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这事儿太吓人了
萧然一脸的嫌恶：“你会有事找我请教？而且你这是找人请教时该有的态度？咱们之间可是有条鸿沟的，而且里面堆满了炸药！”
夏姬似乎懒得废话，直接进入主题：“宜璧告诉我，你是个很有用的人。但是这一点，我似乎并没有从你身上看出来。”
萧然把手放到了耳边，拿拇指指着耳垂，小指抵着嘴唇：“喂，110吗，我要报警！”
“你所过之处，鸡犬不留。能造成这么大的动静，让我很是好奇你的用处到底是什么。”
“喂，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在哪儿，你们根据电话进行追踪吧。顺便带上时空机，要晕车的人就不要来了。”
“你去过窝窝村，窝窝村上下二百六十七口人，在你离开的那天，全部被杀。你去过阜国公之孙王纪的狩猎营地，在你离开的那天晚上，营地上下五十个人，包括王纪自己，全部死于非命。你从窝窝村回到咸阳城城主府时，所有人规避，只留下几个侍女帮你换衣。今晚你在这里投宿，所有客人都被赶走，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你的房间。靖王妃，背负着这么多条人命，你是否会觉得于心不安？”
夏姬带着一抹轻蔑的笑，用云淡风轻的口吻，吐露骇人的话语。
萧然把手放了下来，眼里显出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她昨天都还想起了陈孙子，还有王纪。
夏姬观察着萧然的表情，以为萧然是在演戏。“你会不知道？这些人，不是你让宜璧杀的吗？”
“你说这些人是宜……沈约杀的？”
夏姬蹙眉，觉得自己今晚白来了。本来她看着萧然一副蠢蠢的样子，觉得应该可以套点东西出来，想不到萧然知道的比她还少。
屈膝，夏姬把礼数做得周到：“靖王妃早点休息吧。”
说罢，夏姬最后无语的忘了萧然一眼，打开门走了出去。
萧然看着那门缓缓的关上了，突然就想起了曾经她的朋友曾经跟她说的话。
朋友说：“哎，你看今天的新闻没？H市某小区六楼几天以来一直传出奇怪的味道，后来那小区的清洁工在倒垃圾时发现垃圾桶中有一包肉。那清洁工本想把肉捡回去煮来吃，为了看看肉有没有变质，就打开来仔细看，结果发现那肉中有一根手指！”
萧然当时听得毛骨悚然，忙问道：“然后呢？”
“清洁工吓得赶紧报警了。经过一番调查，终于找到了凶手。就是六楼那个男的，把他老婆杀了，分尸！”
“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不如前了。”
朋友把嘴唇咬得乌紫：“这怎么办？实在太吓人了。”
“别自己吓自己，这事儿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谁说没有关系，我住在这小区的五楼，杀人犯的楼底下！”
萧然拿起茶壶，猛地给自己灌了两杯水。她现在终于能体会她朋友当时那手脚发抖、噩梦缠身、无中生有、半身不遂的恐惧感了。
握住茶杯，萧然连着念了几句南无阿弥陀佛，上帝保佑，然后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南无阿弥陀佛是南方没有阿弥陀佛吗？没有还念个毛！”
放下茶杯，萧然蹭到门边，把耳朵贴到门上，听了听门外的动静。
一片静谧。静得萧然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现在怎么办？”萧然心里有些发慌，夏姬今晚告诉她的话对她打击实在太大了。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阴谋，才会把那么多人命视如草芥。
见过她的人都死了，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沈约到底要干什么？
