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在那里?”这话好熟悉啊,似曾相识的感觉,卫子夫只觉得心中苦涩,她就是好奇出来溜了一圈,怎么老被人喝住啊。
顾不及什么她拔腿就跑,但是由于本性使然,她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出声的地方,这一看不要紧,因着那男子已把剑握在手中,在对面昏暗月光的反射下,卫子夫在剑光映射下看清了那偷情男子和女子的容貌。
就那么一瞥,那男子看起来十分健硕,结实的胸膛在卫子夫面前展露无遗,而女子则生的有几分姿色,雪白的胴体在月光下显得妩媚异常,两团雪白半露半遮,让人浮想联翩,可是那犀利狠毒的目光却让卫子夫心里一惊,她心募地一颤。
男子同时也看到了她,好在卫子夫所处地方昏暗,她觉得那男子应该没看清自己,顾不得别的,她疯狂地往前面跑去,那男子披上外衫拔腿便追。
卫子夫没想到那男子竟然会武功,看着男子近在咫尺,她的心更是悬了起来,该怎么办,男子的杀气让她感觉到了死亡前的绝望,就如当初一般,逼得她喘不过气来,卫子夫咬紧嘴唇,不行,她不能有事。
“你乖乖受死吧,谁让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男子低沉而冰冷的声音传来,声音里的冷意和杀意让卫子夫不由得打颤,她一个不稳,没想到竟摔倒了,滚了两圈来到旁边的草丛之中。
男子眯着眼睛,一脸得意,他的衣衫依旧凌乱着,白色的里衣褶皱不堪,他的剑和他此刻的人一样令人发寒,那剑托在地上的撕拉声就像死神催命的号角,让卫子夫的腿不由得哆嗦起来。
“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看到。”卫子夫想借着和他说话拖延时间,看看能不能刺激逃跑。
“哼,不管你看没看到,我已站在你跟前了,我的样貌你见了,便不能活,要哭诉就去找阎王爷吧。”男子举起剑就要向卫子夫砍去,卫子夫看准时机,抓起地上的一把泥土向男子撒去,然后不要命地用头用力撞向男子的肚腹。
男子猛地吃痛,眼睛却被泥土迷了,不知卫子夫如今的位置便要乱砍,卫子夫趁机向另一侧逃跑,边跑还不忘记大喊:“来人呀,有刺客,快来抓刺客啊。”
接着她就顺着回去的方向飞奔而去,男子的眼睛能视物了却已不见卫子夫的身影,而侍卫们也循着声音方向过来,他只好不了了之。
卫子夫跑了好久,看后面没人追来,她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大半夜的是不该出来,遇不到什么好事情,这下可好,她只能祈祷最近不要遇到那女人和那男子,看那样子卫子夫知道恐怕两人身份不是宫女侍卫那么简单,她恐怕又给自己埋了祸根。
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房间,她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子,想要脱去身上已经脏掉的衣衫,却不料李玉屏突然出声把她吓了一跳,“子夫,你去哪里了,衣服怎么都破了。”
李玉屏一说她才看到,在月光映射下,她青色的衣裙在裙摆的地方破了一个洞,“嘘,小点声。”卫子夫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眼睛瞟了瞟在熟睡的众多家人子。
她来到李玉屏跟前,她小心翼翼地脱去衣衫,“我半夜突然想出恭,没想到路上太黑,我一个不留神就跌了一跤。”她面色平静,眼神毫无波澜,李玉屏也就没想太多,只是点了点头,有些担忧地看着卫子夫。
“以后可要留神一些,你要是还想去可以叫醒我,我帮你点着宫灯,总不至于让你摔了去。”看着李玉屏关心的神色,卫子夫心里一暖,她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你,玉屏。”
李玉屏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让她上了床铺,“好了,快睡吧,明天还不知有什么活等着我们呢。”
“恩。”卫子夫躺在床上,却怎么也说不着了,出去了这么一会儿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当真是心绪不宁啊,辗转许久,她才能入睡。
第二天老早便被嬷嬷招呼起来了,同样是进宫的家人子,人家搜受封享福了,她却还要在这受苦,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卫子夫打着呵欠,在院中听着谷嬷嬷对她们的谆谆教诲,“你们从今日起就要做活了,别以为当上家人子就能得到皇上的宠幸,这宫中老死都不得见陛下一面的家人子多了,你们都给我收起那些小心思,做好差事,不然都没命等到见到陛下,知道了吗?”
