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在叠山帝国内的历史上,有些勋贵大家族的家主,对外光芒耀眼,然而在他们背后的那个,数十年如一日忠心耿耿、任劳任怨的贴身管家,就是自己的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兄弟。
不过这种私生子兄弟,大都由其他地位低下的侍婢们所生。
私生子尚且如此,更不用说路欢这样的跟班身份,而且越是世家大族,越是对外防范心重,一般只信任从小培养的下人仆役,像路欢这样半路被招进门的潜力天才,作为一个下人的身份,不可能在家族中有任何分量,也就只有靠着名义上的主人,欧阳静焉大小姐的宠信,才能有所期盼。若是稍有悖逆,则必然被搁置不理,淡漠在将军府的茫茫仆役人头之中。
在叠山帝国的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少年天才,都会因此而郁郁寡欢,失落颓废,或者爆出一些饮酒撞车自寻死路的一些特别新闻。
看到两人走出修身馆的背影,之前一直陪在路欢身边的林德,神色分明的眯了眯眼睛,然后拿起了通讯仪,拨出去一个未知的号码。
“……刚才打得精彩,只可惜您没能亲见。欧阳静焉身边的,确认是那个最近被传得纷纷扬扬的跟班无疑。
是是,我已经录了下来,一会就亲自给您送过去。
不过,这小子看起来和欧阳静焉的关系并不算太好,看来所谓的跟班身份,也未必真实,我看说不定这小子,就是欧阳家的私生子,而且能让欧阳静焉出动亲自作陪,这小子的身份可不简单呐!”
林德想到自己刚才递上人人艳羡的金色会员卡时,路欢冷淡的样子,又有些赞许的弯了下嘴角,“这个路欢为人还挺傲的,不仅没把欧阳静焉放在眼里,而且似乎也不是那种好名贪鄙之人。不过想想也是,举凡这种修为远超同龄人的天才,就没有一个不是苦修出来的,否则根本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水准,但这小子就算天赋再好,在内斗重重的将军府里,估计也不可能对他有多重视。
倒是体能这方面,这个路欢有些不像刚引元素入体的新手……”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来了些兴趣,“怎么说?”
“初来乍到就进入馆里的两倍重力室……”
电话那头传出笑声,“你想说他是那种只知道埋首苦修,崇尚肉体强悍其实情商很低的呆子?”
林德略略整理了一下刚才的心情,“不得不说,他的体能的确很强。”
电话那头笑着道,“如此说来,此子不管是谁的私生子,就算现在一时恻隐将他接回来,挂个名,没有情商的话也不会受人重视,不出两年就得变成混吃等死的废柴而已,这种人实在是太多了……不足为虑了。”
不足为虑。
挂了电话。修身馆外那台欧阳静焉的红色飞车刚刚发动离开,林德摇了摇头,眼神聚缩了起来,“欧阳将军府啊……”
欧阳震华老将军府作为曾经的军方三大巨头之一,曾经坐镇北疆四十年,是不折不扣的一方霸主,若不是年老后自愿回到帝都,就算是整个家族被安置在帝都,真想自成一国的话也不过是振臂高呼一声而已,不过,欧阳老将军世代对叠山帝国忠心耿耿,自不会做出这种违背本心的事情。
号称高精尖的叠山灵器研究所,就是其中之一。
欧阳老将军虽然隐退,但在军方的影响力却依旧巨大,尤其是帝国军方涉及最高精尖项目的灵器研究所,更是叠山帝国的军备支柱后备力量之一。
不说灵器研究所内,据说足有五位灵师之多的惊人数量,也不说研究所钻研的高低两端,低端的量产型大批伪灵器,和高端的稀有金属合成研究,就是每年流出的那些,号称失败产品的垃圾灵器,每一件都是价值惊人,引发后天武者们的疯抢。
作为灵器研究所的五大股东之一,每年光是允诺的成本价十件灵器份额,价值就高达上亿星币之多。
要知道一星币就足够普通四口之家一天的吃喝所需,相当于华夏的百元左右,一亿星币,足以让任何大胆的商人飞蛾扑火!
单凭这一点,欧阳将军府,就足以引起一些掌控权势,有野心有抱负的高层人士的窥视觊觎。
更不用说,以国家名字命名的叠山灵器研究所,其本身所具有的深远影响力,在帝国地位之尊崇,甚至远在庙堂之上。
叠山灵器研究所,一直以来和相邻国家在半山区域的高端军备项目方面,形成竞争,一直很有野心。
如果说是欧阳震华正值壮年,依然封土一方,将军府在灵器研究所的股份,自然没有任何可趁之机。
然而近些年欧阳震华老将军的身体日渐不佳,对将军府的内务事宜开始分不出更多的精力,所以形成了长房和二三四房群雄割据勾连制衡的局面,甚至家族内的有些叔长,已经有一些蠢蠢欲动的打算,争取让自己的子嗣能取欧阳静焉而代之。这贵女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易手。
内部有这样的拖累,欧阳将军府不免就开始内忧外患起来,而叠山灵器研究所,自然就是外人想要在将军府衰败时拿走的最有分量的一个支柱。
踩着将军府的尸体,成为在灵器研究所的新股东。
想要取欧阳将军府而代之,这已经不止是外界的声音,就连向来崇尚铁血兄弟情的军方内部,也有了隐隐约约的不同声音。
一方面有些人想要“和平演变”,不光接近欧阳静焉,想方设法俘获她的芳心,只要让这个目前可以主导将军府的女人成为己方的怀中之物,自然就顺带着获得了灵器研究所,这个让人觊觎发狂的丰厚嫁妆。
虽然这方面的可能性很小,但征服像欧阳静焉大小姐这样,一个平时虽然看起来笑意嫣然,但内心骨子里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女子,应该会让任何自觉良好的男性很有成就感。
“路欢小跟班,你不会是生气了吧?”散发出淡淡香气的飞车内,欧阳静焉眼角轻扬,微微扭头看着一直沉默不语,静坐在副座目视前方的路欢,她的左手搭在方向盘上,修长白嫩的腿抵着油门,右手拿起临走时她从修身馆里带走的白色毛巾,动作轻柔的往面色略显严肃的路欢脸上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