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虚声》
帝王俗客欲修仙,
深山几个肯钻研。
历尽艰辛尤不达,
长生毕竟非等闲。
这首别致小诗说的是古往今来多少贤达贵人、平凡俗客,欲修仙得道,但最终没能得道的,如秦皇、汉武,都是历史上有名的求仙者。其中,有一些还没踏足此道就心怀疑惑的,还有一些半途而废的,更有一些上当受骗的,总而言之,历代以来又有许多人前仆后继但总是未能如愿的,可见修仙并非容易之事体。
闲话说完,前面说到这韩、杨二人趁着伏牛山借水归来之兴头叫上张灵霞一起在夜里往敌方破阵去了,到了法阵前,张灵霞抛出神石七光剑,韩湘子抛出剑丸化作吟风剑,玄峰则起在空中拿出酒葫芦放水冲毒水,冲完了毒水又收水,总之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夜里下起了“哗啦啦”瓢泼大雨,警醒了多少敌营贼众不说,这警醒的人之中就有铁冠真人,铁冠真人心想“白天天气还不错呀,前面时候还月明星稀呢,怎么下半夜突然下起暴雨来了”,心想事有古怪,连忙穿上衣服拿上雨具出外查看,这一查不得了,自己苦心摆设的法阵已经被搅乱的不成样子了。山谷中的毒水被冲得干干净净,上空的毒网也全被斩破了,于是念声咒、掐个诀架起云来飞在空中,定睛一瞧,原来空中有张灵霞和韩湘子还在指挥仙剑劈毒网,山的地面上有杨玄峰在那里拿着酒葫芦收水哩。
铁冠真人又惊又怒,喝一声:“大胆妖道,敢来夜袭法阵,收我毒水,我肯和你们干休。”说完,拔出背上的宝剑向张、韩二人抛去,然后口念灵咒,手捏玄诀,发掌心雷打向杨玄峰。
灵霞和湘子此时正在做“扫尾工作”,见敌方铁冠真人抛出飞剑,连忙指挥自家飞剑招架,那边玄峰见掌心雷打来,一边手仍拿着葫芦,用另一边手展开彩云羽衣扫开雷气。
灵霞凝神目看了一眼铁冠真人道:“孽畜不知死活,可知盘古以来三界众生各安天命,你也是修道的,怎如此不知时务,胆敢在此摆毒阵抗拒天兵而助纣为虐,识趣的从此归隐山林,否则莫怪神剑无情。”
铁冠真人道:“说得好听是三界各安天命,实际还不是剩者为王败者为寇,休说大话唬人,先赢得了老道这把剑再说吧。”
韩湘子听见如此说,怒火冲冠,早用神目看出铁冠真人本来面目道:“孽障,若再如此执迷不悟,恐怕一朝失了道行还可惜了你那本来面目,修行一场,怎不知天道好还。”
张、韩二人嘴边说话,手底下也没闲着,韩湘子指挥吟风剑挡住铁冠真人的飞剑,张灵霞见机快忙指挥自己的神石七光剑向铁冠真人刺去,这铁冠真人先前见识过这把剑的厉害,哪里还敢迎上前去,连忙捏诀驾云想逃窜,那边杨玄峰拿着葫芦刚收完水,见灵霞的七光剑刺向铁冠真人,那铁冠真人似有要逃窜的意思,连忙架起云光堵住去路,这一下,铁冠真人刚架起云逃跑就恰巧和迎上前来的杨玄峰相遇,俗话说“两军对峙分外眼红”,这杨玄峰衣袖一挥抛出剑丸化成斩云剑向铁冠真人刺去,铁冠真人也不含糊,发一记掌心雷想劈开斩云剑,可惜这斩云剑速度太快没打着,这打偏了不要紧,要紧的是斩云剑没偏,正中插进了铁冠真人的心脏现了原形,乃是一只司晨打鸣的公鸡妖精,可怜东华帝君的“家臣”就此一命呼呜见阎罗王去了。
玄峰飞剑斩杀铁冠真人之后,连忙汇合张灵霞和韩湘子在一处,三人见法阵已破、毒水已收、妖魔已死,商议了一会决定先打道回府,待明日率领三军杀过关去。
玄峰他们这边回去了不题,却说桃花山贼众里面有几个机灵走卒被前面暴雨给惊醒了,醒来也到外面巡视山场之状况,刚好遇见漫天飞舞的飞剑以及玄峰几人和铁冠真人的打斗过程,最终见到铁冠真人被斩云剑刺穿,刺穿还不要紧,要紧的是铁冠真人死后现出了原形。
这普通凡人哪有见过此等怪事,好在这几个人胆子较大,心儿也较细,但即便如此也把他们哥儿几个吓得够呛。几个胆颤心惊地商议了应对之策,连夜叫起了还在熟睡的一众山寨弟兄,然后找几个胆大也身体强壮的拿着绳子、棍子之类的东西把那个铁冠真人的原形的大公鸡尸体连着衣服捆绑了,然后抬着这大公鸡的尸体报告当头的吴不妙。当头的吴不妙惊诧之余也不想揽这闲事,当下写了一封信笺封在邮筒里面,又拿了通关信物吩咐李大牛、卫壮、张三、李四、人五、人六等几个人弄来一辆板车就这样轮流押护着这尸体到桃花寨总坛报告去。
路上,李大牛对其余押车众人道:“昨天眼皮直跳俺就知道准没好事,果然今天揽上这档子倒霉事,你们说说,这好好一个人怎么就变成大公鸡了?”