“是。”众人皆乖巧地答着,卫子夫没想到她们呢的第一批活计竟然是洗衣裳,她昨日刚刚烫伤了手,今天就有这样的活儿,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虽是在心中叫苦不迭,卫子夫也没有说什么,宫中原是有洗衣房的,但是恰好赶上这两日送去的衣服过多,于是一些嫔妃的衣服就让她们来帮着洗了。
这里的家人子皆是在家中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这样的苦,登时就有好几个人边洗边抱怨,“真是的,我们是进宫伺候皇上的,怎么能让我们做这样的粗活啊。”
“就是,就是。”旁边几个人也是不甘不愿地附和。
卫子夫强忍着手上的痛,在那里默默不闻地洗衣裳。“卫子夫,你过来。”
谷嬷嬷的声音传来,卫子夫不知怎么有些不祥的预感,虽说谷嬷嬷应该不会害她吧,可是她就是心里不安。
“这是陆保林的珠钗,被我们这里一个小太监捡到了,你去给陆保林送过去吧,这里的活就先不要做了。”卫子夫点点头,不用洗衣服当然好,这大冬天的,她的手还受伤,就算没伤也是活受罪啊。
不顾众多家人子阴毒嫉妒的目光,卫子夫接过珠钗,问了谷嬷嬷陆保林的住处,便要前往,她在心里盘算着,她似乎从未听说过宫里还有陆保林这一号人物。
来到了一处偏僻,窄小的宫殿,卫子夫愣了愣,这里真是和冷宫别无二致啊,看来这保林不得宠啊,也是,要是得宠怎么会只是一个小小保林。
看着殿里有一正在扫地的宫女,卫子夫上前询问,“请问陆保林在吗,我是奉命来归还保林的珠钗的。”
宫女还未说话,卫子夫就听见了一尖锐的女声,这声音实在平常,略微有些沙哑,像是感染了风寒一般,“碧月,是谁在院中。”
那扫地宫女回答着:“回禀保林,是一宫女说是来归还保林的珠钗。”
宫女回应后,卫子夫便见到一粉衣女子从殿中缓缓走出,待看清她的面容,卫子夫心中一惊,但是表面依旧不露声色,这陆保林竟然就是她昨日撞见的与那男子偷情的女子。
卫子夫的心悬了起来,不知她是否会认出自己,卫子夫攥紧手帕来掩饰此刻的紧张,转瞬她抬起头,面色平静地对着陆保林一笑:“奴婢参见保林,是谷嬷嬷吩咐奴婢来送还珠钗的。”
陆保林看向她的目光有探究也透着深沉:“本宫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卫子夫心里一紧,看着那陆保林自己也不确定的探究目光,卫子夫依旧保持着平静的神色,落落大方地看向陆保林,眼中不掺杂一丝的胆怯和心虚,“奴婢是昨日刚刚进宫的家人子,保林应该未曾见过奴婢,许是奴婢面容普通,相像之人较多吧。”
“恩,碧月也不曾见过这位姑娘,想必保林也未曾见过才是。”旁边的碧月也回答着。
陆保林点点头,收起了刚刚的戒备和探究,把视线落在了卫子夫捧着的珠钗上,这是她昨日去见男子的时候佩戴的,没想到竟然让人拾到,“这珠钗是谷嬷嬷拾到的吗,怎么会到她手中呢,我记得这珠钗我许久不曾带过了。”
碧月有意思疑问,主子不是昨天还戴着,怎么这样说呢,但是身为奴婢她也不敢多嘴,只在一旁默不作声。
卫子夫依旧保持着该有的礼仪回答着陆保林,心里却在想着是你昨天你和野男人在草地野战落下的吧,还装。
她不露声色地继续配合着陆保林,“嬷嬷说是她手底下的一位小太监捡到的,嬷嬷认出是您的东西,就遣我给您送过来了,至于再细节的东西,奴婢就不清楚了,保林可以召谷嬷嬷过来问一问。”
卫子夫不曾抬头没有看到此刻陆保林的脸色,这不受宠的妃嫔一向被人看不起,更何况保林只比家人子高了一等,是所有妃嫔中等级最低的,所以这时陆保林的脸色一定青紫着呢。
“好了,你退下吧。”卫子夫可以想到这句话那陆保林是咬牙说出口的,对于这陆保林的行径她觉得十分可耻,就算再寂寞也不能与人私通啊,但是瞧不起的同时也有一丝的同情,这帝王薄幸,她要怪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啊。
卫子夫转身出了这里总算是松了口气,但是她殊不知就在她出了陆保林住处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一男子犀利如豹子般的目光看着卫子夫,“原来在这,胆子还真够大的,看我这次不要了你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