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开眼就看到萧然又要毁坏他的扇子,忙翻身而起,将扇子从萧然手中夺过,一脸无奈:“你干嘛又要动我的扇子?”
萧然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满脸笔墨、胸前春光无遮、毫无贵公子气息的沈约,不由蒙住了自己的嘴,怕笑得太过明显。
很快沈约就感觉到了不对,低头一看,差点晕倒。握紧了扇子,沈约脸上涨得满脸通红:“虞!小!初!”
“不,不是我干的。”萧然矢口否认,但她的表情早就承认了一切。
沈约将扇子扔在了一旁,趁起身欺近了萧然,将双手撑在了萧然两侧,低着头像狼一般的瞅着她。
萧然意识到了不对,但是已经退无可退,只好谄媚着道歉:“我错了,不会再有下次。”
“晚了。”沈约说得轻,而且婉转,语气里已然带了一股迷离,还有铺天盖地的欲望。
他抱住了萧然的背和脖子,轻柔而又粗暴的封住了萧然的唇。萧然想喊龙行来救人,但出口只有呜咽,所有的话都被沈约逼得吞进了肚子。
失算啊失算。萧然发现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总是失算。
惆怅啊惆怅。她现在已经丝毫不怪罪沈约了,反而比之前更加希望能和沈约在一起。这下麻烦了,感觉贞操碎了一地啊。
天色早已经亮了,日上三竿还是早的,此时已经可以吃午饭了。暖暖的春日阳光照进屋子里来,把红色的被子映得一片辉煌。
马车在半夜三更的时候进了南郑县在郊区的一座庄园,用二十一世纪的话来说,就是所谓的度假别墅吧。
沈约已经在床边敲了好几下了,让她起床吃饭,萧然只是蒙着被子不动。
萧然别无所长,就是记性还可以,尤其是喝醉后做得事、说的话,她隔了很久之后都还能记得一清二楚,而意乱情迷之时做的事、说的话,她依旧能记得。
昨晚她说了些什么……天哪,不要活了。
沈约又开始敲床沿了。他跪趴在床边,用手指很有节奏的敲着床沿,用哄小孩子的语气道:“吃饭了,来,闻闻看,是不是很香?”
“不吃!”
“涮锅哟。”
“不饿。”
“再不起来,我要扯被子了。”虽然他已经扯过了,然而没扯动。
萧然紧紧的拽住了被子,准备和沈约大战到底。
见状,沈约坐了起来,用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被子,大概是萧然的头所在的地方,但力道很轻,就像是在挑逗。“昨晚你说什么来着?是谁说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听我的?是谁说从见到我的第一面起,就想把我扑倒?虽然这话露骨了点,不过,我喜欢。”
萧然一脸冷汗,她昨晚都造了什么孽?“闭嘴!”
听到萧然这瓮声瓮气的声音,沈约笑得更欢,干脆直接整个人扑倒在被子上,用手在萧然所在的位置狠狠的抓了一把。
由于隔着被子,萧然便感觉像是被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瞬间一股电流流过,激得萧然翻身而起,然后抱住沈约的肩就把沈约按在床上扭打。
寒蝉进屋来的时候,发现床的帐子已经放了下来,而床在剧烈的摇晃,时不时的传出萧然和沈约的呼叫声,那声音又是笑又是闹,就像两个小孩子在互相挠痒痒。
寒蝉知道,沈约这次算计萧然,把他自己也给赔进去了。
清清嗓子,寒蝉大声禀道:“公子,有特使求见。”
床内立刻安静了。彼时萧然正扯着沈约的衣服,使得沈约香肩半露,那皮肤,滑腻得跟鸡蛋似的,百摸不厌。而沈约正挡着自己的脸,就怕萧然一个不注意把他的脸给抓伤了。
寒蝉的声音一传来,两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般直接被定住了。萧然的脸烧了半边天,觉得以后没脸见寒蝉了。
沈约要镇定很多,立刻拨开了萧然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在萧然耳边小声道:“我去去就来。”然后安静的撩开床帐,走下了床。
二人一走,萧然就直接趴在了床上,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梳好妆,吃完饭,沈约都还没回来。萧然托着脑袋吃着蜜饯,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这荒郊野外的,什么特使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正想要不要出去找找看,就听到龙行在外大喝:“龙行求见主人。”
萧然立刻跑了出去,却见两个侍女在门口拦着龙行不让龙行进来,大概就是因为如此,龙行才会那么大喝一声,以引起她的注意。
“干什么呢你们?干嘛拦着他?”萧然拨开了二侍女的手,示意龙行进去。
龙行还没动,侍女就道:“靖王妃,公子吩咐过,您的院邸不准任何男子进入。”
“你在逗我吗?你家公子是女的吗?”
