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面宽在墙壁上,挂着一张完整的虎皮,彰显着主人,对勇气、力量和权威的崇拜;在虎皮上方,贴着一个大大的‘义’字,意喻来到此地之人,均是义薄云天之士;在其前面,摆着香案,燃着香,供奉着二蹲塑像,左边是那威武无比的关公,右边是慈爱的妈祖,在它们前面左右,则是一些写着不同名字的牌位。
再往前,摆着一张宽大的椅子,那上好的红衫木,告诉人们能坐在这的,是尊贵的主人。
此时,这椅子上,正坐着一位老者,他头上那几近光溜的大脑门上,残存的白发都能数出来。再看他的神情,是那样的淡然自得,虽已逾半百,岁月的风霜写满了脸上,但眉宇之间,却仍然透着英雄之气。特别是那双锥子般的眼睛,已经完全和脸上表情脱离了联系,即使在满脸笑容和人说话时,却仍能在四下察看着人心的各个角落。
这位老者,正是百虎帮的大当家,秦虎,他和她的大闺女秦金兰,正在聊着那个突然出现的‘神秘’少年。
“爹!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就怕是好心救错人,救条蛇回来。”这大小姐微微邹着眉,有点着急,在她爹面前,无需再装,也不再像刚才那般淡然
“嗯!那依女儿之见,怎么处置那‘神秘’后生?”秦虎看着女儿,一副考验功课的爱子心切之态
“依女儿之见,我认为当……”这大小姐正要提出自己的建议,二小姐也回来了。
“爹!我们误会徐公子了,他不是奸细!”刚从徐子良那回来的二小姐秦金花,刚一进门,就把探得的最新消息,说了出来。
“哦!金花,快给爹说说,你又了解到了什么?”见自己两个女儿,两个不同的看法,秦虎也来了兴趣,正好考考二个女儿
这二小姐,便把刚刚探得的消息,徐子良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秦虎。
“哼!张天虎这个畜生,竟然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当初就不应该放了他。”秦虎听了一脸愤怒,眼睛却在察看着,他那两个宝贝女儿的反应。
“既然这样,金花有什么想法啊?”
“爹!女儿认为,徐公子既然也受张天虎之害,那就是我们的朋友,可以把他留在帮里做事。”见秦虎的情形,又询问自己,这二小姐也松了口气,说了自己的看法。
“嗯!好,对了,金花,那徐兄弟有没说他是怎么来的百虎城啊?”秦虎一脸笑嘻嘻,眼睛却在观察着他这宝贝女儿
“我……我一时忘了问了。”这二小姐撅着嘴,有点尴尬。
“没关系!我的好女儿,哎呀!不知这徐兄弟怎么来的,也不知道他来百虎城干什么?出门身上也不带官凭印信,这徐兄弟还真有点考虑不周啊!”秦虎转头看向门外,喃喃自语起来,余光却在观察着两个女儿。
金兰和金花就像两个犯了错的孩子,站在父亲面前,有点尴尬。金兰听到秦虎的话,自感自己鲁莽,只凭‘南边’两字,就已早早下了断定;而金花则还是撅着嘴,心想下次要记得这些。
“这徐兄弟可真有福气啊!好在遇到了我们百虎帮。福叔,这徐兄弟这千里迢迢来到咱这,不容易!你送些点心过去,好好招呼下徐兄弟。金兰金花,你们也跟着去看看吧。”
秦虎一边吩咐着,一边给边上的福叔,睇了个眼色,就像在说‘你知道怎么做的!’,然后马上又转向他的两个女儿,眼神里满怀的期望。
“是,大当家,老奴有分寸。”
一位老者捋了捋他的山羊胡子,轻轻点点头,他就是秦虎口中的福叔,一直是秦虎的老助手,现在也是管家,是秦虎最信任的人。
说罢,福叔便领着金兰和金花,前去探望徐子良。穿过一条长廊,再往右拐进去最里面,便到了百虎帮的客房徐子良所在的屋子。
“小翠!你看哈,这桂花糕啊,糯米粉粗了点,下次磨细点就好了。”
“小翠!你看哈,这麻饼呢,白芝麻肯定是陈的,你试试,是不是?”
