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这个人要认萧然做主人
接着便有一魁梧之人推门而进，穿着一身破烂衣服，朝她狂奔过来，然后跪在了她面前。
“拜见主人。”老虎单膝跪地，挺直了脊背，垂下了头颅，声音中透着浓浓的谦恭，就像他曾经对小破孩说话那样。
萧然一脸懵逼。不由蹲下身来问道：“小物呢？”
“已葬。”老虎说得极为简练，三分悲伤中夹杂了七分可惜。
“死了？”萧然一下将音量提高了好几倍，表示有些难以相信。虽然在预料之中，但毕竟那孩子还那么小。
“这是我的金奴契，现交给主人。”老虎双手举高，托住一张方方正正的羊皮，递给萧然。
萧然看着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差点闪了自己的舌头。“什么情况这是？你的主人不是小物吗？你平时嫌弃我嫌弃得不行不行的，此时突然向我下跪，你这是要闹哪样？”
“今日将我们抓来的那名小姐，在微生少爷死前，与微生少爷谈了一笔生意，微生少爷同意了。”
“谈生意？”那女的脑子有病吧。
“这笔生意的内容是，她用千金厚葬微生少爷，而微生少爷用我交换千金，即，将我以千金的价格卖给那名小姐。”
“啥？”
“那名小姐将我买下后，转赠给了主人，让我带着金奴契来这里寻主人。”老虎一直低着头，别说看萧然的眼睛，连萧然的脸都不看。
萧然更加懵逼了。老虎的意思她听明白了。就是说假观音把老虎买下，送给了她。但问题是，小破孩居然卖了？而老虎在拿到金奴契后，居然不逃？还愿意继续做奴隶？最关键的是，特么的居然把人当货物卖来卖去，送来送去的，而老虎本身居然还听从了！
还是说，老虎是假意听从，回来找她，是为了劫色？毕竟谁愿意当一辈子奴隶。
萧然忙站起身来，朝后退了一步，笑呵呵问道：“你饿了没呀？”
“不饿。”
“渴了没呀？”
“不渴。”
“困了没呀？”
“不困。”
“老虎我告诉你齁，你知道的，我身上没钱。但你不知道的是，我还有病。”
老虎终于抬起了头来，担忧的问道：“主人所患何疾？”
“花柳病。”
老虎惊诧的瞪大了眼睛，足足看了萧然三秒钟。萧然以为老虎相信了，结果老虎突然又把头低了下去。甚至把另一只脚也跪了下去，伏地拜了三拜。
“我明白主人的意思了。主人是怕我对您不利，因为那名小姐告诉我，主人似乎不知道金奴到底是什么。”
萧然看老虎对着她像拜祖宗一样的拜，不由有些心虚：“你还是先起来吧，我还没死呢。”
“是！”老虎干脆利落的站起身来，垂手以待。
“你接着说。”虽说萧然看老虎那样子，应该不是要图谋她什么，但是人心难测，既然老虎要说话，那就让他说。这么个一米八几的个儿，她可打不过。
老虎点了点头，缓缓道：“二十年前，国师沈域在征战的路上，在不同地方不同时段捡到了百名婴孩，他从这百名婴孩中挑了十二名长得最为好看的婴孩，送到了奴城夷都。随后他又挑了十二名颇具才气的老师来教导这十二名婴孩，直至这十二个人长大成人。及冠之后，沈域将这十二个人命名为金奴，分别卖给了天下最有权势的十二家贵族。我就是其中一个，被卖到微生家。如今微生家已灭，主人您，就是我接下来要侍奉的人。”
听起来这似乎是个很长的故事，而且颇具传奇性。但是萧然还是没听明白。“金奴二字的意思是……”
“自沈域征战以来，天下烽火并起，沈域每攻下一个国家，就会杀尽那个国家的皇族，将那个国家的文武百官及其家眷充为奴隶。自然，平时他一生气，无论是谁，都有可能被充为奴隶。因此，天下奴隶的数量在几十年之间增长了数百倍。
这天下的奴隶共分为两种，一种是公属奴隶，一种是私属奴隶。公属奴隶为公家做事，私属奴隶供私人差遣。这私属奴隶又分为四等，柴奴、布奴、玉奴和金奴。布奴的价格在柴奴之上，玉奴的价格在布奴之上，金奴的价格最高，天下只有十二名，价值千金。”
“只有十二名？”萧然扯住了旁边的布纬，总算是稍稍明白了老虎的意思。弄了半天，老虎就是在做自我介绍，告诉她金奴非常稀缺，但是萧然还是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金奴居然这么贵？”一千两黄金，一两黄金等于十两白银，一千两黄金就等于一万两白银，这够她买多少奢侈品鞋子衣服包包了？