“除了公子以外。”
“我跟你说,你看错了,龙行是女的,我闺蜜,我姐妹。他可以进去。不信你问他。”
二侍女满脸黑线,龙行也觉得自己头上有只乌鸦飞过了。
反正萧然最终还是赢了,蛮不讲理的将龙行带进了屋。一走进屋子龙行就把门关上了,跪在萧然面前一脸严肃:“龙行有事禀报。”
龙行这么毫无预兆的一跪,吓得萧然差点跳起来:“哎哟我去,禀报你就禀报嘛,干嘛突然就跪。起来起来起来。”
“是。”龙行站起身来,弯腰看着坐在凳子上的萧然。
“说罢。”萧然撑着脑袋,继续吃蜜饯。也没觉得能有什么大事。
龙行却一直严肃无比。“沈约现在正在接见一位特使。”
“我知道呀。”
“这位特使来自官天城。”
“官天城?这不是沈大约要去的地方吗?”
“问题是,这官天城不是普通的城池。乃是要推翻国师的起义军所占领的城池。”
推翻国师的起义军?这天下居然有反国师的人?本来她一直以为国师真的是权倾朝野,霸满天下,现在看来凡事都无例外,水满则溢。
等等,这局势到底是怎么回事?国内明明有起义军反国师,国师居然毫无动容,带着军队出关去攻打秦国了?
如此说来,沈约所接待的人就是国师的敌人了。可沈约是国师的孙子,就算他没有和起义军有所联络,这般接待起义军的特使,不怕引起国师的怀疑吗?
?_?“龙行,你是怎么打听到此事的?可信吗?”看龙行话还没说完,萧然接着问道。
见萧然一脸疑惑,龙行知道萧然已然明白了这其中的问题,便接着道:“今晨一大早,我跟着沈约的采办队伍进城了一趟,本想着是买点东西带着,以防有变。但我却听说了一件极为值得推敲的事。”
萧然完全放错了重点:“你哪里来的钱?”
“我把财宝卖了一部分。”
“卖?我们不是要拿到海上庄园去卖的吗?”
“所以还留了一部分。主要是现在没钱,万一局势有所变,我们无法应对。”
萧然深深点头:“果然还是你懂我,这世界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你接着说。”
“沈约的父亲沈述,原本是夷都的城主,但前不久国师却派沈丘姚的父亲沈黎,罢了沈述的城主之位,并把沈述关进了囚车,此时已在被押送去京都的路上。这个消息流传得很快,目前周围的城镇都已经知道了。沈约他不可能不知道,按理说在沈述出事的当天就该有快马报与他知。”
“什么?沈大约的父亲成了阶下囚?”这,这可是大事啊。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沈约的权利也即将被剥夺。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沈约怎么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不去救他父亲就算了,居然还和官天城的人联络。他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这么下去,不仅沈约要完,她也得跟着完蛋!
“龙行,这事儿,是只有几个人在谈,还是哪里都在谈?”萧然要确信这件事情的真实度,这么大的事,决不能捕风捉影。
龙行非常肯定:“这已经成为周围几个城镇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行,我要去找他。”萧然把装蜜饯的盘子摔在桌上,起身就要走。
龙行拦道:“主人,你想好找到他后说些什么了吗?”
“当然是找国师负荆请罪了。先把这个特使扣下,上交国师,立点功劳,看能不能给他的父亲挣点回转的余地。”
“可我们并不知道沈述到底犯了什么罪。”
“管他什么罪,虎毒不食子,国师不至于因为沈大约的父亲犯了点罪就杀了他吧?所以不管他犯了什么罪,都能将功折罪。我得去找沈大约,把这个理儿跟他说清楚。”萧然提起裙摆,绕过龙行,径直走了出去。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小跑吧,反正脚下已经非常着急了。
龙行也只得跟了过去。虽说萧然的提议有点荒唐,但不难看出萧然的头脑是十分清醒的,有大局意识。而且她的第一想法并不是离开沈约,可见沈约在她心中已然占据了位置。
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沈约。特使已经走了,沈约独自一个人坐在厅堂上看着地面发呆。周围站着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也跟着发呆。
萧然一直走到沈约面前时沈约才反应过来萧然来了,忙抬起头笑道:“你终于肯起来了?”
“特使走了?”
“走了。”
“你干嘛放他走!你可以抓了他,把他拿到国师面前去给你父亲将功折罪嘛。你还想不想救你老爸了?”萧然颇为气愤,怀疑沈约是不是想和他老爸脱离关系,以求自保。
沈约微有些惊讶,想不到平时除了谈吃就是谈睡的无知娇蛮大小姐,今日居然说出了另外的话。“你从哪儿听说的这事?”
“龙行打听到的。”
“第一,特使是官天城的,第二,我爹落难了。还有什么?”沈约看向龙行,带着命令的语气。
龙行摇头:“还未来得及打探其他的事。不过神女之事,应当与你脱不了干系。”
沈约听罢,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捏着扇子,看着龙行,眼里已微有杀意:“你知道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