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衣》
汗水追逐金山,落魄不改铁胆。
古今历史,带着闲心翻看。
何处相思姑娘?折梅寄到远方。
多少过客,为爱为恨痴狂。
这首诗说的是人的一生为身外钱财而奔波忙碌,为爱恨情仇而痴狂,倒不如带着闲心、怀着铁胆看待过往诸事,此是将平凡化作不平凡,又视不平凡做平凡,因此取个名叫《小布衣》,言其平凡也。
营帐中,陈余力坐主位,张灵霞列于陪席,杨玄峰和韩湘子分坐左右,军营中不能饮酒,所以张灵霞吩咐人泡了几壶茶在那里,行军嘛,并不比坐官衙时,茶叶也不甚讲究了。
杨玄峰品着茶抱拳对陈余力道:“前面行军匆忙,还没来得及给陈将军夸一声‘好’,将军武艺果然非同凡响,临危不乱,大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动之气概。”
陈余力听了抱拳回礼道:“谬赞,谬赞,这点武艺怎么能在几位神仙面前显摆,还是贼人手底下功夫差一些,否则我这条小命指不定在哪里呢?”
韩湘子打趣道:“谁敢要你这小命,只怕黑白无常武艺都不如你呢,到时你抢了人家饭碗,这可咋整?哈、、、”
陈、杨等在场诸人听了这话无不大笑,张灵霞听了也哂笑道:“黑白无常只会欺负鬼魂罢了,还没听人说大白天有看见黑白无常的,说到黑白无常,这外头月儿估计该挂起了。日里,两位道友说那乱石堆有古怪,在下愿闻其详?”
这回总算扯到正题上了,原来这张灵霞虽然也修仙,但是相对于那些“周易玄术”却不甚精通,反之,韩湘子和杨玄峰两个未修仙时就专研过,修仙后杨玄峰更是得了《三易密录》一书,所以五行八卦等变化之道当然了如指掌。
杨玄峰道:“五行者西方金、东方木、北方水、南方火、中间土,八卦者南方乾天、北方坤地、西方坎水、南方离火、东南兑泽、西北艮山、西南巽风、东北震雷,此乃先天八卦方位也。山前那些乱石堆按四门八窗排列,五行开四门,八卦封八窗,是一个严谨死局。而且,前面我仔细观察过,除了这些五行八卦之阵法,那些乱石堆之中有几个比较高而隆起的,上面插有风雷旗,若我所料不差,那些风雷旗又是一个法阵,综上所说,这些乱石堆是由三个法阵合成的一个法阵。”
韩湘子道:“师弟果然精于此道,并且言之确凿,这法阵估计就是‘万石断魂阵’了,这法阵是当年蚩尤战黄帝时所创,人一旦入于阵中就有万石飞起砸人,不过这里的阵图比之当年蚩尤的阵图那要小得多了。古有仙人留下四句诗单赞那蚩尤的这个法阵,诗日:
《万石断魂阵》
五行八卦迷魂丢,风雷一怒斩王侯。
身似浮云心半死,未敢争先难抬头。
山河昏暗天地愁,鬼神玄机小命休。
万石砸来无情面,腥风血雨不留手。
不知这白鹤真人从何处得到这个法阵图形和密符?”
杨玄峰听了思绪一转问道:“韩师兄果然见多识广,既然蚩尤当年摆过此阵,那敢问当年黄帝是怎么破这个法阵的,我们如今‘依瓢样而画葫芦’就行了,省时又不费力也。”
韩湘子伸伸舌头两手一摊对杨玄峰道:“我只知道蚩尤摆过此阵对付黄帝,却不知黄帝当年是如何破阵的?要不,留仙子在此坐镇,你我同去走一遭,看看阵法里面景致如何?”
杨玄峰点头道:“这倒使得,俗语有云‘光说不练假把式’,咱们不做假把式,这就收拾一下去吧?韩师兄,你看如何?”
韩湘子拿起茶碗饮了一口道“说走就走”,又转头对张灵霞做个鬼脸道:“来军营最不习惯的就是不能喝酒了,老道人我是酒虫儿投胎,无酒不欢呀,你们只备茶而不备酒,这不是光倒我胃口嘛!你们光倒我胃口可不成,为了公平起见,以后也不准备茶,大家都喝‘清白汤(白开水)’好了。”
灵霞听后一阵娇笑道:“清白汤就清白汤,真不知就你这德行,当年纯阳子为什么收你做徒弟?”话刚出口灵霞就觉得不对,原来纯阳子吕洞宾自己也是一个有名的“酒中仙”。
果不其然,韩湘子反驳道:“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我的酒虫就是我师纯阳子养的哩,要是你请得他来,肯定连米缸都给你翻个底朝天,他呀,只要找酒。”
灵霞、玄峰等人听后哈哈大笑,当下又聊了一些轨闻趣事。
聊完天,韩湘子和杨玄峰各自检查了一下该带的装备,见没有落下的然后和张灵霞、陈余力告个别,并肩走出营帐,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两人各自架起云光往万石断魂阵飞去。
两人驾着云光刚飞到万石阵上空就触动了法阵外围禁界,法阵里面四面八方风雷并作,风是刺骨寒风,雷是五行奇雷,刺骨寒风凛冽吹得人儿打冷战,五行奇雷威猛震得人儿耳根生疼。
韩湘子见如此先顿住了云光转头对杨玄峰道:“这风雷法阵果然厉害,这还没进阵呢就先被惊着了,你有什么建议不?”