老虎答道：“每一个奴隶的价格都是根据其实际价值而定，柴奴、布奴之流，既无勇，又无谋，且不忠诚。玉奴稍好些。至于金奴……”老虎突然又朝萧然跪了下去，低头道：“我虽无大智，也无千钧，但我会誓死保护主人，永远追随主人。”
老虎说得斩钉截铁，异常坚决，说完又朝萧然叩了三个头，然后将双手举高，再次奉上金奴契。
萧然这次终于明白了。五个字，骨子里的奴性！
也就是说不管金奴的主人是三岁小孩还是七十老妇，金奴都会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奴隶，而不会想着要自立门户。
沈域，你特么就是个妖怪，居然拿活生生的婴孩来做这么残酷的事。
“所以，你要跟着我？”萧然试探的问道。
老虎点头：“主人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你不去南方了？”
“微生少爷已故，我自是不去那里了。”
“你没有家人吗？”
“我是孤儿。只有主人，没有家人。”
“也就是说，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是吧？”萧然还是不太确定，她不相信这人真的会听她的话。
老虎道：“是。”
“那你给我唱首歌吧。”
“唱……不知主人要听什么歌？”对此要求，老虎只犹豫了一瞬，马上就又坚决起来。
“你会什么就唱什么吧。”
“好得。”老虎摸了摸自己的嗓子，哼哼了两声，开唱：“溪水山涧有头牛，牛的后面有只羊，羊儿咩呀咩呀咩咩叫，声音回荡在山旁。”
萧然捂住自己的嘴，忍不住笑出来。说实话，这老虎唱得太难听了。感觉真的像是牛在叫。
萧然一笑，老虎马上住了口，不好意思的道：“主人见谅，我自小唱歌就不好听。”
“听出来了。可是老虎，你得知道一点，我没有钱，没有权，现在还被沈约通缉，你真的要认我做主人？”以后不会要她来养活他吧？
老虎再拜：“金奴只认主人，不认钱财。即使我身边有千金万银，只要主人让我扔掉，我立刻扔掉。”
“屁！那么多钱，扔了干嘛？你是傻瓜吗？”
老虎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主人说得是，我们现在正缺钱呢。若真有这么多钱，我肯定会奉给主人。”
“得了，别口口声声叫我主人了。我听着寒碜。”
“请主人接下金奴契。”老虎第三次将金奴契递到萧然面前。
萧然这次终于接下了，但是对于今天发生的事，她感觉像梦一样，也太奇怪了，这云里雾里的，跟刮大风一样。
“零零七?”萧然看那羊皮时，一眼就看到了这三个字，因为这三个字放在第一行，而且字最大。
“回主人，这是我在夷都时的代号。金奴共十二个人，我的代号是零零七。布老虎只是上一任主人赐给我的名字，还请主人另外赐名。”
“我说你们这名字咋都这么奇葩呢？”本来微生物就够奇葩了，这会儿又来个零零七，我还洞洞八呢。
“让我起名是吧？正好，我早看不惯你这个布老虎的名字了。一看就是小物起的，太没有水准了。什么布老虎，你看你力气这么大，应该是龙才对，而且是飞行在天上的龙。”萧然一说完，立即来了灵感：“姓龙，名行，字在天。你看怎么样？”
老虎继续拜：“谢主人赐名。”
萧然忙要去扶老虎：“别拜了成不。还有这名字，我是开玩笑的。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能让我给你起名字。”
可就在萧然的手即将要触碰到老虎的手臂时，老虎跪着朝后退了一步，低头拜道：“龙行衣衫褴褛，已多日未好好洗漱，怕脏了主人的手。”
萧然的表情直接错乱。昨天还总是怀疑你、嫌弃你的一个大男人，今天居然跪在你面前说怕脏了你的手，这，这一时之间，谁接受得了？
你！正在看书的你，如果昨天跟你同桌吃饭的人，今天突然跪在你面前，任意你处置，你接受得了吗？肯定会骂他神经病，是吧？
萧然握住了金奴契。虽说封建时代吧，要什么没什么，但是有一点好，那就是如果你生得好，那你所拥有的东西会比在二十一世纪同样出生的人要多得多。
“起来吧。”萧然不敢扶他了，免得他又跪着朝后退，那膝盖在地上那么磨，想想都觉得痛。
虽说还是有点不太敢相信这老虎居然就这么跟了她了，但是现在也没什么时间可犹豫了。她必须要尽快离开汉中府，去东郭神院。现在有了老虎的随行，相信她可以平安抵达东郭神院，找出穿越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