萧然这时才意识到，这一路走来，所有的主动权都没掌握在她手里。不行，为了保命，她必须把被动变为主动！
最好的方法当然就是：跑！出去之后再做打算。
从门走出去是不可能的了，萧然想到了翻窗。
趴在窗户边，萧然目测了一下二楼的高度，然后有些惆怅。这高度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跳下去的话估计不会死，但会不会落个一级残废？
“秋天的风，冬天的月，愁煞个人啊！”萧然挠着墙，恨不得能在墙上挠出个洞来。
蓦然的有两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一高一矮，一壮一弱，壮的那个背着弱的那个，在临近的街道上缓缓前行。
“老虎？”这不是那天晚上跑到王少爷的营地去偷鸡的老虎吗？被他背着的不是那个差点菊花不保的小破孩吗？
萧然顿时觉得有了希望。
拿过一颗棋子，萧然对准了老虎所在的方向，丢了过去。棋子落在了地上，没丢准，萧然再接着丢了一颗，然后又继续丢了一颗。
小破孩终于被引起了注意，问着老虎道：“老虎，今天天空又开始下雨了，只不过我觉得这雨有点重。我们还是走快点吧，不然被打着了一定很疼。”
老虎恩了一声，没回答。然后身子毫无预兆的朝旁边偏了一下，躲过了扔过来的又一个棋子。
开始时以为是谁不小心扔下来的，后来觉得应该是恶作剧，现在，他可以确定这人是故意的了。
抬起头，老虎一眼就看到了趴在窗户边的萧然。她正冲他招手。
小破孩指着萧然笑道：“这不是救了我们的那个姐姐吗?”
老虎不动声色：“恩。”
“她在跳舞诶。”
老虎点点头：“恩。”
萧然使劲挥舞着手臂，指了指自己，又去指地，然后微微跳起，落下，就是要告诉老虎她想跳楼。
“她想跳楼。”老虎对小破孩道，脸上一派平静。
小破孩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兴奋起来：“我也想跳楼。”
老虎努了努眉，决定走了，而且决定朝相反的方向走。他不管萧然是谁，但想来萧然在这里，那么沈约也应该在这里。他不得不离开。
那边跳得火热的萧然见老虎突然调转头往来时的方向走，不由暗骂蠢猪。忙拿起旁边的毛笔在纸上写了一个“救”字，然后将桌上的玉壶摆件塞进纸里，揉成一团，接着对准了老虎，扔了过去。
这次扔得很准，老虎稳稳的接住了。打开来看了看，老虎把纸团扔到了一边，反而对玉壶摆件研究了半天。
“主人，我觉得她的意思应该是，让我们去救她，用这个玉壶做酬劳。”老虎把玉壶递给小破孩。
小破孩拿着玉壶看了看，笑道：“这玉壶挺值钱的，我们的路费应该够了。”
“那我们要不要救她？”老虎指了指那边继续上蹿下跳的萧然。
小破孩有些拿不定主意：“你说呢？”
“其实，玉壶已经在我们手中了，我们可以直接走人。那姑娘虽然救过我们，但是她和沈约有关系。主人，我觉得和沈家有关系的人，我们都应该远离。”
小破孩突然皱起了眉毛，然后小拳一抡就砸向了老虎的头。老虎委屈的抱着自己的头，委屈的看着小破孩。
小破孩站起来双手叉腰，一副老师模样，开始教训老虎：“我是怎么教你的，偷吃的可以，不能偷钱。打人可以，不能打劫。我们现在拿了人家的钱，就得为人家办事。”
老虎揉揉自己的头发，露出一脸钦佩的模样。接着厚重的道：“我明白主人的意思了。”
就像是一阵风扫过，街道上的灰尘突然就扬了起来。老虎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萧然楼下，然后蹲下，像蛤蟆一样跳了起来。这一跳就是两层楼的高度。
萧然落地的时候不由咽了咽口水，看着自己面前的小破孩，萧然羡慕嫉妒恨的冲小破孩嘟了嘟嘴：“有这么个仆人，福气挺好的呀你。”
小破孩欢天喜地的拉住萧然的手，兴奋不已：“姐姐姐姐，从楼上跳下来感觉是不是很棒？就像飞一样，可好玩了。”