卫壮瞪了李大牛一眼笑道:“什么好好一个人,胡说,明摆着就是公鸡修炼成的妖怪,被打死了才现出原形来。但不知除了这个大公鸡,还会不会有其它大公鸡在?要是他们那一窝都是公鸡,那以后我们家养的母鸡却要看牢来。”明显是打趣其他几个铁冠真人的“同伙”。
张三乐呵呵道:“壮哥说的有趣,不过这话只好在这里说说,等会儿到了总坛,列位嘴上可要拘谨点,俗话说‘祸从口出’。”
李四听了忙瞥了一眼张三哂笑道:“这叫什么话,我们哥几个哪一个是大嘴巴的,只不过这事确实古怪而已。要叫我说,不但母鸡要看牢来,就是母鸭、母狗、母猪也一样要看牢来呢!”
此时人五听了这话也大笑起来说道:“你们几个是真不知那‘死’字怎么写,眼前这档子买卖还在手底下没到地头呢,就聊什么‘公母’来。只希望这只大公鸡的朋友不是如它这般的勾当,否则这妖怪发起火来可是要吃人的。”
那边本来不大说话的人六听了哈哈大笑道:“他们要是吃人的话那肯定管饱,我们山寨现在要人有的是,只不过活吃的话恐怕没有味道,就不知道他们喜欢蒸的还是炒的又或者焖的哩?”
今人说“八卦”,古人又何尝不是,这哥儿几个就这样一路聊着一边打发时间一边壮胆,一时间山寨里面有妖怪的事情就这样一路传开去了。
这鸡头岭过去几公里就是迎风岭,本来迎风岭是李斗儿的表兄赵千山看守,新近因为张灵霞的事改由白鹤真人坐镇。这白鹤真人也非同等闲,在迎风岭摆了一个“万石断魂阵”。
这李大牛和卫壮等人一路走来,也经过了好几个小哨点的盘查,他们之间本来就相熟又有通关信物,一路走来倒也顺利。此时天色已经由黑转白,如此这般又经过了几个哨点到了迎风岭,这迎风岭可是一个重要关口,山寨排面也大些。
那把门的问了讯,把所问所知层层上报,这白鹤真人听了这话当真如雷霆灌顶一般惊秫不以,心想着人死了也就算了却不能让铁冠真人的尸体如此暴殄于凡俗,连忙想了对策。
大厅上,白鹤真人对李大牛等人道:“各位旅途劳顿,先自休息下,贫道安排一点酒菜先吃点垫垫底去,等下吃饱了再赶路。”说完吩咐下人准备酒饭去了。
李大牛道:“多谢美意,说实话,兄弟几个摸黑赶路到现在确实有点饿了,当家的随便弄点吃的填填肚子就成。”
白鹤真人道:“哪里话,都是自家兄弟,但不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李兄弟可知道详细情况?”
李大牛道:“怎么不知,一共来了三个,都做道装打扮,其中一个拿着葫芦放水冲毒水,冲完毒水又收水,还有两个起在空中抛飞剑破开毒网,夜里惊动了好多人,这只‘公鸡妖’也被惊醒了,也起在空中和他们没说几句就动上手了,唰唰唰,那是飞剑在飞,轰隆隆,那是打的掌心雷,最后这只公鸡妖打不过他们就被那个拿葫芦的飞剑一剑刺穿心脏落下尘埃现了原形。”这李大牛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在那边比划,如身临其境一般,倒也绘声绘色的、有模有样。
毕竟相识一场,不听则以,一听之下却令白鹤真人怒火中烧,当下也不发作,此时酒饭菜肴却也已经准备好了,陪个笑叫李大牛等人下去用膳去了。
白鹤真人使出巧计先好酒好肉招待了李大牛、卫壮等人,那边暗地里叫人把那大公鸡尸体拿去烧掉火化了,等李大牛等人喝完酒、吃完肉回来一瞧,乖乖,什么都不剩下,就剩下一点灰烬了。这李大牛、卫壮等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你,愣愣发呆。看守的几个走卒你推托我、我推托你,借口自然是失火的,最后毕竟不了了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