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弥第一感到无力,走路竟然如此疲惫,他怔怔地向前迈着沉重的步伐,她的痛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看得他异常心痛,还有这件衣服。他的手抚摸着这件衣服,生平第一次接受女子的礼物,够讽刺的是送的人竟然是蓝谪羽,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的。而她混乱的脉象,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脉象好像断了似的,跟死人无区别,可是她明明活着,在说话,在呼吸。”
“公子!”
是南风。冷弥收敛起带有情绪的脸,
“南风,有何事?”
“您可不可以去蝶宫一趟。”
南风竟然吞吞吐吐起来。刚说完,冷弥就黑了脸,
“南风,你未免对薛小姐太过于关心了!”
“公子,您怎么说南风都没关系,只是薛小姐真的最近身体差得打紧,除了雅妃娘娘,她谁都不见。已经连续几天没进食。”
南风连忙解释道,冷弥叹了口气,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而美人又单单依恋着心中唯一的英雄。女人,难道只能用这种自残的方法对抗吗?”
“公子—”
“不用说了,冷弥去看就是了!真是冤孽啊!”
冷弥大步走出,雪白的衣服,雪白的长发飘在空中,印对着层层白雪,仿佛一尘不染的仙子,可惜,他眉宇间的忧郁泄露了他的人气。
“薛小姐。”
冷弥很有礼貌地叫道,薛妙心则轻弹琵琶,不说话。
“那冷弥以琴会小姐!”
冷弥抽出身后的古琴和她合奏起来,一曲婉转忧郁的乐律完毕之后,薛妙心露出了这些天以来第一个微笑,
“先生的琴艺还是如此精湛!”
“薛小姐的琴声更是惊煞旁人。这让冷弥想起了去年的花女祭上,薛小姐艳压群芳,一举夺魁,成为当日的花冠!那等风采也和今日不同!”
冷弥眼睛里尽是赞赏,薛妙心却轻咳一声,
“此时此景,妙心怎能安心?那时,妙心意气风发是因为心中有美好的梦想,可是此刻,妙心心中充满的全是担忧。担忧夫君的安危,但有父亲的安危,担忧一切。”
“妙心,放弃墨吧!对你对他都是好事,我会像皇上说明一切,如果你另嫁他人,就不会---”“公子好意,妙心心领了,只不过,妙心自小就发过誓,生是胤楚哥哥的人,死是胤楚哥哥的鬼!不离不弃,绝不反悔!”
妙心并没有生气,可是声音里的坚定也让冷弥叹息。
“既然如此,那你就应该安心得等待他来接你们!而不是虐待自己,否则,自己还没等他回来,身体就垮了。”
“先生,说的妙心记住了,妙心会经常出去散散心,仙雅姐姐在圣姑庵吃斋念经,妙心想去向姐姐请教一下。”
妙心恢复了活力,冷弥一笑,
“妙心,你果然是个有智慧的女子,冷弥一说即通。而她---”
冷弥又想到了她,那个疯狂的女子----蓝谪羽,她为何就不似妙心一样呢?她为何有那般强烈的情感,玉石俱焚般的爱情,和东方墨一样吗?还是和东方爵一样?为何她的一举一动总是牵扯人脆弱的心弦,即使此刻她看起来平静了不少,他的心中依旧充满了不安。
妙心的脸一变,
“先生口中的她可是羽妃娘娘?”
冷弥轻点头。
“看来,先生也很同情她。”
妙心扯了个很难看的微笑。声音里透出那么一丝酸意。世上的男人仿佛都会为她所牵引,无时无刻地挂念着她。
“薛小姐,不必这么说冷弥,冷弥从来不同情任何人,因为那是对一个人的侮辱。”
“是吗?”
薛妙心神情恍惚的说道。
“薛小姐,冷弥给你开几副补药,记得天天喝,这样身体才能更好。”
冷弥又离开了蝶宫。他要何去何从?他突然感到迷茫,诺大的皇宫,他待在这里究竟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为何他越来越不愿意在这里了?或者说,他不愿再看到蓝谪羽了,一刻都不想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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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最近身体好多了。”
冷弥脸上带着微笑。可是东方圣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冷弥,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沉静地让人害怕,站在一旁的南风感觉有点怪异。
“皇上,您需要什么东西吗?”
“退下!”
他的眼睛依旧停留在冷弥身上,却摆摆手让南风离去。南风温顺地退下了。
“你有什么事?”
冷弥也感到了不寻常的气味。
“……”
东方圣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冷弥身上的衣服,
“很舒服吧!”
“嗯?”
冷弥一时反应不过来,东方圣笑出了声,
“朕是说,冷,你穿着羽缝制的衣服,很舒服吧?”
他笑声那么纯,纯地让人毛骨悚然。
“皇上,想说什么?”
冷弥镇定地问道。
“没什么。”
东方圣淡然地说道,
“朕最近心情大好,所以身体恢复的不错,冷,辛苦你了!”
“这是冷弥应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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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弥摸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苦笑着,
“谪羽,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做?在挑拨我与圣的关系吗?”
他刚刚给东方圣把脉的时候,手触碰到了那块熟悉的触感,他虽然瞎,却知道自己被设计了。
羽给他的衣服的布料和圣的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