萧然想起了自己坐过山车时吐得阮凌一身的场景，以及萧世南在旁边笑得差点趴下的场景。
苦笑，萧然蹲下身来摸了摸小破孩的头：“要是有机会，带你去坐过山车。门票钱我掏。”
小破孩理所当然的问道：“过山车是什么？”
萧然正想给小破孩普及一下丰富的未来世界的知识，老虎突然就把小破孩抱了起来，然后背到了背上，对萧然不怀好意的道：“姑娘，咱们扯平了。你也可以走了。”
萧然这时才想起正事。看着那边的客栈，萧然决定马上离开这里。
但是问题时，此时城门肯定已经关了，出不去。而她身上又没有钱。
沈约这个心机婊，原来不给她钱是怕她逃走。但是没钱也必须逃。
“你们打算去哪儿啊？”萧然跟在老虎后面，准备阴魂不散。
老虎懒得搭理她，小破孩倒是非常热情。“我们要去南方。”
“去南方干什么？”
“找我姨奶奶。据说他们那里有老虎，还有好大的蛇。”
“不会还有大象吧？”
“对对对，还有大象。”
“不会还有人妖吧？”
“对对对，还有人妖。”
萧然：“-_-#”
小破孩满脸憧憬：“那里什么都有。不过姐姐，人妖是啥？”
萧然忍不住在小破孩脸上掐了一把：“你实在太可爱了。”
小破孩笑道：“姐姐你也很好看，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姐姐。只可惜我的姐姐们都死了，不然你们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的。”
“都死了……”萧然就觉得这两人有点不对，这小破孩一看就是贵族子弟，千里迢迢的干嘛要去泰国？而且护送的人居然只有老虎一人，而且两人连只鸡都买不起，还要去偷。
萧然打算问问两人的情况，但还没开口老虎就瞪眼道：“最好不要问。”
“不就问问吗，有什么不能说的？”
“不能说。还有，别再跟着我们了。我们走的路不同。”
“谁跟着你了，这条路是你家修的？”
老虎突然停下了脚步，用一种非常明显的恶意眼神看着萧然。那眼睛仿佛在说：再跟着我们，我就灭了你。
萧然呵呵笑道：“肌肉不错，肤色也不错。后会有期。”
转过身，萧然吐了吐舌头，看着眼前的两条岔路口，和阴冷的月色，萧然完全迈不开脚步。
她一直觉得自己很乐观，也积极的想让自己活得开心，所以有时候免不了会犯傻，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实在乐观不起来。
去哪儿好呢？
“姐姐你没地方可去吗？”小破孩从老虎的背上挣扎了下来，老虎无奈，只得乖乖的站在一边。
萧然转了回去，摸着小破孩的脸，因为小破孩的脸摸起来实在太舒服了。“的确不知道去哪儿。”
“你没有家人吗？”
“有啊。但是在很远的地方。很远很远。”
“远你就不去找他们了？”
萧然被小破孩的话震撼到了。虽然这么小的小孩子可能有很多事都不明白，但是正是因为纯洁，没有杂质，才能看到大人们看不到的东西，才能轻易触碰大人们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我这辈子，可能都回不去了。”萧然捏捏小破孩的脸蛋，越加爱不释手。就像那时候萧世南将她带回家时，不住的捏她的脸蛋那样。
小破孩突然笑了，开心的叫道：“那太好了。”
萧然眨眨眼睛，她以为小破孩会同情她。太好了是什么个意思。
小破孩拉住了萧然的手，对老虎道：“你蹲下来。”
老虎乖乖的蹲了下来。小破孩用另一只手拉住了老虎的手，对老虎语重心长的道：“老虎，我觉得是时候给你寻一门亲事了。姐姐这么好看，你就娶了她吧。”
?(-.-)萧然闪电般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看着一脸稚嫩的小破孩这般一本正经，而且妄图给一个大人指婚，不由笑得前仰后合。
谁料老虎在打量了萧然两眼后，居然点点头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