玄峰道:“此路不通走彼路,天上不能走,我们走地上。”
韩湘子会意,二人当下降了云光步行入阵,原来这万石断魂阵被罩在一个法界之内,方才韩、杨二人云光触动了法界边儿才引起风雷。说也奇怪,先前在天上风雷并作,此时步行入阵已经无半点声响。
两人趁着夜黑踩着卦位往里面走,也不知走了多久辗转到了西南巽卦方位,这时看见几个较高而隆起的石堆,上面插着布满符咒的风雷旗。
韩湘子对玄峰道:“这些旗子恐怕就是这个法阵的关键,先试试看我猜得正确否?”
杨玄峰正要答话,韩湘子却抢先出手了,只见话音刚落,湘子手一挥,袖里的剑丸化成吟风剑向那些风雷旗刺去。韩湘子说的没错,这些风雷旗就是法阵的关键,但却是触动法阵的关键,而不是破法阵的关键。只见那吟风剑刚撞上风雷旗就听“咣当”一声响,原来风雷旗外面布置有一层触动法界的符界,这一经碰撞上法阵就正式启动了,韩湘子忙收回了吟风剑照样搓成丸子藏于袖子里。法阵触动之后一时风雷并作,此时的风是剧烈狂风,风刮起百千万石头砸来,此时的雷是太阴神雷,击中人后非死即残。
韩湘子和杨玄峰虽然修得仙道,但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一时间还真有点手足无措。好在两人都还未失却方寸灵明,惊慌失措之余还记得躲闪规避。
韩湘子见风雷夹着石头砸过来,首先道一声“不好”,口念玄咒,手捏灵诀,使一个灵光护体的神通先护住了身子。杨玄峰也不含糊,手把彩云羽衣一挥,百千道霞光射出抵住了砸过来的石头。在夜里的空中远看去,两个人就像是两盏明灯一样各自闪耀光芒。
韩、杨二人见护住了身子,各自交换了眼神互报平安,两人虽然大吉无恙了,可是却并不能向前一步,原来这法阵一经发动非布阵之人停息就不会停止下来,前面二人在空中只是擦了法阵上面法界的边却并未触动法阵,因此声响了一会儿就没动静了。这回两人闯进了法阵是触动了整个法阵了,因此风雷比前番更猛、更烈,另有石头从四面八方砸来,那景象好不骇人。
两人虽然有护体的神通和法宝,但那些石头砸过来撞击之后引发的震动却也着实不小,震得他们两个五脏翻腾、六腑辗转。
这时,韩湘子对玄峰做一个无奈的表情笑道:“我有两个提议,一是我们扛受这些剧烈震动继续探阵,二是转个头回去从长计议。”
玄峰见到韩湘子无奈的表情就想笑,应声道:“那些风雷倒还小可,就是这石头厉害,左边砸到右边,又从右边砸到左边,反反复复,让人举步维艰哩。”
韩湘子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似乎有点眉目了,咱们先脱了身回去再计较吧。”
玄峰也做个无奈的表情道:“师兄说得好容易似的,这前后左右都有石头砸来砸去,另外还有阴雷不时打来,若说脱身却如何容易呀!”
韩湘子听后哈哈大笑道:“师弟是被蒙了心窍了,难不成忘了五行有遁乎?”
这句话总算让玄峰想起来,脱身法用个土遁之术足矣,玄峰看着韩湘子自己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一个羞愧表情一闪而过道一声“师兄说的是”,也不做其它客套,率先捏个诀、念声咒使个土遁的神通往法阵外面去也。韩湘子见玄峰率先溜了,会意一笑也使一个土遁的神通往法阵外面去了。
所谓“土遁”也叫“地行术”,修道的人利用自身道术在地下前进方向凝聚坚硬灵气破土而行,另有一种“土遁”是化身为土,以土代身,借土而行。
玄峰自己估摸着路程远近借土遁没一会儿就到了法阵之外,才刚到法阵外现了原身,那边韩湘子也借着土遁出了法阵,韩、杨眼神一交流双双会意并肩架起云光回军营去了,不题。
却说这法阵触动之后风雷并作,早有桃花寨观哨的报知白鹤真人,白鹤真人正在盘膝用功,听见说有人触动了法阵却也不着忙,缓缓起身叫来几个平时得力走卒去观望,也是时机凑巧,韩、杨二人前脚刚走,白鹤真人后脚就到,因此双方没撞到一起,否则又是一场大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