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绝望，是无奈，还是解脱？

莲香心一痛，死死抓住谈月如的衣袖，道：“娘娘，不要放弃，我们坚持下去，娘娘，只要活着，还会有希望的！”r

是的，她从谈月如的眼中看到了心如死灰，看到了决绝，看到了绝望。r

“呵呵，你不必安慰我，本宫的处境自个儿明白。r

本宫的身子不行了，活一天就是受罪一天，何况本宫的存在，还是啸儿最大的软肋！r

帝王之尊，不需要软肋，本宫也不忍心拖累他，虽然不想天下苍生生灵涂炭，但人作孽不可活！r

莲儿，好好活下去，若是你能见到啸儿，就告诉他，母妃永远是他的母妃，母妃爱他，胜过爱自己！”r

苍凉笑着，猛然将莲香一推，身子往后一倾，以无比决绝的姿势倒下城池！r

“不要！”r

吼的是洛怡双，距离的有一段，赶不上寻死的人动作快速，只能眼睁睁看着谈月如从城池上倒下，目眦欲裂！r

她是痛苦的，同时也是绝望的，因为这个并不喜欢的招她妒忌羡慕恨的女人的死亡，意味着她的好日子也将到头了！r

赫连易对她本来就没剩多少感情，楚云啸什么手段她更是心知肚明，茹妃一死，这两人，谁都不会放过她！r

东雨，昌荣，秦国，届时天下之大，竟无她容身之处！r

赫连易为了求得楚云啸的谅解，定会把她拱手让出，当作礼物献给楚云啸，楚云啸会怎样自不是不消说！r

而逃，就算能逃，她又能逃去哪里？r

“母妃！”r

清脆的女声落下，谈月如下坠的身子忽然一顿，被一人拉着挂在城池上。r

愕然抬眼，却见风韵极佳气质雍容少妇打扮的女子咬牙，一手扒在城墙上，一手紧紧拉着她的手腕，眼中有这悲凉的哀怨和淡淡的忧伤。r

“母妃，你这就去了，你让啸怎么办？”r

微一思索，强忍着手臂上几欲断裂的痛感，想到莲香曾经的描述，便道：“你是落裳，啸儿的皇后？”r

“是我，母妃。”r

女子眼中快速闪过几缕复杂，其中还是有着她愿意看到的神色。r

“好好照顾啸儿，他也不过是个缺爱可怜的孩子，悉心辅佐他，莫让仇恨蒙蔽了眼睛，别苦了天下，苦了自己！”r

“母妃若是放不下，为何不自己来？”r

百里凤死死抓着谈月如的手腕，对身边人使个眼色，脸上却没有半点松动的样子，“母妃，啸没有你，恨只会更深！”r

“我只会是他的负累，他有你，足矣！好好爱他，这是母妃送你的！”r

谈月如脸上绽放出一朵绝美的笑花，手狠狠往下一拉，百里凤不松手，身子就要紧跟着飞出城池，她身侧的几人忙拉住她，这才把她拖回来。r

却这时候手中劲道一松，谈月如的身子猛然砸落在地上，几丈高的城池，长发素衣飘然，殷红铺落一地。r

绝美，哀绝，一个女子的一生。r

是绝望，是无奈，还是解脱？r

百里凤怔怔看着忽然空了的手，再望城池下面那具美丽的尸体，眼中涩涩痒痒，两滴水珠，悄然溢出，滴落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