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洛沙的伤再伤,到底是正中心脏的,麻衣替他最后包扎守全之时,已是两柱香后。r
夜深,人静。r
一个一身血色的女子,一个漂亮到精致却神色倍神的孩子,一个面无血色却俊美不凡的锦衣男子,就那样,形成一个极其诡异的画面。r
夜明珠的光泛冷,无端地让麻衣打了个寒颤,她终究是叹了口气认输,“尊上,你若当真觉得泄露身份是件小事,麻衣——无话可说。”r
那么些年的相处,麻衣已经太清楚夜颜的性子,他是个不会生气的人。毫不夸张的说,也许有些人一生也未必能看到他生气的模样。r
可这样一个人,并不是仁慈良善的。r
他的冷血,不比任何人差半分。r
麻衣知道,夜颜是在责备,她为什么不杀了他。r
仓洛沙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留着定是个祸害。r
“为什么不杀了他!“r
听他这么说,麻衣复又叹了口气,“尊上,他是沙罗的太子。“r
仓洛沙只怕,不仅仅只是沙罗的太子。r
这纳云殿四周结界极其难破,他们亦都是有极深修为在身的人。仓洛沙一路相随,他们却是谁都没有发现。r
不过一个凡人,竟有让堂堂魔尊也不能发现的本事——r
这意味着什么,她想的明白,他夜颜,会不懂吗?r
麻衣自然不会知道夜颜的怒自何来,亦不想知道,“尊上,齐风涯的身份,请你查清楚。“r
她即承诺倾力为夜颜取凤笛,必然会当真倾力而为。r
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r
可惜,当她真正知晓那个人的身份,一切却都已经不能改变。r
……r
仓洛沙受伤的事,被瞒的很好。r
麻衣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至少当她回到普陀寺两日后,又一次见到了仓洛沙。r
那时的仓洛沙,一身玉样的锦衣,若一只将在远赴沧海的蝴蝶。r
麻衣静静在与他对座,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还是化为了一声叹息。r
那时,麻衣万分不能理解,分明是仇敌,为何待这人出现在眼前,总是会生出宿命般的无奈。r
仓洛沙此行,送来了顺光和尚几乎望破了天的银子。r
沙罗国力正盛,拔款自然不会太少。r
因为那日血湖之事而失了家园的沙罗难民,终于有了盼头。r
为此,普陀寺一日闭寺诵经,感念天子大德。r
经声过,于麻衣而言声声如魔音穿肠,谁想二竹那丫头因得了千年舍利之功,竟是半分不见困扰,于是麻衣只能拖着凤美人一道上了城。r
沙罗手腕铁血,却也有治国强邦之策,是以圣月城在天子脚下也算得繁华。麻衣一身男儿装,与妖娆到性别难辨的凤美人在大街上,竟也没有太多的异样眼光。r
凤美人金凤碧眼虽是耀眼,可放在整个沙罗人中,尤其是那些真正一头金发的美人,个个赛是天仙。r
“衣衣——“r
麻衣与凤美人抵的近,自是能感觉得到他的没有出息的模样,一时当真是无话可说。r
“凤美人,夜颜后宫千佳如此多,你——啧!”
