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大的宫殿里,站的尽是当朝重量级的人物,而那些人之间,俱是各怀心思,自然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邻国的王爷,在打的什么主意。
仓洛沙没有说话,只是站在离麻衣最近的地方,却只是站着……
站在那里,如同一尊绝美的雕像一般。
麻衣身受重创,面色极奇苍白,可这并不代表她的脑子也跟着受了伤,“诸位,好歹也我还是一国圣女,杀人一案未有定论之前,你们这样子……可是有不满。”
一句话,轻飘飘的,仿佛羽毛一样,飘过众人心头,可是他们都感觉到了其中的份量。
不满——
圣女杀人,这本就不能见光,虽不能明白皇帝将她下狱的理由,但是只要有心人,知道麻衣在狱中快活的事并不难,何况——
太子如此保她,竟然强令大夫将其带回圣宫。
还有知情人透露,当日在沙罗大街上,金王爷那可不惜得罪三公主也要护着的人,便是如今的圣女。
明眼人,谁看不出其中猫腻。
仓洛德眼睛微斜,“圣女这话,可是伤了人心,大家不过看你遇刺,过来关心一下罢了。如何,既然圣女无碍,便细细说说,大牢里到底发什么了些什么罢?”
整个圣宫里,皆是沙罗皇族亲贵,却只得这一人,有着如沙罗一般张扬的红火发丝。
麻衣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日将自己踢下水去的少年,一脸得瑟,笑看她命悬一线。
或者是对于那颜色的黑色记忆,让麻衣有些疲惫,“德王殿下此言差矣,我只是个无德女子,那些刺客心存歹念,步步杀机,我实是……我实是……”
作戏,便要做全套是不是。
没有人能够责备这样的麻衣,即使是在朝堂上权势正如果日中天的德王爷,也不行。
仓德回过味来,看着麻衣时的光就染上了一层较之可怕的狠戾,“哈哈,倒是我欠虑了,如此,有劳安琪妹妹替圣女好生瞧上一瞧。有素手神手之称的安琪妹妹在,大家可以安心回去了。”
安琪。
又是这个女人。
麻衣八年前听过这个名字之后,便再未敢相忘,如今几度被人念叨,更是让她极其烦燥。
她自少这样待一个人,即使是恨,那也是纯粹的。
这个叫安琪的女孩,却只是让她烦躁,甚至不堪。
不堪——
那只湿软的手在她毫无防备之下覆上她的手腕,麻衣心头一阵气血翻涌,却是隐而不发。
直到在天牢里倒下那一刻,她才算是有了些真正意义上的清醒,这一路走来,她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初衷,甚至于逃避着那恶梦般的过往。
她以为,她是对的。
可是每每遇事,竟然连最起码的情绪都控制不住。
这样的自己——
纵是如此,那只手隐在被下的手,仍是紧紧地扣住了夜颜不知何是伸入被中的手。
痛——
不用任何术法,那样真切的痛,有点像那日在大华山上被山路磨破脚时的那感觉。
夜颜已经记不得自己多少年没有这样体会真真切切地痛过了,若在往常,那样对他,怎么都逃开魂飞魄散的下场,可是现在——
他放过她了呢。是的,他放过她了呢。
夜颜吸了下鼻头,作出一脸似哭似笑的模样,惹着站在门口处的凤美人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