五丈开外,就能听到徐子良的声音,福叔一行人听到他的这些话,心里都是一楞,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地,面面相觑,确认了下,再往前走。至此,大家的想法也有了分歧,但谁也管不了这些。
福叔踏进徐子良的屋子,金兰和金花也跟了进来。
只见徐子良手里正拿着一块榴莲酥,准备吃,见有人进来,便转过头来看,当发现福叔他们已经站在屋子里了时,不由楞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徐子良这人,一吃起来,就什么事都忘了。连有人进了屋都不知道,面对这突然的‘袭击’,有点惊呀,但一看到这来人,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心想,看来那大当家的不傻,又派人来了,这很符合我的身份,我就喜欢有挑战的事。
“大小姐好,二小姐好,不知这位老伯是?”徐子良先得知道这老头的来头,但这老头那双眼睛,却是透着锐利。
“哦,徐公子,这位是福叔,我爹让他来给你送些点心。”二小姐抢先一步,给徐子良介绍起这老头来。
“徐公子,大家都称老夫一声福叔。”福叔打量着眼前这个小伙子,想从他身上找出点什么破绽。
“哦!福叔好,来!大家都坐,大小姐,二小姐,一起吃点心,不用客气,这些点心味道都还可以,来来来!”
徐子良知道,这次来的这福叔,可看的出来不简单,又是‘突袭’,就来个反客为主,先扰乱一下对方。
果然,金兰和金花一脸的不屑,甚至有些生气,就连淡定福叔,脸上也写满了愕然,一时之间搞不清楚状况。这正是徐子良希望看到的,他心想,不屑好啊,不屑我才好办事。
福叔可不同小姑娘,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看着眼前这小伙,以几十年的经验,先拉起家常来。
“徐公子,不知你年方几何啊?”
“福叔,我相信你那锐利的双眼早看出来了,你猜猜看?”徐子良偏不按常理出牌,你要探我,我也要探下你,还要扰乱你。
福叔没想到,眼前这后生会这样回答,捋了下他的山羊胡子,“老夫觉着,公子也就20岁出头吧。”
“福叔,你真聪明!”要想马儿跑,表扬少不了,徐子良可从不吝惜这张嘴就有的奖励。
“哈哈哈!”
福叔嘴里笑着,心里却是有些乱,以他几十年的经验,一时之间,也搞不清这面前的,是个楞头青,还是故意掩饰作态。但他那双眼睛和神情,却让福叔有点不安,要是其它人,二十岁的小伙子,一眼就能看穿,而这个人,却仍然是神情自得,眼睛锋利如刀。
“公子,家里都还有什么人啊?可否娶亲?”
“你女儿多大啊?福叔,您是要给我说媒啊?”徐子良一脸期盼地看着福叔,心里却想,看你怎么应对!
“扑哧!”
那二小姐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想,这徐公子倒是和自己风格有点像,不像他们总是一脸严肃,真没劲!
福叔被这突然的反问,弄的有些尴尬,心想这什么情况啊?“公子,小女早已嫁人,老夫只是想了解下情况,看是否有什么能帮上公子的。”
徐子良心想,果然有点狐狸本色,话圆的是滴水不漏,父母家人都健在,可在这‘前世’,万一对方去查,那可不好办,一狠心就答:
“哦!谢福叔关心,我现在孤身一人,尚未娶亲,要遇上好女子,还望福叔美言。”
“好!公子,老夫一定尽力而为!对了,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请公子帮忙,不知……。”福叔终于把话题把握住了,便开始自己的试探,同时眼睛不眨地看着徐子良。
徐子良已经意识到,这个不情之请,怕是有埋伏,但怕,从来不是他的风格,有挑战的事,才是自己喜欢的,正好看看这老头此番来,意欲何为。
“福叔但讲无妨,我尽力而为。”
“事情是这样的,救你的那个老渔民,昨天刚好负责巡视那片海域,因为未提前发现公子所乘船只,又说没看清船只模样,所以……已经被大当家关起来了。解铃还需系铃人,因此想,公子能说明原由,解救那救公子的老渔民。”
福叔一五一十诉说着,话里表情之间,有份乞求和无奈,而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过徐子良。
福叔的这个问题,倒是引起了徐子良的兴趣,他想,嘿嘿!越来越像狐狸了,这一通话说的可真不错,那两个妮子怕是再进化个五年也难学成的。
把自己推上‘害人’的位置,且害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救那是忘恩负义,救嘛,就必须得道出‘真像’。别说自己现在还没搞懂,就是搞懂了,怕也是不能说啊!但是,这很符合我的身份,我就喜欢有挑战的事。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福叔,昨天我的头受伤了,有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徐子良摸了摸脑袋,装着痛苦无奈的样子。
“是啊!福叔,早上公子和我说起过,还问我现在是什么年月,还问我百虎城在大明什么位置。”小翠看徐子良这情况,插了句。
“这样啊!”
听了小翠的话,福叔也有几分无奈,不知该怎么问下去。
“对了,福叔,不知你是否知道,那天大概是什么样的情况呀?”徐子良其实也挺好奇,自己已经记不得了,想知道自己来这时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