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洪德给她派来的小丫头为她换了那件鲜红的嫁衣。r
替她挽了髻。r
化了淡淡的妆,依旧遮不住那份憔悴。r
她在铜镜前看着那个全然陌生的女子,不知道那是谁。r
不到十五的年纪,稚嫩的身体,却有了倾国的容貌。r
“公主,公主。”其中一个丫头轻声叫她。r
半响,她终于反应过来。对了,她是褒姒。r
“嗯?”r
“公主可还满意?”年纪稍大的那个问她,眼里是赤裸裸的羡慕。r
“嗯,就这样吧。”她说,自己满意又有什么用,要周幽王满意才行。r
“就这样吧。”r
“公主...”她欲言又止。r
“说吧,什么?”她不喜欢这样说一半的人。r
“公主,”那个丫头嗫嗫着,“公主,您该笑笑的。”r
她愕然,难道自己没笑过?r
可是,有什么好笑的呢?r
难道自己要被送到一个昏庸的君王面前还得阿谀奉承,强颜欢笑?r
是了,是该笑。r
说不定是该笑笑的。r
她勉强的牵牵嘴角,拉出一个浅浅的弧度。r
有时候,笑比哭更难。r
比如,现在。r
洪德早早的在外面等她,等待的时间很漫长,无限的漫长。r
终于,沐白白出来,一身大红嫁衣,美目流转,顾盼生辉。r
“妹妹。”他走过去。r
呵,果然,妹妹。r
他终于放弃了,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会那么痛呢?r
她说,“走吧。”r
嗯,走吧。r
亲手,将她送到昏君的身边。r
埋葬他们的爱情。r
“走吧。”r
身后两个侍女跟上,亦步亦趋。r
不很远的路,居然也要坐马车。r
只有他们两人坐,其它的都步行。r
晃晃悠悠好半天,终于到了这个整个镐京最气派的地方。r
自己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r
朱的墙,粉的瓦,一切都是那么美丽。r
为什么会有一些隐隐的阴深呢?r
是了,皇宫大内,总是这样的,也不足为奇。r
若是没死过几个人,若是没有点儿阴谋诡计,那就奇怪了。r
过了斓月殿,便被一个宦官拦下。r
“站住!”尖细的嗓子,“你们是何人?这里可不是随便乱走的!”r
“怎么,我堂堂褒国的未来国君你也敢拦?”他笑笑,却又换了调子,“瞎了你的狗眼!”r
“褒君请恕罪!”那宦官双腿一屈,赶紧跪下。r
“罢了,你起来罢。”他说,眼睛里看不出任何异样,“请公公代我通传。”r
“诺。”那个宦官脸朝着洪德这方,微微的曲腰,直至退到很远的地方终于转身,很快的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