽然不敢说出来,但人们的心里都在庆祝,庆祝那个老不死的淫棍皇帝老儿,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终于动不了啦,永远地动不了啦!也让那些长年烧香拜佛,诅咒祈祷他早日归天的人们,终于有了回报。
这就是民心,你在位时,不管你要求他怎么高喊万岁,都没有问题,你爱好什么,他也千方百计喜欢上你的爱好,但是在人们的心里,都有一面比明镜还亮的镜子,也有一杆属于自己的秤。
所以说,只有傻子一样的皇帝,才会真相信那些奉承话,所以皇帝也一直都活在恶梦中,他怕,他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手下的臣子和子民起来造他的反,因此,他不敢相信别人,除了几个天天偷他钱的太监外,几乎没人可信。
来到了昔日的大明朝京城,现在南京也称南都,不管他们的皇帝老儿如何,对于二丫她们来说,好好地看看南京的情况,好好游历一番,这才是正事,何况还有姑爷交待的任务。
她们在南京呆了近一个礼拜,看了不少地方,买了不少小玩意,吃了无数的美食,也认识了不少的朋友。
然后,才继续北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